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是在等待,等待着一些该进入战场区域的人进入,也等待时节的变换。
作为汉军最想消灭的人之一,冒顿一直是在西域活动,一些情报显示冒顿不但是在寻找盟友,还在对西域的土著展开侵略。
冒顿侵略西域土著是想要掳掠人口,也是在为即将开启的大战掠夺物资,更是在向新的盟友们展现属于匈奴的强大。
匈奴本身就不弱小,战士或许并不是怎么强壮但是十分的剽悍,与汉军纠缠一两年也多多少少学到了一些新的东西,工具上例如马镫马鞍,战术上的小队配合和大队协同。
是的,匈奴人已经从汉军那里获知了马镫的秘密,但是匈奴并没有成熟的冶炼工艺,自然是无法打造金属制的马镫和马鞍,不过并不妨碍匈奴人根据现有的条件制作出一些相似的工具出来。
在如今,匈奴几乎是人人都有准备一条可供踩踏的绳套,绳套是固定在马鞍的两边,一种木头也被装在绳套两端成为踩踏接力板。
装备上简易马镫的匈奴人解放出了原本在驰骋时需要牢牢抓紧鬃毛的手臂,使之在作战的时候普遍已经能够做到骑射动作。
匈奴人也不都是没长脑子的蠢货,他们发现可以轻易做到骑射动作的时候没有多久就研究出一套新的骑战战术,那就是游动式的骑射,非占据绝大优势绝不冲锋肉搏,就是依靠不断的游动射箭使敌人崩溃。匈奴骑兵新一套的战术正在被用于蹂躏西域土著,不知道有多少西域土著已经倒在来自于游动中射来的箭矢下。
从西东迁而来的族群看到了冒顿所想要表现出来的强大,又在冒顿的花言巧语下,已经有更多的东迁族群选择靠拢过去,而极端化的是另外一些族群见鬼似得不再与匈奴人有任何的牵扯。
匈奴人很强大,那么将匈奴人逼得走投无路的汉军又该强大到什么份上傻乎乎参合进去,然后一块去对付强大如匈奴人都对付不了的汉军。怎么看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西域土著注定是要遭受蹂躏的一群人,现在生活在西域的土著虽然不至于完全是茹毛饮血的社会形态,但是他们不管是文化还是工业技术上几乎等于没有,也就是呈现出一种比匈奴人还要落后一些的部落状态。
经由东迁各个族群的一番抢劫杀人,再有匈奴人拿来实验新式的战法,西域土著经历过这场浩劫之后也不知道能够幸存下多少人。
匈奴人拿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西域土著实验新式战法完全是在过家家游戏,西域土著或许有青铜兵器,但是绝对没有正规化的军队,更别谈兵力相等的条件下组织盾阵和箭阵进行互射的条件,了解到匈奴人在拿西域土著练兵的汉军对匈奴这样的行为只有嗤之以鼻。要是匈奴人以为汉军像是西域土著,有着技术领先的汉军乃至于是秦军会用密集的箭阵分分钟教做人。
汉军对于匈奴骑兵在训练新战术抱着应有的关注,不过汉军最为重视的是冒顿不断派人探索更西边地形的行为。
冒顿是一直在探索西边的地形和形式,让汉军不得不怀疑冒顿纠集异族和练兵是一种假象,实际上冒顿是想要朝更西边的方向突围。
汉军十分重视冒顿的一切行动,一系列行动却是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收获,这一收获不是真正确定冒顿要向西突围,是发现了从西边而来的一支武装,那支武装也是一种游牧民族特有的装扮。数量该是有八万左右
新出现的那个异族名称叫作乌孙,是一种白皮肤但是五官显得亚洲化的人种,汉军多方打探之下才了解到乌孙是西域北边一个强大的部落联盟,该部落联盟的人口该是有五六十万。能够集结出十万以上的士兵。
五六十万的人口能够凑出十万以上的兵力这样的族群绝对能称得上民族有勇悍的血统,至少也是好战性极强的一个族群。
乌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族群主体为塞种人,一部分人口是吸收于向西逃亡的月氏,部落王族是靡姓。不过他们的姓可不是排在名前面,是排在名字的后面,例如现今的乌孙王就叫勃西靡。
乌孙之中绝对不止有塞种人和月氏人种。还有类似于印度支那的达罗毗荼人波斯人,主流人种是一种青眼赤须状类弥猴者的长相。
汉军对于游牧民族有着自己的观察力,刺探情报时对有异于游牧民族装扮的另外一部分武装比较好奇。
游牧民族的特性除了逐水草而居之外,身着装扮脱不开兽皮和披头散发模式,存在于乌孙大军中的一部分武装却不是那种模样。
那有异于乌孙人的武装并不是单一肤色。一部分长相是黄皮肤体系,五官轮廓清晰也趋于秀美;一些则是白皮肤黄发碧眼,看上去高大魁梧;更多的是一种全身漆黑的黑种人,这一类人身高矮小也不强壮。
如果是吕哲亲眼看到,其实就是伊朗高原人种地中海人种非洲人种。那些人是帕提亚纠集联军向东追杀时遭遇到乌孙人,一场大战之后帕提亚联军战败,没逃脱的败兵被乌孙所俘虏,然后集中败兵组织起来的奴隶军团。
先是匈奴和其它华夏北疆之外的草原众多胡人,然后是从西边迁移向东的至少五六十个族群,到了后面乌孙人也过来凑热闹,简直是有一种族群大乱斗即将开演的架势
乌孙人的到来是以展开对东迁族群的攻击开始,落到最后面的东迁族群正在面临乌孙大军的杀戮和俘虏,乌孙麾下的奴隶军团人数也随着追击的脚步在增加,一直是到乌孙人发现匈奴人的身影时,原本还不紧不慢的乌孙大军似乎是被打了鸡血开始加快进军的脚步。
别忘记乌孙中有许多西迁的月氏人,一些月氏人在与乌孙融合的时候肯定是会逐渐爬上高位,月氏人与匈奴人是生死大敌,他们发现匈奴人之后难免会脑充血两眼发红陷入仇恨带来的狂化。
汉军一直没有行动是在等待什么是在等待乌孙大军将待在西域区域包括冒顿在内的匈奴和乱七八糟的联军两败俱伤,也可以是冒顿和乱七八糟的联军被乌孙大军驱赶到东边来。
