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敲了几声房门,见里面似乎并没有回应,便也不想再顾及什么了,径直打开了门,闯了进去。
关诗礼就知道是他过来了,一般的佣人这个时候可没胆子闯进来,她胡乱地擦了擦脸上残留着的泪痕,眼睛都有些红肿了,慢慢抬起了头,脸上满是愤怒和委屈。
"你是来跟我离婚的吗?"她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凄凉,目光如死水般浑浊暗淡,原来她花了这么长时间保护的爱情,都只是水中月罢了。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我只是来跟你谈谈而已。"他坐到了她的身旁,微微垂下了眼帘,神色平静异常,她了解他,同样的他也十分了解她。
听到了他的前一句话,关诗礼的心情总算是平静了些,没有刚才那样失落了,对于她而言,只要他没说跟自己离婚,那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阮玥会把孩子生下来,但她不会留在傅家,不管生男生女,孩子只有你一个妈妈,到时候我会给她一笔钱,帮她打发走,傅太太的位置永远是你的。"傅匀尊薄唇轻启,好像在交代一项任务,看不出任何情感悲喜,深邃的眼眸如古井般没有半点波澜。
"你没有骗我?你真的会把她打发走?"关诗礼还是不敢确信,她已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绝不会答应。
"你觉得我爸妈会让她那种出身的女人代替你的位置吗?就算我不同意,又有什么用?他们只不过是想再要一个孩子罢了,至于孩子的母亲,他们根本就没有留下来的意思,你放心吧,到时候一定如你所愿。"傅匀尊仔细跟她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局势,总算是让她平静了下来。
关诗礼坐在床上,转念一想,发现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毕竟傅氏不能后继无人,她的身子伤了,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傅氏夫妇想通过这种方式再要一个孩子也可以理解,只是她一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上了别的女人的床,心里就膈应得厉害。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等那个女人生完孩子之后,我不想再看见她。"她停止了哭泣,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了头,语气间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刚才的那些都只是铺垫而已,现在才是真正重要的时刻。
"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傅匀尊的眼神里带着笃定,剑眉微扬,脸上充满了自信,让人忍不住沦陷。
在把关诗礼安抚好了之后,他总算是有了些喘息的空间,径直走进了卧室,看着那些沐颜笙曾经遗留下来的东西,不由得在心底长叹了一声,平静深邃的眼眸中也泛起了阵阵波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这样无奈,这样为难。
"来来来,这可是张妈刚刚炖的乌鸡汤,快尝尝。"关诗礼走了过去,完全把阮玥当祖宗供着了,跟之前的态度完全是判若两人,果然怀了孕就是不一样了,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在她眼里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现在都要时时刻刻顺着她了。
阮玥接过了佣人手里的鸡汤,才尝了一口,就恶心地吐了出来,虽然对于她来说鸡汤很好喝,但无奈她现在是非常时期,再怎么样也要克制一下,千万不能露馅了。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林淑清一脸担忧,傅家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另一个孩子又有先天性心脏病,现在可绝对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个孩子,照顾好阮玥。
"我有点想吐,一点儿胃口都没有。"阮玥这几天看了不少关于怀孕的知识,所以照葫芦画瓢,演的还挺像的。
"哎哟,怎么害喜害得这么严重啊,等下让人给你熬点儿鱼汤,补补身子,开开胃。"林淑清见阮玥一脸憔悴,心里也是着急不已,这几天在家里照顾她,都憔悴苍老了不少。
"嗯。"阮玥微微点了点头,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看上去十分惬意,果然身下的真皮沙发躺下去就是跟外面那种普通的不是一个档次,她的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脸上看上去带着几分得意。
"妈。"随着一声呼唤,林淑清猛地转过了头,一看是傅匀尊来了,便立刻走了过去,脸上带着笑意,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尊儿,你可算来了,我前几天还在跟你爸念叨着呢,什么时候把你们叫过来一起吃顿饭。"
傅匀尊没有说话,只是瞥了阮玥一眼,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凌厉,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阮玥见状,立刻从沙发上起身走了下来,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跟刚才柔柔弱弱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傅总,您您来了。"阮玥从脸上挤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吞吞吐吐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尴尬,眼神也有些闪躲,在傅匀尊强大的气场面前她立刻就焉了下去。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身子没事吧?"他径直走了过去,冰冷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量着,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之感。
"我没事,阿姨对我很好。"阮玥微微垂下了眼帘,毕恭毕敬地回应道,还顺带着夸奖了一句林淑清,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秀眉轻挑。
"那就好。"傅匀尊回应了一句,便直接转过了身,望向了林淑清。
"妈,我有话想跟阮玥说,我们先上去了。"他简单地交代了一句,便带着阮玥上了楼,林淑清也没有怎么阻拦,毕竟阮玥现在已经怀孕了,有傅匀尊在身边陪着心里也能舒服点,对胎儿也有好处。
阮玥跟在他身后,心里惴惴不安,每次傅匀尊一来就让她不由得紧张,她的脚步声不由得轻了下来,双手扶在自己的小腹上,脸色也不由得苍白了起来,贝齿紧紧咬着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