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渡听到手枪空仓挂机的机械声，不由得大喜，撇下常世鹏就要对付常世鸿，没想到常世鹏不顾一切地扑到他腿上，用双臂死死抱住：
“世鸿快跑……一定要为我们报仇！”
常世鸿没子弹了，吓得浑身发抖，含泪看了眼大哥和店里的母亲，手忙脚乱地上车，花了十几秒才把钥匙插孔里，这里傅凌渡已经踢开常世鹏，常世鸿本想倒车撞死傅凌渡，奈何父亲和生死不明的二哥就倒在门口。
无奈之下，常世鸿一脚油门绝尘而去，紧张过度的他，一边开车一边呕吐，把刚才吃下去的牛鞭猪腰子和羊球汤都吐了出来。
二十分钟后，常家饭馆门口到处都是闪烁着蓝红光的警车，警戒隔离带后面，特警荷枪实弹地保护着现场，刑警法医和民警各自忙碌着。
遭到枪击后的常世雕当场死亡，常父那一斧子不过是锦上添花。
傅凌渡则在医护车内，接受躺在病床上的陆磊方质询。
常家饭馆门口装有监控，警方可以看到傅凌渡神态轻松的和常家人交流着什么，常世鸿从车里拿枪的瞬间，傅凌渡躲到常世雕身后，常世雕转身挥刀，中枪倒地……
看完整个过程，陆磊方说：“幸亏常世鸿开枪的时候，你只是躲到了常世雕身后，而非把他拽到身前，因为之后你有拉常世鹏挡枪。前者你只是紧急避险，常世雕死了没你什么事，后者如果常世鹏中枪，你则是故意杀人，罪名可就非常重了。”
“原来是这样。”傅凌渡点点头“受教了。”顿了顿“其实当时我只能躲，时间上不允许我拽常世雕，后面进了饭馆，就有几秒钟让我拉常世鹏挡枪……”
“说明你运气好。”陆磊方笑着看了眼旁边的护士，傅凌渡下意识地也看了她一眼，和上次一样，这名女护士戴着口罩戴着茶色眼镜，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我的同事们联合交通部门，已经去追常世鸿了。”陆磊方说“他的手枪来源一定和龙吟会，和季勇霆有关。”
“我这算无心插柳吗？”傅凌渡笑问。
“也许你就是季勇霆和常家的命中克星。”陆磊方说到这里，看向车窗外，两名辅警正把装尸袋里的常世雕抬到法医车上，常家老母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不知道你的克星会是谁？”
傅凌渡微微一愣：“怎么？这就打算过河拆桥了？”
“没有没有。”陆磊方笑着连连摆手“每个人命里边都有一个克星，可以是亲生父母或者子女，也可以枕边爱人，又或者是不相识的路人，工作事业上的竞争对手……”
听到这话，傅凌渡心有所感：蒋清铭的克星，是一个不知道姓名的异国恐怖分子，两人甚至没打过照面……还有死在我枪下的那些反政府武装，各种任务中的雇佣兵杀手，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和空间中被我一枪爆头。
“想什么呢？”陆磊方弹了下输液的软管。
“没什么。”傅凌渡笑了笑“你多保重身体吧，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没意思。”顿了顿“我可以走了吗？快九点了。”
“不要关机，随时保持联系。”陆磊方强调。
“有人能定位你，就能定位我。”傅凌渡跳下医护车转身说“所以我不仅得关机，甚至不能把手机放在身边，回家也得避开天网监控系统。”
“你这也太夸张了。”陆磊方嘴上这么说，神色间多少有些尴尬“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的担忧不无道理，技侦科方面，局里会加强监督和领导，严防此类事件再度发生。”
“那就好。”傅凌渡关上了车门，转道回了嘉上居。
傅凌渡没和徐凤岐在一块儿，在别人家里毕竟不方便，又不能回傅家埭，所以彼此只有克制。
一个人躺在租处客厅的皮质沙发上，傅凌渡盯着素雅的天花板忧心忡忡，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警方抓不到常世鸿，而一旦被常世鸿逃脱，有朝一日他会是比季勇霆还要难缠的祸害，不共戴天的仇敌！
另一边，常世鸿驾车来到二环一座立交桥下，弃车后擦掉了身上的呕吐物，步行两个街区，拦下一辆出租到三环，穿过一个小区，又打车回二环，然后才前往北岸区粮仓路那边的金樽斗酒娱乐会所。
“你他妈是不是脑残？我都不敢随身带枪，你竟然敢开枪！！”季勇霆在听完常世鸿的叙述后，暴跳如雷。
常世鸿阴沉着脸没有接话。
“你说你打死了谁？”季勇霆嘬着牙花，皮包骨头的两边面颊凹陷得更加夸张。
“我二哥……”常世鸿木讷地回答“求二爷再帮我一回。”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弹簧刀。
“你干嘛？”季勇霆双眼放出精光，身前身后的保镖打手纷纷上前。
常世鸿跪在地上，抬脸盯着季勇霆，左手五指戟张，按在花岗岩地面上，右手握着弹簧刀，咬牙哼了一声，很快就切掉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我发誓，只要二爷你帮我这一回，我将来百倍还你的恩！”
季勇霆嘎嘎一笑，绕着常世鸿走了一圈：“有点意思。下去止血吧，我给你安排后路。”
常世鸿下去后，季勇霆叫来了程峰、李山两个保镖。
当初两人被林雪远辞退后，季勇雷知道凡事不能做太绝，两人虽然人品有点小问题，但业务能力不弱，于是把他们介绍给自己的弟弟，每月收入只多不少。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季勇霆需要程峰李山走一趟。
………………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傅凌渡送徐凤岐上班后开了机，立马跳出陆磊方在一个小时前的未接来电。
回过去后，那头几乎是秒接。
“你可算开机了。”陆磊方劈头就说“比我重伤病人还懒。”
“什么事？”傅凌渡坐在公交车站台的等候区，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三个消息。”陆磊方如实相告“一，常世鸿还在抓。二，万全杰死了。三，李建功也死了。”
“能说得详细点吗？”傅凌渡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