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入的地界,当地人都是蒲类人,已经无法考究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但是蒲类国的存在已经超过百年。舍阿是后面才跟上来,他追上使节团之后立刻就求见正使刘邦。
与舍阿一同追过来的还有乌孙的三千多人马,他们汇集使节团的庞大队伍之后,开始充当向导的职务,像是这一次进入蒲类国,舍阿就建议刘邦派人去会见蒲类国王,说是可以让蒲类国提供一些物资来犒劳。
舍阿用的是会见这样的词语,他很明白全队只有二三万和人口不到四十万的蒲类国,面对帝国的时候什么都不是,所以并不是用什么觐见之类的恭敬用词。
刘邦要是有将蒲类国放在眼里也不会没有任何通告就率队进入,一听舍阿的意见觉得很有道理,他立即就派人前去蒲类泽那边,表面上说是向蒲类国的国王协商借道过境,暗地里就是想要进行敲诈。
蒲类国在西域算是强国吗刘邦一脸的嘻嘻哈哈,他刚刚已经打听到蒲类全国只有不到三万军队。
舍阿很清楚刘邦看不上蒲类国,也就顺着话,说道:西域国家众多,有一城便可称国王,一国拥有三五城就算是强国。蒲类国拥有七个大大小小的城市,在西域可以称为强国。
西域是帝国对这片地方的命名,本地人并不是这样的称呼,不过很明显包括刘邦在内的任何一个帝国人,谁都懒得去考究当地人对这片土地的称呼。
弱肉强食是普世法则,强大的一方对任何事物拥有命名权,帝国说这片土地叫西域,那么不管这片土地之前是什么名字,现在它都只能被称呼为西域。
乌孙现在需要帝国的帮助,一些小事上舍阿不会去与刘邦较真。目前对乌孙最为迫切的是帝国那边的援军,还有帝国开放对兵器甲胄等一些物质上的贸易。他们之所以后面才赶上来,正是因为需要押送一批物资,会急急忙忙赶上来也是不希望有当地人与帝国爆发冲突。像是他建议刘邦派人去与蒲类国进行沟通,也是希望能够建立起一道说话的桥梁。
很碰巧的一件事情,刘邦刚要派人去蒲类泽见蒲类的国王,蒲类辅国侯却是带着一帮人过来了。
蒲类辅国侯带什么人来并不是最重要的,是他还带着数百车的美酒等食物。他一来,舍阿立刻就过去。
想必你也知道匈奴等人在帝队的打击中屡屡败退舍阿与蒲类辅国侯是老相识了,提点道:四十万人在帝国不过是三五个县的人口。帝国那边至少拥有近千个县,可以想象帝国的疆土和人口多么大喝多。
蒲类辅国侯立刻说道:是的,我们充分知道帝国的强大。
西域这片土地并不算小,疆土实际上的面积比华夏的中原小不到哪去,只是相对起中原人口的稠密,西域算得上是地广人稀的现状。整个西域有多少人口没有人去进行过统计,那是因为西域从来都没有实现过统一,不过应该也有三百来万人口
我们很想知道一点,帝国是有意向这边进军。还是蒲类辅国侯满脸的忧虑:他们是带着和平,还是想要土地和水
舍阿一时间难以回答,按理说帝国刚刚攻占南边大量土地,北疆的草原也占下数千里。扩张的脚步甚至是远到了了满是冰寒的东北边,短期内有这么大的扩张胃口该是被填满了
乌孙需要来自帝国的帮助。舍阿回答不上来,只说现状:帝国希望消灭冒顿,冒顿被消灭不但对乌孙有利。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好事。
冒顿率军不断侵袭西域各国,西域单独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是冒顿的对手,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联合起来消灭乱窜的冒顿。但是西域各国因为国内不稳实在难以有太大的作为,哪怕是强如乌孙也是陷入被前后夹击的窘境。
国王派人联系鄯善龟兹山国危须等国,我是先过来的第一人,后面还会有各国的人来到帝国使节团这边。蒲类辅国侯咬着牙,说道:乌孙现在需要帝国的帮助,我们也希望能够得到来自帝国那边的善意,只是
