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是一种病,吕哲当然也知道自己近来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但是关乎到心理,哪怕知道得病了也不是那么好调解得过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局势的变幻让吕哲认为这场游戏总算是有了一些挑战性,他在得知整个大战局形成多个局部,其中一个局部的崩坏将会形成连锁效应使得汉军之前的努力全部化为流水,非但没有觉得局势变换变得心情恶劣,反而因为找到了一些事情能做变得有些恢复状态。
几个军团相续北上补到可能出现的缺口,从病怏怏状态中恢复正常的吕哲仅是用了三天的时间就理清楚思绪,他很快意识到局势改变的不止是北境的几方联合,秦国那边的举动似乎在之前也被忽略了一些什么。
事情似乎是从三个月前也就是汉军北上并成功攻占泗水郡北部突入薛郡,以及成功占领东海全郡杀入琅邪郡,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节点,秦国那边的几名郡守非常隐秘地回到咸阳,随后当夜又十分迅速地离开。
那些秦国郡守有李斯冯劫这般本来是在中枢后面被任命出去的重要人物,也有老秦人一系如孟氏和司马氏的家主。
该是在那一个时间段,秦国对汉国的妥协几乎是没有底线,汉国对此做出的判断是秦国担忧物资渠道被卡断,和汉国向秦国进行宣战,因此才会进行步步的退让。但是说句很实在的,以秦人的风骨来说,不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王上的意思是说,秦国在蒯通脸上的表情比较吃惊。
吕哲点头:这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哪怕是陛下病重无法理政,但是进行交流总是能够办到。过去的秦国风格是什么样,近来的秦国风格又是怎么样。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不打哑谜,他们是在怀疑始皇帝已经驾崩而秦国秘不发丧。扶苏主政的秦国才会变得这么怪异。
也是蒯通呐呐地说:秦军连续作战三年,哪怕是最困难的时期都是将战线推到秦国本土之外
事实就是那样,长城军团被动防御不说,中原军团分为北边偏师和南边本部三年来都是在秦国本土外面作战,曾经一度王贲这支偏师都威胁到赵国国都邯郸,徐岩本部更是差一点点就打进齐国境内。
以始皇帝的主政风格,哪怕是国内哀鸿遍野也绝对会收刮起来维持军用,对一些权贵开刀抄没家产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偏偏是近来秦军竟是出现物资紧缺的情况那些事情也没有发生,以至于长城军团将战线退却到距离咸阳不到二百里。中原军团的偏师彻底不动弹而徐岩本部更是龟缩了两百余里径直退到三川郡。
蒯通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王上,这对我们会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肯定是会有影响,吕哲甚至认为这对整个天下大势的影响也将会无比的大。他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也正是因为纠结这个问题情绪才会变得躁动。
吕哲在思考什么那是一个怎么看都不是那么靠谱的一统天下方案。
关于汉军一出动就是迅猛姿态,三个月威胁到齐国国都临淄,这么迅猛的攻势其实就是在为吕哲那个方案在服务。
汉国已经展现出能靠硬实力的统一局面,以非常迅速的速度灭掉看去作为强大的齐国,是不是能让其余的列国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汉国完全有实力和能力一个又一个的消灭列国。
世界很大不是吗吕哲在展现出汉国的强大之后。会向给予韩王成的两个选择那般,接受失败的现实成为汉国的一个公爵,或是带领一批愿意跟随前去开创另一片新天地的人远走。
后勤线上出现问题,汉军的攻势迟缓下来。吕哲一度是非常懊恼和纳闷的,概因出现这样的事情使得原本松动的魏国那边重新又变得摇摆起来。
弱如魏国都会在汉国攻势没有想象中那么强悍的情况下摇摆,可以想象其他国家会是怎么个反应,绝对会认为吕哲异想天开到没救了。