所以蒙恬从未想象过局势会这么复杂:贵方是要争取与乌孙形成盟友。然后来一个前后夹击
回答蒙恬的不是司马欣,是李良。李良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蒙将军,我王曾经说过一句话,那句话叫强者注定孤独,强者不需要盟友,强者的责任就是消灭任何阻碍扩张道路上的所有绊脚石。
蒙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一众秦军将校却是脸色大变。
什么意思啊那是就是汉军根本就不需要盟友,世间上只认可两种存在,不是自己人,那一定是敌人。
别误会。李良看到一众秦军将校脸色大变赶紧补充:我们是同一族群之下,那句话是针对异族。
司马欣责怪地看一眼李良,打着哈哈赶紧将话题绕开,解释道:我们从来没有与乌孙接触过,不了解其民族性格,无法判定乌孙人有没有可能成为盟友的可能性。乌孙人显然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不接触是为了避免乌孙人发现我们之后会出现的不确定性选择。
蒙恬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一众秦军将校的脸色却是变得无比死板,气氛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尴尬。
一段时间之后。李由率先开口打破令人尴尬的沉默: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进军
或许是想补救一点什么,李良有点活跃,他开始为秦军的将校们介绍形势,说是他们这一边的军需物资已经足够打一场战役形式的大战。于沃野方向的汉塞外方面军则是还没有准备就绪。
身在秦境北疆的这一批汉秦联军有来自于内陆黄河水系的便利,沃野方向的汉塞外方面军的补给却是没有这样的便利,汉塞外方面军的一切补给都是依靠大量的人力畜力从陆路走雁门之外的路线,于补给速度上远要落后于秦境北地的汉秦联军。
一直沉默的司马欣开口却是又让李良陷入尴尬。司马欣做出的决定是适当地向西推进,扭转之前汉塞外方面为主力的现状,改为他们这一支联军充当主力。沃野正在等候后勤补给的汉塞外方面军成为偏师。
情势瞬息万变,确实是因时而变。蒙恬显然是持赞同态度:现在的情况是匈奴等胡人在西边的空间正在被乌孙人压缩,后面的话却是不需要多说。
匈奴人现在还没有发现距离他们一百五十里外的汉秦联军,华夏武装暴露的是沃野方向的汉塞外方面军,这样一来除非是头曼有足够的魄力无视沃野方向汉军的威胁向西突围,不然兵力肯定是要被压缩到黄河源头那一块区域。
现在是春季,是胡人的牧畜处在发情交配的季节,依照头曼选择冒风险待在原地进行推测,胡人的军粮肯定是出现匮乏。内史腾也不知道是想要表达什么。
蒙恬立刻看向司马欣。
匈奴等胡人会不会突围实在五五之数,也是到了考验司马欣对占据判断的时候了。
汉秦联军的兵力构造是拥有六万的骑兵五千乘战车十五万五千步军战兵,余下是十万左右的辅兵,若是沃野方向的汉塞外方面军无法参战,那就是要独自面对至少五十万以上的歩骑混合敌军,敌军的骑兵绝对不会少于二十万。
打从心里来说司马欣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真的不想独自去面对超过五十万的敌军当然,因为情报的容错性,他也不知道敌军压根没有五十万那么多。
于宽广辽阔的地形,只带六万骑兵其余全是步军,去面对拥有绝对机动性优势的敌军,不得不说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司马欣可不希望自己首次出任数十万大军的主帅就来一个灰头土脸。
但是根据一系列的情报来判断,不进兵显然已经不行,要是匈奴人真的向西突围,那他们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准备,又耗费庞大的人力物力,岂不是变成徒劳费靡的行为,那时候该怎么去面对君王和千万家乡父老
进兵不管心里是在犹豫什么,司马欣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果断的自信。
那么一刹那,蒙恬的眼睛眯了一下,他当然无法了解司马欣的内心,但是他也认为哪怕是兵力上可能会出现时间差的弱势也必须要进兵。
当然,进兵的决议已经确定,但并非是说走就走,除开大军本身的准备之外,怎么也要向身在沃野的汉塞外方面军发去通知。
利用了三天的时间,大军储备了足够的水源,将士们的心态也做出及时的调整,总数三十二万的汉秦联军才算是开拔向西。
超过一百五十里之外匈奴人不会巡视那么远,双方接近一百里的时候依然是处在警戒距离之外,一直是双方靠近七十里左右的时候汉秦联军的身影才算是进入匈奴等胡人的哨探距离之内。
匈奴等胡人发现南边开来的敌军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毕竟算算时间哪怕是再迟钝华夏族群也该有援军向北。
是时候了头曼所表现出来的姿态像是等了很久一样:召集我们的勇士,磨利我们的兵器,杀牛宰羊做好脯肉,做好一切准备让我们与敌军尽情地拼杀吧
发现南方有敌军开来时,表面高昂的头曼内心里是什么心情没有人知道,待在黄河源头的胡人总体情况显得相对平静,没有出现什么恐慌。他们一方面关注沃野方向的敌军,另一方面是收拢西域方向的己方军队和盟友,摆出的架势竟是想要在地势平坦的地形上与敌人来一场决定生死命运的会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