只是帝国看上去太强势了,西域的一些国家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与帝国进行交流,这点蒲类辅国侯没有明说,但是他相信舍阿能够领会得出来。
对于帝国来说,现在解除草原上的威胁是最重要的事情,乌孙同样也迫切需要解除来自草原匈奴丁零等部族的威胁。对于你们来说,威胁来自冒顿和那些逃亡者舍阿心里有点不悦,他盯着蒲类辅国侯,认真地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帝国的强大超乎你们的想象,现在不是你们考虑怎么与帝国相处,是你们该怎么得到帝国的友谊。
蒲类辅国侯立刻赔笑道:我们明白了。强大如乌孙都渴望得到来自帝国的友谊,我们又怎么会生起与帝国交恶的念头呢只是我们应该释放善意到什么程度
舍阿心里有点难堪,之前乌孙强大的时候,西域各国是卖力讨好,现在乌孙情况有点不妙,西域各国也都生起了一些小心思,已经不是以前什么都顺从的态度。
以前我们每年需要向乌孙进行缴税,现在乌孙奉帝国为盟主蒲类辅国侯停顿下来,有点为难地看着舍阿,问道:我们应该怎么做
西域以前的情况还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弱小的一方固定每年向强大的一方进献一定的物资或是金钱,用这样的方式得到强者的庇护。
乌孙以前是西域最大强大的一国,得到来自于西域数十国的进献,也是这数十国的盟主。现在乌孙很显然还是西域最为强大的一国,可是偏偏乌孙需要得到帝国的帮助。若说帝国的军队没有开向西域,西域各国不会那么急迫地考虑自己的定位,偏偏乌孙已经成了帝国的小弟,帝国的军队也开进了西域。那么西域各国没有道理不去直接伺候真正的老大,去奉承老大的小弟啊
帝国那边不管是过来多少人或是多少军队,他们都是来帮我们消除草原部族的威胁。我们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去招惹帝国,以免产生不必要的冲突。舍阿的另一层意思就是,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乌孙依然是西域真正的老大。他脸色不善地盯视着蒲类辅国侯,说道:帝国强大却远在天边,帝国那边也只需要乌孙。你们要是觉得乌孙已经没落,大可以用实际行动试试。
哪敢呢您也说了,我们不过是帝国那边三五个县的规模。帝国根本瞧不上我们。蒲类辅国侯满脸带笑:我们担心的是,既需要继续供奉乌孙,帝国那边也会向我们征税。您也知道,那些逃亡者已经让各国有点焦头烂额,近些年大家都不太好过,敬奉乌孙已经有点吃力,要是再加上帝国那边实在是办不到啊。
另一边的刘邦已经等得有些不赖烦了,他派人过去催促。
刘邦根本没有问蒲类辅国侯叫什么,很直接地说:我们初来乍到。不太了解你们这边的风俗,所以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也别介意。
蒲类辅国侯当然不会帝国话,还是需要舍阿转为翻译。他听完鞠躬行礼,嘴巴里冒出一串刘邦听不懂的话。
刘邦是经过舍阿的翻译才知道蒲类辅国侯说的是什么玩意。不过实际上他并不在意蒲类辅国侯到底说了什么,自己径直又往下说:我们从遥远的都城过来,耗时将近四个月,一路上风尘仆仆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由于路途太过遥远,也不是什么出征性质,所以营中是没有随军商贩那么一回事。
舍阿又一阵翻译过去给蒲类辅国侯。
蒲类辅国侯不知道舍阿是没有翻译对还是怎么回事。反正他没有理解刘邦的意思。
有什么土特产没有刘邦有点不高兴了,他干脆就直直白白地说:有什么好东西就敬献上来,另外也找来足够的女人,将士们一路上辛苦了,需要犒劳犒劳。