索性也是吕哲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那样的想法。不然绝对是丢人丢到家了。他有他的考虑,是在怀疑历经不知道多少场的大战之后,哪怕天下真的落在他的手中。光是收拾那片烂摊子都不知道要用多久的时间,大战之后人口的锐减也肯定非常厉害,更不用谈中原完事了还要进攻秦地,最后还得跟草原胡人不知道要打多少年。
吕哲的心思很大,崛起并建国可不是为了当皇帝,然后在这片土地上玩皇帝的游戏。他的理想是指挥一帮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到处撵着野人玩,让汉军的军靴踏上所有可以踏及的土地。好吧,最次也能陆地上推进过去,试一试饮马多瑙河的滋味是什么模样。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毕竟匈奴的主力已经进入秦地,要是汉军能尽早解决掉齐燕,大军直接从后路将匈奴主力退回草原的道路切断,在秦地包饺子消灭匈奴的主力,草原上的威胁也就等于去掉了一大半。可是呢,蒙恬的战略性退却倒是把匈奴主力诱得更加深入了,但是东胡却提前冒出来了。
孤要亲征。吕哲是召集在南陵所有能数得上号的大臣,用着不是那么确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这些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竟然一致行礼曰:诺
啊吕哲本以为说出要亲征会遭到反对,没想到是一个反对的都没有,并且一些人还是一副极度赞成的模样,剧本严重的不对嘛。
吕哲忘记了,他是一个从战阵中崛起的君王,亦是一国的开国之君,不是那种在深宫生养于妇人之手的君王,并且谁看不出吕哲最近闲得都快做出一些糊涂事了,御驾亲征到前线去不但能统率在前线的第二三五军团,还能将十万禁军的兵力也带到战线前沿,这是对汉国极好的事情,他们反对做什么
亲征对现在的汉国来说是一件好事,王妃已经诞下嫡长子二年有余,国之太子之位却是已经空悬,吕哲既然亲征肯定是要留下一套行政班子处理国事,那时也必然是需要有人充当监国,那么太子是不是也该册立了呢
太子不能拥有某国王室血脉,这点是众位功臣早就有默契的事情,那么人选也只有赵婉所生的嫡长子吕议,或是卫雯所生的庶长子吕启。不过,他们目中也就只有嫡长子吕议,庶长子吕启压根就没什么人去关注。
不允
吕哲没有多少迟疑,他的实岁才二十四,虚岁也就二十五,起码也还有三四十年好活,过早册立太子,那这孩子起码是需要当三四十年的太子,多少健壮的君王因为活得太久了,太子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结果演变成父子相残的惨剧
请王上仔细斟酌
没什么好斟酌的,在吕哲看来嫡长子吕议是不是当接班人的料还是一个未知数,他早拿定注意选贤而不是选长,只要是男孩也必须要有从军的经历。
众大臣又开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模样,他们真的难以理解在册立太子上吕哲为什么会那么拖拖拉拉。
叔孙通很不识时务地站了出来,他拿秦国久久不立太子来说事,说是秦国有现在这般模样皆是因为继承人一直模糊不定,然后才有那么多次的内耗。
吕哲就纳闷了,要说始皇帝久久不立太子导致国家不稳定那是历史有记载的,但是说秦国内耗又是怎么个回事
某人放了数把火,不但将阿房宫烧成赤地,那些火也将先秦时期的很多典籍和史册也烧了个干干净净经,这件事情尚未发生,似乎放火的某人也被吕哲干掉了,那些典籍和史册可还是安安静静在咸阳的某个书架上摆着。再有,知道那些事情的人也没有死干净,叔孙通就是其中一个。
叔孙通侃侃而谈,说起尉缭的辞官,也谈起了关于华阳太后,更对昌文君昌平君等事情大说特说。
这些事情对于吕哲来说都是被火烧掉的历史,他也就知道个成蛟叛乱的事儿,对叔孙通说的那些还是首次听见。
诸如这些事例,无一不是显示一国君王没有册立太子的坏处。叔孙通说完一个长鞠。
吕哲有些发愣地眨了眨眼睛,老实说他刚刚听得有些迷糊,尉缭劝说年仅二十三岁的嬴政册立太子,嬴政不允尉缭辞官,那时候扶苏是个五岁娃娃,这个时间有点对不上号啊
王上,尉缭确实是在那时候辞官,不是秦一统天下之后辞官而退。太尉司马欣被提问,不得不出班解释了一句。
吕哲又忘记了,历史从来都是一本被胡乱涂鸦的册子,先秦历史因为有多国记载还算靠谱,但是自两汉的唯一政权之后,历史怎么写全看当政者的心情。
不允
在这么一件事情上吕哲不会进行任何的让步,他说完直接甩甩袖子走人,留下的是一帮搞不清楚状况的臣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