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说完,便径直关上了门,将她完完全全地置于了一片黑暗之中,她失魂落魄地走下了台阶,一个人在荒凉冷清的马路上晃荡,不知道该去向哪里。
渐渐地,她心底的无奈和痛苦全都翻涌了起来,她忍不住蹲在了路边,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将自己的脸完完全全地埋了下去,在这暗黑寂静的夜里低声抽泣着,颤抖着双肩,仿佛已经被逼进了死胡同,完全没有了任何退路。
第二天一大早,傅匀尊在一间酒店里醒来了,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被换下来了,但房间里除了他自己之外却空无一人,他的心里也总算是平静了不少,但他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那个时候他要离开,被杨总他们强拉着喝了一杯酒,然后就完全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心里忍不住怀疑了起来。
照理说,昨天晚上他就喝了一杯酒,根本不至于就这样就不省人事,一定是有人在酒里做了什么手脚,否则不可能变成这样。
他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想到了昨天沐颜笙的那么多电话,他的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连忙拿起了一旁的手机,可却发现手机似乎已经被人泡到了水里,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快速下了楼,眼见着外面太阳都已经很毒辣了,想着现在再怎么样也应该是正午了,他担心沐颜笙会出大事,便也来不及处理杨总他们几个了,立刻赶去了公寓。
沐颜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似乎时间已经不早了,她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将一旁的手机拿了过来,刚刚按亮了屏幕,就看到了那些催债人短信,很明显,现在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必须弄到钱,要不然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她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了衣服,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出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还能再找谁,反正她不能一直呆在家里,要是这样的话,燃燃一定死路一条。
她刚刚下楼,就眼见着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她的面前,杜浔晟下了车,径直朝着她走了过来,眼见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动容了一下,装出了一副深情的模样,一把扶住了她的肩,力道大得让她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你怎么来了?"沐颜笙还有些许意外,不知道杜浔晟怎么会突然过来,微微抬起了眼帘,眼睛红肿极了,眼白里全是血丝,看着十分憔悴。
"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钱我已经全都带来了,我们快去把燃燃救回来。"杜浔晟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焦急,便作势就要把沐颜笙拉上车了。
虽然沐颜笙的心里还有些许犹豫,但眼下能救燃燃了,她还是有些许兴奋,就算她知道杜浔晟心怀不轨,但为了燃燃,她也不得不屈服,她也没有多想,连忙跟了上去,跟杜浔晟一起坐到了车里。
杜浔晟也没有犹豫,马上开车离开了这里,就在他们穿过公寓附近的一条马路之时,傅匀尊开着车也正好经过了,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谁,两辆车,两个人,就这样错过了一次。
沐颜笙坐在车里给那些人打了一个电话,约好了碰面的地址,杜浔晟径直把她送了过去,是一片城外的郊区,周围人烟稀少,乱石嶙峋,杜浔晟眼见着快到地方了,便停下了车,跟她一起走了下去。
那些人一听有钱拿,也早早地在不远处准备好了,沐颜笙一眼就看到了被他们用绳子绑着的燃燃,这么长时间燃燃一定受了不少苦,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的样子,身体好像都瘦了一圈,眼见着她来了,想要叫出来,可是嘴上却已经被胶布封住了,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钱呢?"为首的那个男人走了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些是二十万,快把孩子放了!"杜浔晟拿出了一个包,扔到了他们的面前,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声音中也带着些许愠怒。
为首的那男人给身后站着的几个小弟使了个眼色,马上就有人跑了上来,把包捡了起来,打开了拉链,在后面分工数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数清楚了。
"老大,钱没错,正好二十万。"一个小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在为首的男人身边说了一句。
为首的那男人使了个眼色,后面站着的人便将燃燃身上的绳子解开了,推到了他们的面前,然后便都上了一辆面包车,扬长而去了。
"燃燃,你没事吧,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沐颜笙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半跪在地上,把燃燃紧紧抱在了怀里,声音不由得哽咽了起来,带着浓重的哭腔,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这接近三十个消失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终于结束了。
"好了,我们先上车吧,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杜浔晟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将她们送上了车,然后立刻离开了这里。
"妈妈,我好害怕,那里好黑!"燃燃紧紧拽着沐颜笙的衣角,靠在她的怀里,小声抽泣着,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双肩颤抖着,明显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现在抱着她都不肯松手。
"好了好了,没事了,妈妈在这儿呢,妈妈会陪着你的,我们回家。"沐颜笙一直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在嘴边喃喃地安抚道,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心里也十分难过,但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在心里恨自己无能,不能更好地保护他,让他才这么小就要受这样的苦。
"要不然我送燃燃去医院检查一下吧,那些人都是些心术不正的混混,他被他们抓去了那么久,我有点不放心。"杜浔晟在前面顺势提议道,言语中还透着隐隐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