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的佩剑自然是一柄削铜如泥的宝剑,剑刃一挥,楼兰王支兀另一颗大好头颅带着错愕脱离身躯腾空飞起,失去了脑袋的身躯颈部涌出一道血泉缓缓地软倒地上,差不多是无头尸体倒在地上发出闷响的时候,那颗头颅才从空中落在地上咚咚咚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殿内的西域人都似乎有些没转过弯来,在一大帮人愣愣地看着那颗满脸错愕的头颅时,一些侍女率先发出惊叫,随后殿中只要是有携带兵器的人都是唰的一声抽出兵器,没有兵器的人也是随手拿起旁边能够自卫的任何玩意。
接下来的一幕就有点混乱了,负责保护支兀另的王宫卫士怒吼着冲向就近的帝国武士,更多的人则是一脸惶恐地做出稀奇古怪的举动。
乃勿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惨呼一声父王,却不是冲向李信拼命,是快步走过去抱起了那颗头颅,对着李信问道:为什么
李信对着乃勿都一笑,顺手斩了一个哇哇乱叫冲上来的楼兰兵,对着一个手里拿着号角的帝国武士点了点。
一阵呜呜呜呜呜的号角声从楼兰王宫发出,飘荡在漆黑的夜空中,随后四处也响起了呜呜呜的号角声。
殿中一些西域人,他们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是什么脸色,大概是既兴奋又有点惶恐。这一批人从怀中抽出一块红布条绑在左臂之上,然后加入到与楼兰兵厮杀中去。
不用这样的,真的不用这样的乃勿都一脸的失魂落魄:我们肯定会投降的,只要你们的大军一到,我们立刻就会投降的,为什么还要这样。为什么呢
支兀另一再暗示帝国大军一到楼兰就会投降,乃勿都在几次与李信的交流中也重复表示楼兰会侍奉帝国,态度再是明确不过了。
很明显的事情,草原上强大的联军在帝国手里战败,战败后的匈奴一部残兵进入西域之后,所过之处还能以绝对的强势扫荡西域各城邦和王国,强如乌孙在冒顿所部的不断侵袭之下摇摇欲坠,可以想象能够击败匈奴人主力的帝国是何等的强大。
如果不算冒顿匈奴,曾经西域最强大的乌孙都需要投靠帝国,面对帝国楼兰哪有战胜的奢望得知帝国要出兵报复。楼兰上上下下其实都是心惊胆战,不然也不会用崇高的礼节欢迎不足三十人的李信等人。
支兀另原本以为好好款待李信等人,谦卑地提出和解,再奉帝国为宗主国,庞然大物如帝国哪怕是不会原谅也是不会逼迫太过,到时候楼兰做出必要的补偿,只要代价足够帝国应该是能欣然接受
乃勿都重新站了起来,他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厮杀的人群,一个又一个楼兰兵冲上去倒在了帝国武士刀剑之下。很多非楼兰国的武士是站到了帝国那边在砍杀楼兰兵,地上布满了尸体与伤者。
呜呜呜的号角声和锵锵锵的铜锣声从很远的地方传进王宫,阵阵的喊杀声和各种声音仿佛成了空气里面唯一的震动。
住手乃勿都高高举起了手,他沙哑着吼:所有卫士退出去
其实也没有多少卫士在殿中。殿里的卫士在支兀另被杀的瞬间就被李任等人发射弩箭干掉了一批,后面又短兵交接杀掉了一部分,有了一帮非楼兰乃至于是楼兰的西域人加入李信等人的阵营再杀掉一批忠于楼兰王室的人,殿中忠于楼兰王支兀另的人其实已经被挤压到墙角。外面的楼兰兵则是被帝国武士挡着压根就进不来。
身穿重甲的帝国武士,他们听不懂西域话,其实哪怕是听得懂也不会因为乃勿都喊住手就停止杀戮。依然是列队踩踏着步伐一步刺出一剑,剑尖刺入带出鲜血,很快就要将龟缩在墙根的非本方阵营诛杀干净。
