第四百零六章 大闹一番
“父亲的意思是,淑太妃?”
“自然,不然苏家送她进宫是为了什么?”
说起送淑太妃进宫这事,其实还大有文章,当年武定皇突然病死,苏灵巧年纪又还小,苏家为了在宫中保住一席之地,便在旁支的姑娘里选了一个送进宫。
其实那时候,大家都以为定国公送淑太妃进宫是打着将来辅助苏灵巧登上后位的算盘。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深的缘由,苏炳由衷的感到佩服:“父亲真是深谋远虑。”
定国公眉头挑了挑,对儿子的夸奖很是受用:“为父作为一族之长,自然要为家族考虑。另外,还有春闱的事……”
定国公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外小厮叠声叫着国公爷,定国公眉头一蹙,颇为不悦,示意苏炳出去看看。
苏炳开了书房的门,就见一个脸上挂了彩的小厮,垂着头站在院子里:“世子爷,小姐她非闹着要出府,现在门房上的奴才们已经拦不住了,世子夫人让奴才来请国公爷过去。”
定国公闻言不禁觉得血气上涌,脸色涨的通红。他已经年近四十才得了苏灵巧这个女儿,也是唯一的嫡女,自然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也曾对她寄予厚望,没想到从前顺遂的时候看起来雍容大方的,遇到逆境就一点耐性都没有。
真是让人失望到极点,所以定国公说出来话也不会好听:“去告诉那个逆女,若是她今日出了苏家的大门,那便永远不要回来,国公府没她这个女儿!”
说完似乎还唯恐话不够重,从里屋递出自己贴身玉佩来,算是做为证物。
那小厮捡起玉佩,伶俐的应声离开。
苏灵巧在门房出等着去书房的人带回消息来,可带回来的消息却如同一个惊天之雷,震得她久久回不过神来:“你说什么?父亲说让我出去就不要回来!”
那小厮尽力往后缩,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惜苏灵巧目光不转的盯着他。就算他缩到墙角,也没能如愿。
“是……小姐!”那小厮把定国公的话复述了一遍,还亮出了定国公的贴身玉佩以证明自己没说假话。不曾想,他这一证实完全是给自己寻了一条死路。
苏灵巧气急之下,不顾丫鬟们阻拦在他脸上挠上了几道血印。
“狗奴才,你这个狗奴才,来人啊,把他拖下去,拖下去,赶出府去!”
她在家里积威慎重,平素说话下人们没有敢不应的,闻言就真的要去抓那小厮。
被世子夫人喝住:“大胆奴才,看着小姐胡闹也不拦着,要是国公爷追究起来,你们有几条命也不够填的。”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人面,世子夫人就这样下了她的面子,苏灵巧脸上挂不住,更是闹着要出府:“走就走,这个家里早已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如珠如宝拼命抱住她:“小姐,小姐不要冲动啊!”
挣扎间,两人的脸上不免又多了几道血痕。可这时候,谁都不敢松手,世子夫人和二夫人赵氏见状也上前阻拦,有这么多人铺台阶,苏灵巧也就顺坡下驴,不再闹腾。
但她这一通闹腾下来,门房处已经惨不忍睹,丫鬟小厮们全都挂了彩,苏灵巧自己的头饰也有些歪。
来不及多说什么,苏灵巧冷哼一声,带着如珠如宝飞快的回了自己的绣楼。
世子夫人用帕子在身前扇了扇,满脸鄙夷:“天怪热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二夫人讪笑一声,上前扶住世子夫人:“嫂子何必与她计较,她越闹腾,在国公爷心里的印象就越坏,将来府里也就越安静。”
世子夫人想到自家那被苏灵巧压制的女儿,也就宽心了。
自己的妹妹确实太娇纵了些,而且也太没有大局观了。从前由母亲带着参加女眷们的宴会,她一直都是被追捧的那个。
不排除她真的有才学,可那有什么用,若真成了皇家公主,完全不需要这些东西来立身,反而更需要有大局观。
而这些,恰恰是自己的妹妹没有的。在这一点上,她不仅比不上宫里那位长公主,就连三房的苏芷兰和苏芙兰都比不上。
想到这里,不免又想到了在背后教养的人与教养方式,教养昔酥长公主的是一代奇后文慧皇后,而她自己也说过,她是同先帝一同教养,那是当成君王来养的。
三房那两个姑娘也是由公主教养,而且也从不争什么名声,可最后还是能嫁到宋家这样殷实的人家,苏芷兰被封了公主,过继到皇室。苏芙兰就极有可能被封郡主,承了静宜大长公主的荫封。
可是自家妹妹从输得就太多了,但张氏到底是他的生身母亲,子不言母过,他不好说她的不是。
他不说,不代表定国公不说,定国公坐在案几前思衬片刻,突然起身:“让她去祠堂反思几天吧!你母亲身子不好,出来以后也不要再是个宁馨院了!”
场面话说得好听,可目的还不是要让张氏母女分离,苏炳有些为难,母亲对这个妹妹的看重,比他们兄弟更甚,要是知道不能再见女儿,只怕会病得更重。
“父亲……”
定国公摆摆手,打断他:“你别劝,若是为你妹妹好,就让她好好的冷静冷静。”
从前他知道女儿和静宜大长公主平高低的时候,只以为是小女儿家的心思。可现在想想,只怕是张氏的执念太深影响了女儿,可她这副样子,迟早会坏了大事。
定国公的这一场闹剧,终究还是在家门之内被压了下来,可昔酥还是通过飞燕营知道了些零星的情况。
彼时,昔酥正坐在御书房里斟酌主考官人选,自从定国公府出了守礼舞弊一事之后。他的风评就大减,原本她属意的主考官人选是静宜大长公主的驸马苏澈。
可现在受定国公府牵连,就算他不是定国公一党,可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在外人看来,他仍是定国公的儿子,天然就有了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