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的心马上就好像被插了一刀一样,有一股一股的血从心瓣中喷出来,他觉得眼前一片昏黑,什么都看不清了一样。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一阵晕眩感从头一直延伸到脚。
“怎么会丢了?”卡尔问着自己,但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问谁,他不停地摸着自己的右手,试图在手指上找到一个硬硬的金属制的感觉,但是他摸了很多遍,这感觉是真的,魔环真的不见了。
他跌跌撞撞地四处乱撞,直到一头撞到树上,一溜鲜血从他的头上淌了下来,他尝到了血液的微甜,吸吮了一会儿后,才瘫坐在树下。他的心里很乱,魔环之于他就如同生命,魔环要是落入天魔的手中他就完了,天魔大陆就完了。
他又一头跑入了树林中,跪下去在土壤中用力地挖着,他用力地刨着地面,就好像一只正在嬉戏的小狗一样。他只是在用力刨着,至于他刨出了什么东西他不在乎,只是在疯了一般地刨着地面,一直到他的指甲里都充满了泥和血。他的头发蓬着,好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大口地喘着气,就像是刚刚绕着天魔大陆跑了一圈一样。他绝望了。
卡尔又垂着头走出树林,步伐十分凌乱,不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倒像是一个不得志的落寞之人。他就这样一路走回了奥斯克帝国,他的意识还不算太模糊,起码还能找回回到帝国的路。他一路上看到无数亮晶的物体,他也无数次弯下腰去看,但是都不是魔环。等到他这样一步一步挪回奥斯克帝国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太阳如火球一样在天边挂着,给大地一种灼热的感觉。
他进入了帝国,一路上很多的士兵和他打招呼,他都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一路如同一只马上就要死掉的野兽一样,不带侵略性,但是本性却还是兽。
他还看到了安其罗,安其罗同样和他打了招呼,卡尔只是匆忙应付了一下便走开了,安其罗看出卡尔脸色不对,便追上去问他怎么了,卡尔轻喘着气,十分费力地摆了摆手,用尽全力的力气吐出了两个字来:“没事。”
安其罗把他扶回卢塞宫的楼下,看着他一步一步跌撞着上了楼,才放心地离去。
卡尔回到自己的房间,熟悉的场景和味道让他稍微觉得舒服一点了,他此刻觉得身体里好像进入了一种寄生虫或是什么其他的生物,不停地将他体内的力量蚕食掉,但是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他体内涌动,力量一边被蚕食一边还有力量不停地再生。
他无力地坐在床边,看着面前纹丝不动的窗户和窗外的湛蓝色。他突然觉得好累。
这时爱葛妮丝悄悄走进卡尔的房间,她的脚步很轻,卡尔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的接近。爱葛妮丝轻声唤道:“卡尔,你昨晚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卡尔抬起头,看了看爱葛妮丝的脸,他的表情很奇怪,就好像在看一个认错了人的陌生人一样。
爱葛妮丝看到了卡尔耷拉在床边的带血的手,赶紧心疼地拿起来去看,一边抚摸着一边问他这是怎么弄的。
卡尔的眼睛突然布满了血丝,一点点蔓延充斥了整双眼睛,爱葛妮丝还在说个不停,当她注视到卡尔的双目的时候她哇地大叫了一声,一下退后了好几米。
卡尔慢慢站起身来,他的头发一点点变成了灰白色,和之前那时候一样,他的指甲也变长了,他的头呈四十五度低下,好像一只狂暴的巨兽。爱葛妮丝怕得要命,她不知道卡尔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子了。
卡尔突然猛地朝爱葛妮丝扑过去,一下将她扑倒在地,张开长出了獠牙的口,正要朝爱葛妮丝的脖子咬去,一阵白光将卡尔击飞,撞到了床旁边的墙上,爱葛妮丝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刚要转身跑出去,却看到她的身后站着艾伯特。
艾伯特的身体也带着累累的伤痕,衣服已经破了很多口子,他的面颊看起来十分苍白,即使是藏在了他的帽子之下也挡不住那苍白。
“别怕,卡尔只是一时发作。”艾伯特对爱葛妮丝说道。
爱葛妮丝咬着嘴唇,身体如同打冷战般抖动着,两行泪水从她的眼里淌出,好像两排透明的钻石一样。
卡尔从地上爬起来,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色彩,头发和指甲也恢复了,不过看起来很疲惫。他勉强睁着眼睛,说道:“艾伯特...你回来了?”
艾伯特点点头,说道:“嗯,我没事,就是法力有些消耗得太多了,那些天魔真难缠...只是...席尔维斯特在混沌之中失踪了,现在还不知去向...你那边怎么样?发动觉醒之光了吗?”
“成功了,是斗篷人帮助了我。”
艾伯特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刚才怎么会出现白狂化的症状?”
卡尔回答:“魔环不见了。”
艾伯特愣了一下,随即马上就吐出一口血来,血溅了他和卡尔一身。
卡尔把最后他发动了觉醒之光之后的事情给他讲了讲,醒来他就找不到魔环了。
艾伯特一脸愁容,他想了一会儿问卡尔:“你觉得魔环会去了哪?”
卡尔想了想,回答:“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被斗篷人拿走了,当时应该只有他在场。”
“未必,不过他的嫌疑更大一些。”艾伯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魔环确实是消失了,他们也只能先静待情况了。
“卡尔,”艾伯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说道:“你现在出现了白狂化的特征,说明你已经十分依赖魔环了,也就是所谓的魔化过程,就像是休里斯一样。”
卡尔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艾伯特把他刚刚的状况说了一遍,卡尔说那次他将魔环给了考尔比之后他就出现过这种情况。这确实充分说明了卡尔已经依赖上了魔环,就好像吸食烟叶的人一样有着不可抗拒的瘾。
“艾伯特,我...会变成什么样?是和休里斯一样的下场吗...我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艾伯特严肃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无法预料,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拿回魔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