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将头埋在胸前,声音小得可怜,长发挡住了她的容颜,但是她心里的情绪还是慢慢渗了出来,现在,傅匀尊对她好一分,她的心里就多一分愧疚,她真的怕再这样下去,到时候自己真的会舍不得走。
"嗯?你说什么?"傅匀尊望着她,假装出一脸疑惑的样子,其实他听见了,他想要她再说一遍,但她却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累了,先去休息了。"她有些慌张地从沙发上溜了下来,尽可能地快速走回了房间。
时间一天一天流逝了,眼见着距离跟公孙瓒约好的时间只有一天了,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要去机场,跟公孙瓒一起离开。
这几天她闷在房间里偷偷整理了一些行李,在心里想好了借口,第二天去把傅匀尊支开,然后自己再偷偷出门,但是在此之前,她的心里要先做一件事。
"傅匀尊,你再带我去一次海边吧,我想去看日落。"她走到了傅匀尊的身边,想起了那次她在学校被欺负,傅匀尊以为她在家里轻生,带她去了海边,那是她第一次对傅匀尊产生好感的地方,现在临到离开了,她还想最后再去一次。
"好,我们现在就去。"傅匀尊没有多问一句,只是拿起了手边的外套,便带着她走了出去。
傅匀尊开着车,感觉才一会儿的功夫,海边就到了,现在虽然是下午,但离日落也不远了,她想起之前跟他在这里坐了一夜,但是并没有看到日出,现在虽然日出是看不了了,但是看一看日落,也算是了却她一个心愿了。
她下了车,脱掉了脚上的鞋袜,光着脚,踩到了沙滩上,细密柔软的沙子没过了她的脚面,海风在她的身上温柔地吹拂着,她不由得张开了双臂,微微眯上了双眼。
"你等我一下。"傅匀尊在她的身边简单交代了一句,便走开了。
过了一小会儿,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手里拿着好几罐啤酒。
"看日落不喝酒,多无聊啊。"他的嘴边泛起了一丝微笑,眼里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好像在隐忍着些什么,又好像在纵容。
说完,他便往前走了一段,走到刚好可以伸脚触碰海水的地方,坐了下来,将手里的酒放在了身旁。
沐颜笙跟随他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望着这一望无际的海面,心里比这海水还要汹涌,只是脸上却平静得厉害。
傅匀尊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起了一罐酒,打开了拉环,大口地灌了下去。
"等一下回去还要开车呢,你少喝点。"沐颜笙看着他的样子,微微底下了头,现在除了说这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还记得上次来这儿的时候吗,我们都喝多了,在这里呆了一夜。"傅匀尊没有停下手中的酒,只是自顾自地回忆道,他多么想拆穿眼前这个女人,但是他做不到。
"那是我第一次喝那么多酒。"她微微笑道,清澈的眼眸中波澜不惊。
"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傅匀尊侧过了脸,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了些许狐疑,他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不肯放过她的半点小动作。
沐颜笙摇了摇头,长长的睫毛如蝶般在眼帘上颤动,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傅匀尊握着酒瓶的手,指尖泛起了阵阵白色,他转过了脸,望向远方,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苦涩的啤酒顺着他的喉咙进入了他的胃里,引发阵阵灼烧感,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将手里的酒瓶扔到了一边,又拿起了另一瓶,娴熟地打开易拉罐,作势又准备往嘴里倒去。
"好了,你不要再喝了,酒喝多了不好。"沐颜笙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想要他放下手里的酒。
"你放开。"他略带愠怒地嘶吼着,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猛地灌了一大口酒,清冷的眼眸凛冽异常。
她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将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沐颜笙,你老实回答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他回过了神,放下了手里的酒,怔怔地望着她的眼眸,让她无处可逃。
"我,我..."这个问题可确实把她问住了,她不由得垂下了眼帘,眼神闪躲,微微颤动着双唇,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就在她窘迫之时,傅匀尊突然凑了过去,吻上了她的唇,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拧起了秀眉,她睁大了眼睛,想要推开他,脸上说不出的惊讶。
他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强劲有力的手臂地环上了她的纤腰,愈吻愈烈。
而她也渐渐放下了戒备,手臂慢慢环上了他的脖颈,只是那双手始终紧握着拳头,她的脑子里似乎还在回想着些什么,让她迟迟不敢迈出这一步。
就在他们忘情之时,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山,夕阳的余晖也渐渐消失在了天际,黑暗慢慢笼罩了下来,模糊了他们的身影。
傅匀尊慢慢松开了手,离开了她的唇,他似乎想明白了,埋在心里的事情被他狠狠压了下去,他又重新恢复了淡定。
"日落没有了,我们回去吧。"他的嘴边泛起了一丝冷笑,起身站了起来,说完便转过身,独自朝着岸边走了过去。
沐颜笙也站了起来,跟在他的身后,她的身上还残留着他淡淡的烟草味,而他的唇边,还残留着她的那一抹唇红。
回去的路上,他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仿佛只要自己一开口,就会暴露出深藏在心底的那一点小秘密,所以事到如今,还是沉默为妙,即使车里的气氛尴尬冷清至极,他们也谁都没有半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