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颜笙的嘴边不禁泛起了一丝冷笑,她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做了那么多,最终还是在这个男人的股掌之间,自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却没想到始终也只是她自己以为罢了。
"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谈这个,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了,身体养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还有,我没有利用你。"傅匀尊剑眉微扬,脸色也不由得阴沉了下来,想要将她推到病床上去,可无奈她要比自己想象的倔强得多。
"我身体很好,没什么不适合的,我今天就想听你一句实话,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跟杜浔晟争夺产业的一枚棋子啊?利用我把假的公章送到杜浔晟的手里,还装作毫不知情,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心里犹豫了很久,我怕走错一步会伤害到你,可你却一直把我当成傻瓜一样地蒙在鼓里,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她站直了身子,虽然在身高上不如他,但在气势上却一点也不输,虽然她的性格并不怎么强势,但在关乎大是大非面前,她绝对不会轻易低头。
"我没有把你当成棋子,我知道你已经知道沈伯母死的事了,是杜浔晟告诉你的,他想利用你来拿到我的公章,我也知道你很我父母,在你心里觉得是他们害死了沈伯母,所以无论你对傅家做什么,我都不怪你,但我不想你就这样被人利用,呆在杜浔晟身边,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傅匀尊也忍不住了,终于将事情都说开了。
其实自从那一次她从医院跑出去几天未归,之后又回来了,他的心里就开始怀疑了,便私下里吩咐Linda去调查了一下,结果没想到果真发现了端倪,那一日在大街上,她上了杜浔晟的车。
起初他还并不怎么确定,毕竟沈慧死的那时候杜浔晟并不在国内,所以很可能并不怎么清楚,但在他发现关诗礼跟杜浔晟私下有联系之后,他就彻底确信了,那件事情除了他跟傅氏夫妇之外,最清楚我就是关诗礼了,所以关诗礼的手上一定有什么证据,并且已经流传到了杜浔晟的手里,既然如此,杜浔晟能说服沐颜笙帮他就完全不奇怪了。
凭着沐颜笙对沈慧的感情,根本就不需要杜浔晟的拉拢,她为了报复傅氏夫妇,一定会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而在那一日让她进书房之前,他发现书桌上的书被人碰掉过了,他随即就起了疑心,书房里有不少重要的东西,所以他从不让旁人进来,平时家里的人也都遵从着他的嘱咐,连走到房门口的次数都很少,可这一次,明显是有人偷偷进来了。
所以他故意试探了一下沐颜笙,马上发现了端倪,所以便故意让她进了书房,看着她的眼神,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就是对的,没过多长时间,他准备在那里的公章不见了,果然他猜测的全都是对的,所以他便将计就计,陪着他们一起演下去了,没想到目的还未达成,就被沐颜笙发现了。
"那我呆在你身边就有什么好下场吗?就因为你父母的自私,让我妈妈的病情加重,最后连手术都做不了了,而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你一直在欺骗我,利用我..."沐颜笙的情绪不由得激动了起来,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更加苍白了,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黑色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声音哽咽着,两行热泪顺着侧脸慢慢滑落,耗尽了她最后一点信任和希望。
"颜笙,我..."傅匀尊还想上去解释什么,却被她一把出言打断了。
"你不要再说了,给我出去!"沐颜笙一只手伏在腹部,另一只都指着傅匀尊的脸,微微垂下了眼帘,声音虽然小,但却坚决有力,神情冷漠异常,脖颈上青筋凸显,本就瘦弱的身形显得更加摇摇欲坠了。
傅匀尊站在原地,似乎还有要上去劝她的意思,但却被她一把打断了脚步。
"滚!"她从喉管深处发出了一声嘶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略带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荡荡的房间之中,显得格外尖锐刺耳。
傅匀尊见她这个样子,自己在这里再呆下去也只会徒增她的悲伤,便慢慢转过了身,在她的要求之下走了出去,脚步沉重极了,背影之中透着丝丝凄惶。
沐颜笙见他走远了,慢慢退回到了床边,瘫倒在了床上,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连喘息都沉重了许多,心情久久未能平静下来,刚在那一阵激动,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量和勇气,她渐渐觉得自己不能呆在这里了,把这个孩子交给那样的家庭,让孩子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她做不到,完全做不到。
关诗礼站在楼梯口,亲眼见着傅匀尊下了楼,她的嘴边不禁泛起了一丝冷笑,这个男人就这样像扔垃圾一样地将她扔在医院里不闻不问,现在她也要让他尝尝被心爱的人唾弃的滋味,她让人假装成医院的医生,给傅匀尊描述了沐颜笙的情况,当然都是些不好的话,让傅匀尊像发了疯似的赶来,又失魂落魄地回去,她的心里不禁暗爽了起来。
傅匀尊一回到公司,就找来了Linda,他在沐颜笙的病房门口安排了不少守卫,平时除了Linda,也没人能进去,就算还有旁人进去了,那这件事也只有Linda知道得最清楚,所以他便首先找来了她,像这种情况,他绝不可能轻饶。
"傅总,您找我什么事啊?"Linda看着傅匀尊刚从医院回来的表情,心不由得悬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之前去医院看颜笙,是不是把公章的事情泄露出去了?"傅匀尊一上来就开门见山,丝毫没有犹豫,深邃的眼眸中透着阵阵寒光,脸上的肌肉紧绷着,脸色阴沉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