乃勿都快步走向李信,边走边高声喊着什么,他就要靠近李信十步距离,一道人影很突兀地冲过来,他只感觉自己左肋传来剧痛,扭头看向凶手脑海中想着我认识这人,他是乌大起的侍从,想到这里他又感觉身上传来好多处的痛觉,原来是凶手一击之后还反复用匕首捅,很快不但是视觉,连带意识也陷入黑暗。
殿中飘荡着浓厚的血腥味,殿外喊杀声更是彼此起伏,直至没有楼兰兵试图涌进殿中,殿内不是帝国武士就是左臂帮着红布条的人,杀戮才停止下来。
叔父李任全身是血,不过那都是敌人的血,他不但穿着重甲,里面还套着一层锁子甲,靠近李信之后,说道:没有楼兰兵再过来了。
唔。李信脸上没有成功杀掉楼兰王支兀另的喜悦,他扫视一眼乱糟糟的大殿,看了看那些左臂帮着红布条的西域人,说道:我们的伤亡情况
伤了六人,都是肢体上的轻伤,没有阵亡。李任咧着嘴,说道:楼兰人的青铜兵器根本破不开帝国的甲胄,杀他们就跟玩似得。
帝国甲胄是一再改进,从镶片甲到扎甲,又从扎甲到明光铠,后面根据不断的实战实验又加入了必要的环形部件,说句实在话只要是重甲防御力都显得异常惊人,不说是青铜兵器,其实铁质兵器也难以破坏,倒是重型的钝器才有可能不破坏甲胄的时候伤到人。
弩箭没有用到多少,每人至少还有三匣。李任说的是一种小型的连射弩,能装十二支弩箭连续发射,就是杀伤距离有点短。他有些兴奋地问:我们是待在殿中,还是杀出去
李信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乃勿都尸体,那是一句胸膛就要被捅得像是破麻袋的残尸,血水从尸体弥漫而出,染红了周边的一大块地板。
我刚才听到他说,我们不用这样。李信指着乃勿都的尸体,听不出情绪波动:其实哪能不知道呢我们稍微联系一下。被联系到的城邦和王国几乎是带着狂喜立刻答应配合,足以证明只要帝国大军一到,那些城邦或是王国只有开城投降的份,稍有抵抗必将被帝国大军碾为齑粉。可是我们依然还是需要这样做。
李任不是那么明白自己的叔父为什么要在现在说那些,他说道:叔父,还请下达决断。
陛下喜欢国人的武勇,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我与陛下见面的时候,稍微提出想到西域,陛下立刻露出很有兴趣的表情。李信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块布。擦拭着滴血的铁剑,一边擦拭一边继续说:我能感觉得出来,陛下是知道我们来到西域会做什么,甚至能感觉到陛下有点渴望帝国平民能够进入异族王宫斩杀敌国国王,以此彰显帝国的霸道,以示帝国人人血勇。
陛下不是告诉叔父,明犯帝国者,虽远必诛吗李任有点奇怪地嘀咕了一句。
嗯,是的。那是我在与陛下分别之前,陛下亲口所说。李信脸上泛起了笑容,不掩饰自己的崇拜:陛下渴望有更多的敌人,然后派遣大军扫荡所有的敌人。杀其王者,毁其国家,占其土,奴役其民。
李任也是充满了赞叹:陛下之伟大。首提生存空间一词,不止一次说过,当代人还有能力的时候应该为子孙后辈多多打下一些疆土。让我等炎黄血脉充斥天下各处。我等武人效忠陛下,可以在疆场之上建功立业,又能为子孙后代打下大大疆土,生可荣华富贵,死能享尽哀荣。何等的荣幸啊
不但是我等武人。李信迈步了,他几乎是喊一般:帝国的人,谁不是有荣幸能生在这个时代,因此若不奋战,怎么对得起这丈夫之躯
经过一番杀戮的帝国武士,他们高举武器,吼叫着:功勋刀剑取,封妻荫子当在今朝
听不懂那些帝国武士在喊什么的西域人,他们表情各异地跟在后面,有个别人在问懂得帝国话的同伴,已经从胆战心惊中回过神来的麦麦牙自然是卖力地翻译。
