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 还挺有野心。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清她的鱼塘。
不过周妙就喜欢这么有个性的,太听话的, 反而没有挑战性。
她装蒜,否认他的话:【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是个海王,如果你觉得我是海王的话,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其实是个很专一的人,对待感情, 你找不出第二个比我执着的女生。】
只不过, 至今为止,没遇到那个让我愿意执着的人罢了。
所以你觉得我花心未必是我花心,只不过是我要的爱情没出现。而已。
刘队很快回过来消息,【你说专一就专一,有本事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
怎么证明?
周妙莫名觉得, 刘队今晚说话很有水平。有水平到她不知道怎么反驳。
她这会儿困劲儿上来,翻了个身,端着手机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刘队一直等周妙回消息,等了足足半个小时, 都没等来。
他看一眼手机, 起身拿水喝,喝完以后回来拿起手机再看,周妙还是没有回复消息。
挠挠头, 犹豫再三给周妙打过去。
响铃四十多秒,周妙被铃声吵醒, 忽地坐起来, 左边找右边找, 从被窝里翻出来手机,她揉了揉眼睛,嗓音稍微有点儿沙哑:“喂?”
“……”
刘队从声音就听出周妙是睡着刚被吵醒。
原来他又自作多情,还以为姑娘被他抛出来的问题直击灵魂,眼下反思呢,反思到现在,还没原谅自己。
周妙见刘队不说话,拿起手机确认了一下,“喂?哥哥,大晚上不睡觉,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
男人的脸色倏地一下就黑了,拿起杯子喝水,喝完水才恢复一些,“哦,没事……打火机不见了,在不在你车里?”
周妙信以为真,“什么样的打火机,我明天帮你看看。”
刘队随便撒谎说:“zippo,磨砂黑的。”
还想再聊会儿,尤其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谁知下一秒周妙就打呵欠,含糊不清的说:“那先这样哥哥,我困死了,我先睡了……”
刘队用力咬紧牙关,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提高嗓门:“你不许睡!”
周妙呵欠打到一半,被突然生气的男人镇住,干巴巴眨了眨眼,合上嘴,慢悠悠躺平,问他:“你好像心情不好啊?男人丢打火机,是不是就像女人丢个心爱的包?”
刘队沉默了会儿,清清嗓子,说:“你也知道我心情不好?我在这……”他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心中郁闷,又怕说太多,暴露了自己对她的想法,助长她的嚣张气焰,想到这里转变语气,“你怎么说睡就睡,睡觉之前也不知会一声,我还以为我说话太过份,你生气了。”
就为这事?
周妙狐疑,不过刘队一提,她想起睡觉之前两人聊天的内容,对他说:“我没生气,我这人不太爱生气,”说着说着又打气呵欠,“太困了,真不行了,明天再说吧。”
“……”
刘队胸膛剧烈起伏,本来心血来潮,现在却被泼了一头冷水,咬了咬牙,闷不吭声把电话挂了。
这夜刘队彻夜未眠,满脑子都是周妙,痛定思痛的反思,自我检讨了一遍,再次决定,等下次周妙再表白,他就不拿乔了。
先答应周妙,做她男朋友,至于以后,他要用人格魅力降伏她,让她以后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这么打定主意,心里才有了底,困劲儿上来,抱着手机就睡了。
次日一早,小孙来电话,手机在枕头边,刺耳铃声突然叫嚣,他被吓得一激灵,拿起手机接听,“喂?”
小孙那边说了两句什么,刘队来不及洗脸刷牙,提上外套就走,边走边说:“我马上过去,你先盯着。”
刘队到所里,直奔审讯室,小孙看见刘队就像看见了救星,扔下黑色签字笔,走到刘队跟前,贴着他的耳朵说:“这几个刺头,说自己是***的表亲,要不要打电话确认一下?”
刘队白他一眼,接过本子翻看,低声哼哼:“只要在这,别说谁谁的表亲,就是天皇老子犯了事,也得按照流程来。”
态度一摆出来,审讯室的两个人也就也就没有那么大的脾气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
刘队让小孙做记录,那两个刺头单拉出来,关了摄像头,先挨个吓唬了一遍,再交给小孙,立马把矫情病治好了,问什么说什么。
中午十一点多,小孙刚审讯完,整理好档案,就看见一熟悉身影推门进来,周妙最近经常往所里跑,整个所的人都知道她对刘队有意思,刘队单身至今,终身大事连领导都开始操心,如今终于有苗头,大家也乐的撮合。
小孙起身迎接,“来找我们头儿?”
周妙大大方方承认,“是啊,人呢?”
小孙热情洋溢的接水招待,“刚才被局长叫走了,我去看看回来没。”
他颠着小碎步去刘队办公室,周妙对这里熟悉的很,本来想说不用他忙活,看了眼桌子上水杯,还真有些渴,于是低头喝水,没阻拦。
刘队正在办公室忙公务,一听周妙来了,慌忙站起来,随手抹一抹下巴,这才反应过来:“……我还没洗脸。”
小孙一愣,以前忙案子,整个组里加班加点,彻夜通宵分析案情,两天不洗脸刮胡子都是正常事。谁还在乎有没有洗脸,况且他一早打电话让刘队过来,刘队忘了洗脸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赶紧凑过来细瞧,“没事没事,头儿,看不出来没洗脸,您这皮肤又干净又光滑,满满的胶原蛋白呢。”
“胶原蛋白?你懂得还挺多。”
小孙嘿嘿笑起来。
这个时候刘队却一反常态,讲究起来:“就算又干净又光滑也不行,你先拖着她,我去洗脸刷牙。”
小孙很会听重点,“头儿,你洗脸就洗脸,还刷什么牙?”
