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都是连绵不断的山峰,中间则是一条延伸到天际的大道,忽上忽下地盘旋。
路上鲜有人经过,偶尔出现一只商队,或者是一只镖队,此时正是正午,一轮烈日高悬头顶,路旁的树荫下阴影里坐着十来个人,还有数匹马驹,在他们身旁放着一大堆包裹之类的东西。
他们大概就是一只商队了。
“老李,这天气太热了!”一个大汉坐在树荫下,敞开身上的衣衫,露出胸膛,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拿起一个水囊灌着水。
商队里的这位叫做老李的人大概就是这只商队的头领,长相颇为老实,大概就是五六十岁的样子,两鬓已经发白,他也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赔笑道:“各位再委屈些日子,待到了洛阳,卖了这批货物,我给你们再加些薪水。”
听了老李所说,大汉也不说话,跟其他人一样靠着树,闭目休息。
这时,队伍突然有人惊呼一声:“王生晕过去了!”
老李立即站了起来,走向王生。
王生大概十几二十岁的样子,长得白白净净,但此刻他却倒在一棵树下,脸色苍白的厉害。
商队里的几个汉子立即将王生扶了起来,让他靠着背后的树干,老李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有些厉害。
“他这是中了暑邪,喂他喝点水。”老李道。
众人也当王生只是身体弱了些,喂他喝了些水,便放他在树荫下休息。
可过了许久,也未见王生症状有缓和的迹象,相反,其脸色愈发的苍白,甚至还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
众人立即就发现了王生的不对头,老李连忙拍了拍王生的脸,却见他昏迷不醒、毫无反应,已经到了生命垂危的关头。
“这可怎么办哪!”老李急坏了,王生原本不是他们商队的人,而是朋友一个后代,有事前去洛阳,若是在他们商队里出了问题,日后如何跟朋友解释。
“你们谁有什么办法吗?”老李望向商队的人。
商队里的人各自望了望,都是束手无策,他们原本便是些不识字的江湖草莽,又怎会给人看病。
正在这时,远处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远处,突然出现两人,驾着马,在这大道上疾驰着。
“快!拦下他们!看他们有什么办法!”老李眼中顿时出现了一丝希望。
商队里的汉子们连忙拦在路中间,拦下两人。
马上坐着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青年,青年背着两把剑,身边还有一个箩筐,靠近那箩筐便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而那中年人则两手空空,表情淡漠。
望着拦下自己马匹的这几人,青年皱了皱眉头,刚要问话,便看到旁边跑出一人,眼中满是急切之意道:“两位侠士,我这里有一后生晕倒了,昏迷不醒,两位若是有办法,还望出手相救。”
说完,他还朝两人做了个揖来赔罪。
青年望向中年人,中年点了点头,从马背上爬了下来,淡淡道:“我去看看。”
老李大喜,连忙道:“这边请!”
青年跟中年人随他来到了树下,便看到树下躺着一个小生,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白纸,额头上都是汗珠,衣服也被汗水浸湿。
中年人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脉,沉吟道:“脉象洪数,气滞·····”
“先生,情况怎么样?”老李俯身很紧张地问中年人。
“不好。”中年人摇了摇头,又对一旁的青年道:“小子,拿针来。”
青年立即从自己的怀里一阵摸索,然后就摸出了一盒银针,递给那中年人。
中年人拿起银针,朝那王生的头上扎了几针。
顿时,众人便看到王生的额头上冒出一缕缕白烟。
中年人眉头紧皱,对一旁几位围观的大汉道:“你们将他平放好,莫要动他头顶的银针,在将他衣服掀开。”
旁边几位大汉立即照做。
只见中年人从那针盒里抽出两根又长又细的银针,轻轻地在王生胸口处的肌肤上比划着。
“先生,这里是他的心脏,这地方怎么能用这么长的针去扎呢!”老李在一旁急忙道,虽然他不懂医术,但也知道心脏这地方很危险。
中年人手顿时就停住了,他淡淡道:“他天生心气虚,若我不施针稳固他心气,他恐怕活不了一个时辰。”
老李看着他手里那根银针,咬了咬牙,道:“那好,就听你的!”
众人便看着那中年人将那两根银针扎入王生的胸膛,插进心脏,他们在旁边呼吸声都不敢发出来。
随着那两根银针扎进心脏,中年人眉毛展开,他伸出两指,放在那银针上,只见那银针缓缓颤动,而王生那原本急促的呼吸居然慢慢平静下来,苍白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缕血色。
也未过多久,众人便看到王生的眼睛居然缓缓睁开。
中年人见他醒来,便将银针全都拔了下来,起身道:“好了。”
老李朝他作揖:“先生真乃神医也!”
中年人神色自若,对那醒来的王生道:“我给你开个药方,等到了城里,你便拿这个药方开药,每日三剂,不可断绝,坚持一个月即可。”
王生也很快明白了是眼前之人救下了自己的性命,他立即爬起来,朝他叩首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中年人摆了摆手,与负剑青年走到一旁的树荫下坐下。
“我们在这里休息,今天也到了要给你施针的时候了。”中年人对青年道。
听说要施针,青年脸不由就苦了下来,他点了点头,说,好。
说完,他便将包裹在自己身上的几层衣物都脱了下来。
这时,众人才发现,在这个炙热的午后,这位青年身上却包裹着数件衣物。
随着衣物一件件脱下,青年开始打寒战,待他脱了最后一件衣物,露出上半身时,周围的大汉们都深吸了口气。
只见他的皮肤一片黝黑,异常恐怖,他们远远看去,便从心底里升起了一种浓浓的厌恶感,并非是厌恶这青年,而是厌恶他皮肤的黑色。
仿佛那就是一种很邪恶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