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桃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我耳边炸响。我大惊失色，顿时自椅子上站了起来，紧紧望着小桃，“小桃你说什么……秦毓死了？！”
哈……这怎么可能？！她……不是方才清晨时还好好的吗？怎么可能现在就死了！
“小姐，您别急！大少奶奶出的事，不关您的事啊！”见我真真着了急，小桃立刻也慌了神。我直接摆了摆手，只急急望着小桃：“我无碍，你与我说说，怎么会这样？！就算是做出那种让凤府蒙羞的事，也还不至于被打死啊！”
“不是的。”在我的注视下，小桃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的由来讲给了我：“小姐，是这样，大少奶奶回去后不久，便被丫鬟发现下身大量出血晕了过去，丫鬟不敢耽搁，于是这事便响动了大夫人那边。大夫人勃然大怒，毕竟大少爷是大夫人所生，再加上二夫人在一旁……因此，大少奶奶本就因小产虚弱，还被杖责二十大板，随便休掉扔出了家门……”
小桃看了看我的反应，见我只是面色凝重并没什么异样，才继续说下去：“大少奶奶娘家，也就是秦知府大人他们觉得丢尽了脸面，怕是与大少奶奶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话……不想，方才，竟然就传出大少奶奶在闺房中上吊自尽的消息了！”
听了小桃的话，我紧紧皱着眉，重新坐了下来，面色上看不出什么，可是我的心却早已死死的揪了起来。
秦毓死了……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那一脚，说不准她便能私下解决了肚子里的祸根啊！都是我，我……我是害死秦毓的间接杀手啊！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可莫要吓了小桃！”怕是见我神色不对，小桃顿时慌了起来，眼泪冲上眼眶，却硬是憋着不曾流下来，“哎，小姐！那大少奶奶是自己作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都是她自作自受，半点也关不得小姐的事啊！”
因为心急我，小桃一时间也头一次口无遮拦起来，说着那个曾经在凤府张扬跋扈的大少奶奶，而现在，只是一缕亡魂的女子不是。
“小、小姐……”
“呵。”我摇摇头，勾起一抹有些力不从心的笑，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她秦毓又不是我苏晓然的什么人，也不曾是我让她去死。我无碍，小桃，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看了看我并不想说话的样子，小桃用力咬了咬下唇，不放心的望了我一眼，终是顺从的走出了房间：“那好吧，小桃先出去了，小姐说是有事，小桃立刻就来！”我淡淡点了头，梨木门发出吱的一记轻响，轻轻关起。
我无力的独自坐在紫木椅上，深深低垂着头，视线有些空洞出神。
古香古色的房室中，悄然无声，只身披着的罩衫已经渐渐滑落在地，我穿着雪白色的褒衣裤，呆呆的坐着。
……
那般的一个张狂的女子，上午还曾上门来找过我的麻烦，怎么这会儿便死了呢？说来，那大少奶奶秦毓，也不过是个十八芳华的大好光景，只因我那一脚，便一连串的受罪，匆匆结束了性命。
时间一分一刻的过去，我完全陷进了自己的世界中。
不知过了多久，身子渐渐靠在椅背上，我抬曲起双腿一同踩在椅面上，抱着膝将头埋进了双膝间。
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对，是两条……还有那个无辜便被我一脚剥夺了出世机会的孩子啊！老天，我苏晓然竟因闯一时之快，害死了两条性命！为什么要踢她？我为什么会去踢她？！我完全可以冷静下来以缓和些的方式让她离开啊！
不自觉的发冷，我的身子剧烈颤抖着。顿了顿，终于，许久不曾掉出过的眼泪一颗接一颗的自眼眶中滑落。
我狠狠抬起手，一下接着一下发了疯一般死命捶打向自己的腿——都是这双腿！都是这双腿！它就是凶器，是杀人害命的凶器！
“苏晓然！你疯了吗？！”耳边突兀的响起一声夹带着浓浓怒气的声音，紧接着，我猛的便被不知何时站在我身边的人，大力揽进了一个散发着淡淡檀香的怀中：“你在做甚么？嗯？！”
下颚摩擦着我的头顶，一向波澜无恙的邪魅声音，此刻夹带着浓浓的恼火和一丝不易发觉的慌乱。
我突自安静下来，靠着这个坚定温暖的胸膛，眼泪默不作声的沿着脸颊浸湿了他雪白衣衫的前襟……呵，凤清夜？这次我闹出人命了，他怕是再如何抓狂也枉然了罢？
“别闹……”两个字像是引人沉沦的魔音般传入了我耳中，说话间，凤清夜的手竟一下下安抚着我忍不住微微颤抖的背。只有那声音浅淡却略发低沉的的两个字，只是无声的抱着我，只是轻抚我的背。
无心去理会其他，我只静静的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一声轻笑：“凤清夜，我杀人了。”
“与你无关。”只有四个字，淡漠却坚定。
“不，孩子是我踢落的，她因孩子和名声而死，间接的凶手……是我。”忍不住，我再次泪流满面。
凤清夜突然扶着我的肩，将我退出了他的怀中。随即，那双绝美邪魅如星子般的黑色凤眸，直直望着我，近在咫尺，我甚至能看清自己在他眸子中映出的脆弱狼狈的脸。
“晓然，看着我。”性感薄唇微微开启，忽而，面前的凤清夜低眉浅笑：“怎的，如今倒是慌了，我娘子苏晓然不是一向自信不羁的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