古代军队作战期间都是有跟随商队,那是从上古先秦时代就传来下的一套规则,随军商队不但携带商品,也会带着一大帮的女人,那些女人实际上就是营妓的一种,在军中做的是皮肉的买卖。
使节团中不是没有商队,也不是没有女人,不过那些女人基本都算是侍女,侍女可以服侍自己的雇主,却不会做皮肉的生意,那些将士本来到了河套可以放松放松,但是河套驻军正处于备战状态,所以嘛
女人蒲类辅国侯一阵错愕,随即笑着说: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事实上蒲类辅国侯还真没有当成多大的事情,只要刘邦要求的不是水和土地,那么一切好说,就更别谈女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水和土地其实就是疆土,也就是令人臣服,就好像曾经的大流士出兵攻打希腊,大流士派去的使节向希腊各城邦要求的就是得到水和土地,意思就是要求希腊各城邦投降或者臣服。
华夏现如今没有要求女人一定要纯洁,寡妇再嫁,或者是女人没有婚嫁之前失去贞操,都不是太大的一回事。按照现代的话来讲就是婚娶之后能够忠贞就足够了,不是那么在意一个人的过去,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始皇帝的母亲之前跟过吕不韦不是处女,赵姬可以再嫁赢楚庄襄王;西汉时期的汉景帝刘启纳入后宫的王娡,她就是一个再嫁妇,可是也能成为皇后。
刘邦出使前没有得到过关于怎么处理西域各国的事情,吕哲并没有要求路过西域的时候需要使节团做一些什么事情,刘邦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为帝国在西域拉拢一些城邦所用,但是初来乍到说这些事情还早。
作为帝国的代表,刘邦和蒲类的辅国侯初次接触还算融洽,两人似乎找到了共同的话题,那就是关于怎么赏玩异性。
胡女真的那么带劲刘邦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那个来自什么孔雀王朝的女人,她们从小就学习爱经就是教着怎么服侍男人的
西域的地界不但连接着东方和西方,实际上也与印度那边有往来,以至于让西域的文化深受各种影响,直至帝国扩张的脚步迈进西域之前,实际上西域根本就不存在多少东方文化,反而是中亚和印度那边的文化对西域的影响比较大。
刘邦一口一个胡,反正华夏文化中只要是长相和文化有异的都是胡。他看到的是歇色头发的蒲类人,五官与华夏苗裔决然不同,穿着上更是没有丝毫的共同点,当然是一口一个胡。
华夏历代皇朝中的胡都不是什么好词,无非就是鄙视或者蔑视,一般是用来泛称北边草原上的野蛮人,也适用于任何国家北疆的任何一个民族。
现在是帝国历四年,也就是公元前二零七年,此前炎黄子孙并最远也就是将脚步踏上草原,他们所认知的胡人大部分都是草原上的各部族,并不算上西域各国。
随行的史官,他全程记录刘邦与蒲类辅国侯的谈话,也算是在史书上第一次将西域各国也纳入胡的体系中去。
后面又有一些西域的国家到来,他们来的时候一样是先找舍阿进行沟通,算是还承认乌孙为西域各国的盟主,然后经由舍阿的引荐才见到刘邦。
我们要先去蒲类泽,会在那边停留大概十天,所以你们要是有什么礼物,应该运往蒲类泽。刘邦并不觉得张口要礼物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他说完那些西域各国的人也是一脸的理所当然。他又说:我们现在很需要女人,也考虑购买一些女人一路随行,你们要是有什么上好货色,也大可以一起带到蒲类泽,我们出的价钱绝对会让你们满意
到来的各国人正要答应,那边刘邦又加了一句:听说你们这里有许多从西边逃亡过来的流民,我们的将士对那些长相各异的女人很有兴趣。
因为刘邦后面那句话,很明显那些逃亡者是要倒大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