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抽水泵的助力下,大火终于被扑灭了。面对一片废墟,村干部们沮丧到了极点,贫困的海子村哪有那个财力,重新修建村委会啊。
“你是怎么当班的,为什么会燃起那么大的火?”王全生生气地斥责值守的村干部。
“我就回家吃了个午饭,谁知道一过来就看见起火了,要知道这样我宁愿饿死,也不会回家。”村干部十分懊恼、自责。
“吃吃吃,就知道吃!烧成这样,你说现在要怎么办吧?”
“你也别骂他了。”老刘出声劝道,“谁也不会想到林老师会做出纵火自杀的事,就算他不回家吃饭,今天的事也未必就能避免。”
君泽扭头看着老刘,目光若有所思。
“不可能。”不料想,村干部反驳了老刘的话,“办公室里没有可以点火的东西,而且我离开的时候,检查过门窗,锁得很严实,钥匙就两把,一把在主任那,一把在我身边,就算有人要给林老师递火柴都不可能。”
“办公室后窗好像没有锁吧,我记得昨天晚上你们临时拿木条,把窗户钉死了,对吗?”君泽问。
“是的,是我和老刘亲自动手钉的,封的很严实。”王全生回答。
“是从外面封的,还是里面封的?”
“外面,怎么了,有问题吗?”王全生问。
君泽没有回答,而是扭头问程曦:“起火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撬动木头的声音?”
程曦认真,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是怀疑有人为林老师的自杀提供了帮助?”老刘问。
“也许她已经逃走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很快,警察进村了。他们在废墟里找到了一具尸体,已被烧得只剩骸骨,经过随行法医的初步认定,这是一具女性骸骨,具体的死亡原因,还要带回实验室进一步检查认定。
接着警察又在尸体旁边的地面上,发现了一行已模糊的字迹——“与其被枪毙,不如自己选择离开的方式”,判断是死者生前刻在地上的。
见到这一切,老刘便一个劲地念叨,“我就说吧,这火一定是林老师放的”。
君泽沉默不语,从现在的情况看,林兰纵火自杀似乎已成了铁板钉钉的事,但是她要纵火,就必须先解决不久前值守村干部提出的那个致疑——火源。
君泽的目光环视这个已被烧成四面孤墙的办公室,很快他便注意到了废墟当中被烧变形的灯罩,还有手电筒等物,他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电源短路起火。原理是这样的,把电流从电源的一端,通过导体直接流回电源的另一端,不经过任何电器,比如,拿一块电池,找一块导体,将电流从正极直接导向负极,便会产生短路。短路会迅速产生大量热量,并释放出来,遇易燃物就会起火,这个操作对物理老师出生的林兰来说非常简单。
点火的方式有了,那助燃物又从哪里来呢?封闭的办公室里不可能有助燃物,就算林兰要自杀,也必须有人帮助,所以事实是——她根本就不是自杀!
君泽看着警察将遗骨抬出废墟,现场勘察工作是乎就要结束了。他低着头,沿着火场周围缓步行走,不时用脚扒拉着地上的残砖,还有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不知名物体。
当他走到原本办公室的后窗位置时,废墟里滚出的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颗被烧得黑乎乎的铁钉,那时他们在学校帮忙修缮校舍,就用过这种铁钉,是海子村普遍使用的一种钉子。他想起王全生说过,昨晚是他和老刘,用木板封死后窗的,估计这钉子就是钉木板用的。君泽蹲下身,用手扒开废墟,他想能不能再找到几枚钉子,很快他就有了收获。一颗、两颗、三颗……君泽一共找到了五颗钉子,不过奇怪的是,这些钉子居然有大有小,大的钉子明显比小的钉子要长、粗许多……他明白了,原来猫腻在这里。难怪村干部说,他离开时检查门窗都锁得严严实实的,他又怎会知道,看似严密的后窗早就被人动了手脚,形同虚设。
现在只剩下助燃物问题没有解决了,这种助燃物一定是海子村里就有的,而且还要有一定的量,并且取用不易被人发现。君泽闭上眼睛,脑子里罗列出各种各样的助燃物,酒精、杀虫剂、摩丝、柴油、汽油……好多东西海子村都有,到底是什么?
棺壁上图案的含义还没有解开,现在又多了助燃物这个难题,君泽忽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你在干什么?”程曦的声音打断了君泽的思绪,“王主任给我们准备了告别宴,快点走吧。”
君泽这才发现除了警察,村干部和老刘他们都已经离开了。
“离开海子村的时间定了吗?”君泽与程曦并肩离开了村委会,住王全生家走去。
“吃完这顿饭,我们就出发,老刘已经把车子开到王主任家门口等着了。”程曦说,“幸好我们的车子没有停在村委会,要不然连回去都成问题,可惜了我们的行李,都烧没了。”
“我记得前几天车子还停在村委会门口的空地,老刘是什么时候把车子开走的?”
“听说是知道警察今天要进村,他便把车子开到河边去洗了。”
说话间两人便来到了王全生的家,因为距离村委会实在太近了。
还没进门,君泽就看到了停在院门口的商务车,和前几日相比,它的确变得干净许多。
君泽往车里瞄了一眼,和来时的满载不同,此时车里空空如也,就后排地垫上扔着的1个空桶……忽然他脑中一个激灵,他之前怎么没有想到,棺壁上的心形图案和阿拉伯数字,可能是这个意思。
对,杀了人的林兰需要毁灭证据,以保全自己,所以她才给帮凶留下了这样的暗示,一切都连上了。
这样一来,燃起村委会大火的助燃物必然是它,而帮凶也只能是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