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匀尊站在急诊室门口,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原有的理智和冷静已经全都被消磨干净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明明不久之前林一帆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而且竟然连安腾都受到了牵连,这简直不可思议。
沐颜笙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医院,她难以想象安腾现在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就在她快要走近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心里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放慢了脚步,惴惴不安地走了过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等傅匀尊开口说话,她就忍不住问了过去,她是看到网上报道的新闻才赶过来的,而傅匀尊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公司工作的,应该不可能看到网上的新闻,所以她还觉得有些意外。
"一个小时之前一帆给我打了一个说话,说有话想告诉我,跟我妈的死有关,然后我就让她直接来公司了,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傅匀尊的言语看似平静,其中却透着阵阵凌厉和凄惶,神色也十分凝重,剑眉紧蹙,眉梢间沟壑纵横,脸上掩不住的自责,若是可以的话,他真希望现在躺在手术室里面的是他自己。
"什么?!她一个女孩儿你让她自己去公司,你的工作就有那么重要吗?你为什么不亲自过来一趟,这样她不出这个医院也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沐颜笙一听,不由得激动了起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只是心里的那一股强烈的正义感让她不得不枪声,她知道林一帆是个好女孩,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傅匀尊看着她的神情,目光不由得柔和了起来,他知道这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沐颜笙,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良心软,心里时时刻刻都充满着那些看似幼稚的正义感。
"你看着我干什么?"沐颜笙见他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自己,顿时觉得尴尬了起来,想起自己貌似说错话了,表情还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傅匀尊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看上去极其凝重,事情好像并不是太好。
"林一帆的伤势很重,颅内出血,重度脑震荡,脑部神经组织损伤严重,身上还有多处骨折,极有可能成为终身植物人;安腾的伤势相对较轻,但也不容乐观,近段时间是醒不过来了,以后能不能醒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医生说完,便在嘴边长叹了一声,转过了身,径直离开了这里。
沐颜笙的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严重,安腾和林一帆都还这么年轻,突然就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只能躺在床上的植物人,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她脚下一软,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脸上的表情狰狞极了。
傅匀尊相对她而言明显要镇定许多,他在身边扶住了她,面色凝重异常,他心里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有意而为之,否则不可能有这种巧合,就在林一帆给他打完了电话,说有事要告诉他的时候,就出车祸了,而且安腾也未能幸免。
他隐隐约约觉得,在背后做这一切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害死林淑清的真凶,这么多天以来,好像就是他误会沐颜笙了,她一直都没有变过,只是他的心境变了,对她的心意也就改变了。
沐颜笙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模糊了她所有的视线,她想放声痛哭,可是感觉自己的咽喉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默默抽搐着,用这种方式表达着她心里的悲伤和凄惶,她的双手攥紧了衣角,泪水早已浸湿了面前的衣衫,双腿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要是不后面有傅匀尊扶着,她早就瘫倒在地上了。
医生将林一帆和安腾都转到了病房,沐颜笙坐在一边,靠在墙壁上,面如死灰,眼底没有半点神采,脸上也没有丝毫血色,脸上满是残留的泪痕,双唇龟裂发白,长发静静地垂在胸前,鬓边的碎发粘在侧脸上,白皙的脖颈上青筋暴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你也别太伤心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绝对不会让他们白白躺在病床上的。"傅匀尊在一旁安慰道,虽然心情很是沉重,但在她的面前也没有完全表现出来。
"查清楚?你想怎么查?这件事就是明显有人在背后策划的,你一直觉得是我杀了你的母亲,现在他们遇到这样的祸事,难道你就不怀疑这是我做的吗?"沐颜笙吸了吸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之前的委屈全都涌了出来,虽然她知道这不是傅匀尊心里的真实想法,但她还是忍不住呛了回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儿。
"颜笙,我知道这件事可能是我误会了,你能别这么钻牛角尖吗?现在的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找出凶手才是关键。"傅匀尊扬起了头,言语间带着些许愤怒,剑眉紧蹙,脸色阴沉如墨,冷峻的脸庞上没有半点温度,目光凌厉异常。
沐颜笙将自己的脸转到了一边,她也知道傅匀尊说的是对的,但心里就是不舒服,她就是接受不了之前傅匀尊对她的样子,也接受不了傅匀尊现在的态度。
这两起事故警察介入了调查,可是调查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肇事司机已经被抓了,两人均被判定为酒驾,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仿佛这就是两起普普通通的交通事故罢了,并没有其他的,但傅匀尊心里明白,这件事并不简单。
他叫来了护工照顾林一帆和安腾,把沐颜笙安置好之后,便离开了医院,径直去了警局,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