刘队回头瞪他一眼,嫌他多嘴,“你是不是闲得蛋疼?大冷天,在北方也不容易,要不要去缅甸暖和几天?”
“别别别,这种好事还是留给刘猛吧,他怕冷。”
小孙苦笑的摸了摸嘴巴,赶紧推门出去。
周妙一杯水早就喝见底,也没见刘队出来,她放下水杯往这边走,刚走两步小孙迎上来,不让她进,往外推她,“周小姐,你水喝完了吗?我帮你再倒一杯——”
“算了吧,我又不是来你们这喝水的。”
“来嘛来嘛,再喝一杯……”
“来什么来,我来不了。”
她动作利索的拨开小孙,抬手指他,“你别动,”她早就意识到异样,挑眉问,“你们头儿,是不是在这密会佳人,让你在外面放风,所以不让我进去,主要怕露馅?”
小孙哭笑不得,“怎么可能,我们刘队……”怎么可能有脚踏两只船的魅力……有那个魅力的话,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周妙是谁,压根不跟小孙废话,直接大步流星往里面走,刘队刚擦完脸,就听见外面喧哗,下一秒办公室门被推开,周妙环视一圈,听见卫生间的水声,径直过来。
刘队转过身,嘴巴两边泡沫,还噙着一把牙刷,“……周小姐,我要是在洗澡,你也这样过来,不好吧?”
周妙愣了愣,回过头,一脸不解问小孙:“你们头儿刚起床?”
小孙讪笑,“早起了,我们头儿都在所里忙了一上午了,早晨七点就过来了。”
刘队敛眉,不想承认自己今天没洗脸刷牙就来上班,谎称:“早晨吃了包子,刷牙去去味。”
周妙笑说:“都一上午了,什么馅儿包子这么大味儿?韭菜馅儿?”
刘队没说是韭菜馅,也没说不是,合上卫生间门,把周妙关外面,三下五除二,刷好牙,擦了嘴出来。
周妙坐着他办公的黑色皮椅子,英伦风马丁靴搭着桌棱,悠闲的打游戏,小孙很识趣,早就出去忙自己的去了。
刘队搓了搓手,驻足几秒,不紧不慢走过来,把周妙搭在桌子上的腿拿下去,往桌子上一靠,抱着胳膊看她。
“有事找我?”
周妙直接退出游戏,关了屏幕,手机踹派克服兜里,看着他,“打火机我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你确定落在我车里了?”
刘队摊手,“我也不确定。”
谁知周妙这个时候打开自己香奈儿的手提大包,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精致的黑色小盒,扔过来。
男人赶紧接住,打量着问:“这是什么?来找我就找,怎么还带礼物,送我的?”
周妙摊手,“没找到你的打火机,我怕你急用,路上经过专柜,就去买了一支。”
刘队:“……”
周妙见他表情很……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
她想到什么,坏笑着歪头,笑吟吟说:“我们女孩子遇到喜欢的男人呢,为了制造下一次见面的机会,一般都会装作不经意,在男人车里落东西,耳钉、手链、口红、香水等等,回到家之后再打电话,让男人帮自己找,过几天借着取东西的名义,顺利约饭……哥哥,你不会也玩这一招吧?”
刘队:“……”
他默不吭声拆开盒子,是一枚崭新的,烫金logo的打火机。
突然对某些问题有些执着:“我不明白,最近这段时间接触,你出手挺阔绰,为什么就给我买奶茶喝的时候,那么抠门?”
“……”
这次换周妙沉默。
她沉默了足足十秒钟才一本正经说:“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本来我不想解释的,你一直问,那我也只好跟你掰开包子说说馅儿了,穷人抠门才叫抠门,有钱人抠门那不叫抠门。”
刘队含笑问:“叫什么?”
“叫……会理财。”
“……”
周妙为了证明自己很会“理财”,中午又要请客,带刘队去吃麻辣烫。
“麻辣烫?”刘队对这玩意认知不多。
周妙说:“你不会没吃过吧?”
刘队摇头。
周妙笑着说:“在北方,没吃过麻辣烫的男生,一般都没谈过女朋友,所以哥哥,你还是不是……处?”
刘队被绊了一下。
转过脸,拧着眉看她,这种问题,光天化日就直接问,尴尬不尴尬?
周妙完全不尴尬,捂着嘴,有些做作的哈哈哈笑起来,打趣说:“你这个差点绊倒的姿势,倒是挺像/处。”
“……”
刘队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搞得,面红耳赤!
他握拳清清嗓子,环顾一圈,“你小儿声……”
周妙学着他的声音,“为什么……”
“被人听见,不雅……”
周妙又笑起来,笑声爽朗。
两人上车,周妙驾车,刘队在副驾驶座,周妙低头去扣安全带,对刘队的车不熟,摁了半天没扣上。
刘队见她不行,探过来身子,两人几乎头抵头,她拉着安全带,他用力扣上,低低地说:“新买的椅套不服帖,卡槽被挡住,得用力按……”
说罢一抬头,对上周妙的红唇。
周妙垂着眼眸,轻轻吐气。刘队刚才上车,就闻到淡淡的漱口水味,樱花香气的。
她眨了眨眼,主动的拉住刘队的衬衫衣领,在他耳边轻轻呵气:“哥哥,你要不要尝尝……我什么味道?”
刘队深吸了口气,一股热流顺着四肢百骸散开,他眼底越来越暗,说话声也有些哑:“我只吻自己女朋友……”
“我不就是你女朋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答,距离越拉越小,头越凑越近,周妙就这么不紧不慢的勾/引他。
男人对这种事显然没定力,率先失去理智,握住周妙的脖颈就吻下来——
谁知,周妙突然偏开头。
“哥哥,你早晨真吃了韭菜馅包子?”
“……”
“不行不行不行,还是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