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诗礼听着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马上反应了过来,她心里还残存着一点儿侥幸,想着也许他只是在这里试探她罢了,并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疯的事,依然保持着那样一副模样,装得楚楚可怜。
"我妈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吧,现在安腾已经醒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傅匀尊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问了出来,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狭长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凌厉,透着内心深处的厌恶和恨意,连最后一点怜悯都消失不见了。
关诗礼知道了这个,整个人顿时都僵了起来,全身上下的战栗也消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冰冷和恐惧,她日防夜防,这一天还是来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在真相大白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一番情状,她连装疯卖傻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将鬓边散落的碎发撩到了耳后,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脸色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狭长的眼眸中透出了阵阵寒意,俨然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只是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没错,你妈的死就是我造成的,包括安腾和林一帆的车祸,也都跟我脱不了干系,这些天来我也忍够了,装够了,你想干什么随便,但是要我跟你离婚,除非我死!"关诗礼扬起了头,索性把这一切都说了出来,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里轻松了许多,其实从言言不在的那一天起,她的心就已经死了,也不再对傅匀尊抱有什么希望了,但即使如此,她依然要做他的合法夫妻,不论他怎么做,都别想甩掉她。
"我妈生前对你不薄,你可以恨我,你怎么对我都行,可是她都已经病入膏肓了,你怎么下得了手?"傅匀尊的双手不禁攥紧了拳头,漆黑的瞳孔似一片深海,里面无数海水在沸腾,好像随时随地都准备冲出来,将眼前的一切都完全吞没。
"呵呵,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很可笑吗?对,当初我能嫁给你,的确少不了她的帮忙,可是她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吧,要是我没有关氏的资产和股份,她能让我进傅家门?所以说白了,你们都只不过在利用我罢了,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不能做的绝一点儿?我爸过世之后她看我没有了靠山,对我的态度就大不如前,既然你们看我没用了就迫不及待地把我甩开,那我也要你们都好好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关诗礼说着这些,嘴边不由得泛起了阵阵冷笑,她撕扯着嘴角,白皙的脖颈上泛起了阵阵青筋,狭长的眼眸中满是狠厉,全身上下都笼罩着阵阵杀气,眼神阴毒得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竟然狠毒到了这个地步,既然你不签离婚协议,那好,我就派人每天来开导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傅匀尊扬起了头,还是一如既往地尊贵凛冽,盛气凌人,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把关诗礼送进监狱,他甚至觉得让她就这样去坐牢实在太便宜她了,既然她死都不离婚,那他就让她抱着这个婚姻生不如死。
"傅匀尊,你想干什么?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跟你离婚的,你想跟沐颜笙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做梦去吧,我诅咒你们,这一辈子都有缘无分!"关诗礼听着他的话,心里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她知道傅匀尊的手段,她做出了这样的事,傅匀尊必然不会让她好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也一定会做到,她不知道傅匀尊到底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但心里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傅匀尊看着她的神情,冷峻的脸庞上没有半点温度,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即便转过了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给她留下了一个冰冷的背影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他开着车径直去了公司,同时也把这件事交代给了Linda,对外也依旧声称关诗礼疯病未愈,还需静养,只不过静养的地方从那间疗养院变成了郊外的一所公寓,他现在对关诗礼俨然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怜惜,之前他觉得自己有愧于她,所以对她的一些行为能忍就忍了,没想到这竟然滋长了她的气焰,现在既然她还是那么固执,那就看她还能熬多久。
只是他想起之前因为林淑清的死误会了沐颜笙,心里始终还是有些愧疚的,当初他仅仅凭着眼睛看见的就以为是沐颜笙害死了林淑清,还在那些日子对她出言侮辱,虽然现在真相大白了,但她所受的委屈却是不能抹去的,他想着这些,内心深处不由得冒出了阵阵酸楚。
沐颜笙一直在家里陪着燃燃,这两天燃燃的状态好多了,也不再要她一直在身边陪着了,所以她的任务明显轻松了许多,估计用不了几天,燃燃就能去学校了。
她眼见着时间不早了,傅匀尊也应该快回来了,便想着应该准备晚餐了,她在厨房里忙活着,做的都是傅匀尊平时爱吃的菜,她也知道他这几天工作累坏了,虽然她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起码还是能养好他的胃。
过了好一会儿,她把饭菜都做好了,摆在餐桌上,整间屋子里都充满了饭菜的香味,其实这间公寓说小也不小,对于那些普通的工薪阶层来说,有这么一套房子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对于傅匀尊这种身份的男人而言,这里无疑时候迈不开腿的,她知道只要她想,傅匀尊会把无数套比这好一百倍的房子送到她的面前,让她尽情挑选,可是她终究还是不愿意,她是一个十分念旧的人,一旦熟悉适应了某个地方,就很难再改变,而且她喜欢小一点儿,温馨一点儿的房子,不像那些别墅,总是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