他们只是其中的一些,我去过帝国,那里的人都是这幅模样。我看过一次帝国皇帝的征召,命令一下,全副武装的高大武士从四处汇集组成军队,然后高喊着战号走向战场。麦麦牙用着夸张的口语,说道:知道吗站在高处能够看到从世界这头延伸到世界尽头的武士,他们带着狂热的表情,呐喊着要为帝国皇帝奋战致死是随时随地有近千万的武士时刻准备为帝国皇帝而死
胡说八道这是,不过没人会去纠正麦麦牙,他们反正已经铁了心要投靠帝国,帝国越强大自然是越好。
殿外,几波人马杀成了一团,站在高处瞭望城中,城中好些个地方是火光冲天,整个城市到处都是喊杀声四起,哀嚎声也是不断。
正在厮杀的西域人,他们看到李信手提支兀另的脑袋当前而走,站到帝国一边的那些人发出了热烈的喊声,忠于楼兰王的人则是哀嚎出声。
楼兰王已死李信高高将手里提的脑袋举起:头颅在此
随着李信的是麦麦牙声嘶力竭的翻译,他还多加了一句:帝国大军已经开来扜泥城,忠于支兀另的人放下武器能活,顽抗到底不但要自己被杀,妻子儿女和亲族也必将遭受牵连
不知道是楼兰王支兀另的死起到震慑作用,还是帝国大军开来之后会清算继续抵抗那些人的警告起作用,第一个忠于支兀另的人丢下手中的武器,随后是一阵阵兵器丢到地上的声音,随后相续跪倒在地上乞降。
这个时候,尉杜梨从下方台阶小步跑着出现,他满脸喜悦地走到李信身前,躬行礼道:尊贵的将军,我已经控制了北门,四国的军队可以任意进城。
危须山国尉梨焉耆总共集结了七千多人马,但是哪怕再快也没有那么快能够抵达扜泥城,倒是乌大起集结起来的五千人马离扜泥城比较近。
那个尉杜梨一脸的渴望,满是期盼地看着李信,问道:我们是先诓骗乌大起进来杀掉,还是在城门处埋伏
李任可是答应让尉杜梨当楼兰王来着,按照尉杜梨的心思是先让李信公布新一任的楼兰王人选,然后再让李信下令诛杀乌大起。
你带来了多少人马李信压根就没有看尉杜梨,眼睛是在扫视跪地请降的那批人。
尉杜梨小心翼翼地答道:小人带了八百人。
李任呵呵笑着说道:看到下方跪地请降的人没有你若是能收服,队伍至少是会壮大到二千多人。你要是能让扜泥城的城卫军站到你的一边,那么兵力就会达到六千人。
尉杜梨眼睛一转悠,满口说道:懂了,小人懂了。,连连称谢,转身往台阶下走去。
他们爱怎么厮杀,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李信将支兀另的脑袋交给旁边一个拿着盒子的人,吩咐道:好好安排,勿使毁坏了,回到帝国的时候还要用这颗头颅向将军府报功。
到现在才有参与干掉支兀另的西域人走来,他们在麦麦牙的翻译下询问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
楼兰人怎么决出新一任的国王,你们就不要参与了。李信没有因为这批西域人选择站到帝国一边而就敬重有加,甚至是有些颐指气使,说道:将人马集结调动前来王宫,管束好你们的人,不要参与到城中后续的混乱。
这批西域人似乎偏偏就吃李信这幅颐指气使的态度,一个个恭敬地答应着。
殿中杀死了不少扜泥城的商人,他们的财产一个西域人用着十分别扭的帝国话问了一句。
李信看向说话的人,像是思考了一下,说道:你们可以将他们的财产集中起来,但是记住一点,不能私自吞没。
听到李信那么说的西域人脸上僵硬了一下,心里想什么是不清楚,脸上却是很快又恢复讨好的表情。
帝国有律法,战场缴获,四成归自己,六成缴纳。李信哪能不知道这批西域人在想什么,笑着说道:你们是想受到帝国的认可合法持有应得的一份,还是
一个个满口的合法,当然是合法,谁敢有什么意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