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和李宥丞面对面,仔细的打量对方的一切。
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面对他眼里的深情。
费佐有些害怕这样的深情,他怕他会辜负,但更怕李宥丞的辜负。
李宥丞对于费佐是观察入微,费佐的害怕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有些不甘心。
费佐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靠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我要怎么样才不会成为你心里下一个傅伯瀚?”
李宥丞的声音很轻,酥到了费佐的骨子里。
费佐眨着眼睛,陡一个机灵。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内心会被谁瞧的如此分明。
他看着李宥丞,视线在触及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时,慌乱的躲开了,然后像是开玩笑般的冲李宥丞说道:“豪门富贵,总是要有人继承的,就像你……”
“你继承了你父亲的公司。”
“不是吗?”费佐终于敢直视李宥丞的眼睛,他仔细盯着,妄图从他的眼里看到心虚,可里面什么也没有。
‘有的’,费佐垂下眼眸,‘里面还有他只敢逃避的深情。’
他深吸一口气,又对李宥丞认真的说道:“别闹了,回家吧。”
李宥丞却不动,看着人站起来,像个负气的孩子,坐在那拽住费佐的手,眼睛看着他,不说话也没表情。
费佐没理他,心里计较着他几时会放手。
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僵持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费佐听见李宥丞在他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然后,他感受到了李宥丞身上的温度——很暖。
李宥丞抱住了他,像所有情侣都会做的那样,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他,抱住他后哄孩子似的对他说道:“我不为难你,甚至可以给你时间,但是……”
“你可以试着相信我吗?”
李宥丞的嗓音低沉,这句话在费佐的耳边缠绕着,最终听进了费佐的心里。
可费佐不敢动,他垂下眼帘,陷入了沉默。
沉默的是费佐,无奈的李宥丞。
李宥丞最终还是放手了,走时没跟费佐道别。
人一走,费佐感觉周身的寂寞瞬间侵袭了他的大脑,他有些喘不过气,无论如何呼吸。
他费佐的胆子原来这么小。费佐自我嘲笑道:“你看,是不是你活该。”
费佐细碎呢喃着,忽然想了,很想他了。
明明才刚离开。
郁柏林自从那天请了饭后心在滴血,但他有苦无处说,何澄不理他,费佐老坑他,唯一能搭理他的,也是为了另外一个坑货来的。
“你快说怎么了吧,磨磨唧唧半天。”郁柏林摆手,看对面那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撇撇嘴。
李宥丞:“……”请捡起你的精英架子。
血亏的郁柏林才不管什么精英不精英,他只知道,他现在很不痛快也见不得别人痛快,他看着李宥丞问:“什么事,快说…不说我就走了。”
李宥丞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我想知道费佐和傅伯瀚的过去。”
“费佐?”郁柏林心想这又怎么了,面上还是很镇定的答道:“费佐跟你提了吗?”见李宥丞不接话,他又说:“没提就是都过去了的意思。”
“人啊,其实心里都清楚,珍惜眼前最重要。”
郁柏林意有所指道:“可人又很奇怪,在面对相似的人或者相似的事的时候,总会有些畏缩。”他拍拍李宥丞的肩:“而放下和面对是要时间的。”
“国外的五年,他已经放下了,”郁柏林顿了顿,“接下来的面对你要给他点时间去接受,无论是你还是那个坑货。”
郁柏林见不得别人痛快,却也看不得人因为某种踌躇而走错了下一步,或许影响不大,但终会成为一种遗憾。
就如他和何澄。
五年,很多人都变了,包括何澄。他如果当初没有出国,或许就能替何澄分担些什么,或许能慢慢的等何澄发现他。
可他没有,他随着费佐去了国外,过着并不潇洒的生活,通过照片去窥探何澄的生活。那五年,他像个没头没脸的贼,不知羞耻的偷着别人的痛快。
他知道错了。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李宥丞看着对面那人端着咖啡杯一脸高深莫测的沉思状,淡淡的说了句:“这年头不装逼会死。”
郁柏林端咖啡杯的手一抖,咖啡险些洒了出来,他抬眼看着李宥丞咬牙切齿道:“活该你单身!”
单身狗李宥丞:“……”
今天为什么我们不能愉快的相处?
李宥丞如此想到,打了个电话给何澄,接通那一刻他悲悯般的看了郁柏林一眼,然后说:“何澄,我听说…”
“郁柏林今天去相亲了。”
话一说完,还没等郁柏林反应就挂了电话。
郁柏林看人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十分的淡定,突然牙疼头疼哪都疼。
他看着李宥丞,悲伤道:“我以为你比费佐好点,结果你们俩都是个坑货,难怪这么配!”
‘配’字愉悦了李宥丞,他示意郁柏林淡定,用自认为比较温和的语气说道:“何澄没那么容易信的。”
郁柏林眼睛一眯:“要不我给费佐打一个?”
李宥丞立刻抢走他的手机,淡淡道:“我们应该停止互相伤害。”
郁柏林:“……”你有种把手机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