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发生过李代桃僵的事，君泽对于盛敏的突然被害还是保留了一分警惕，与刘皓确认道：“你确定死者是于盛敏吗？”
“从死者的外貌看，是她，不过我们还会提取死者的DNA，与你之前拿给我们的于盛敏的头发进行比对，做最终的确认。”
以刘皓的谨慎，他能说出“从死者的外貌看，是她”，估计十有八九是错不了的。
君泽又问：“现在能判断出她的死因吗？”
“法医初步估计是窒息而亡，死亡时间三天以上。”
“你说于盛敏是三天前被害的？”这个时间点让君泽诧异。
“至少已死亡三天，具体被害时间需要进一步尸检确认。”
君泽拿手机的手不禁用力，陈知美在说谎，两天前的那束百合不是于盛敏订的，她的几次跟踪应该也不是于盛敏指使的，与她单纯的外表不同，这是一个十分善于伪装的女人，对话时她战战兢兢、懵懵懂懂的表现着实把他骗到了。
这个外貌与汪清泉想像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在整起案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时手机里再度传来刘皓的声音：“很奇怪的一点，死者上身（次）裸，下身衣着却很完整，凶手目的为何，让人匪夷所思......至于死者生前有没有遭受过性侵，还需要进一步尸检，才能知晓。”
君泽脑中“嗡”的一声，他忽然想到汪清泉临死前那个让他久久无法想明白的动作——拉扯程曦的衣服，现在于盛敏的上衣也被人凶手扒走了，这“衣服”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怎么忽然不说话了？”手机里传来刘皓的声音，“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程曦告诉我，汪清泉临死前，曾拉扯过她的衣服，现在于盛敏的衣服也被脱掉了......这应该不是巧合。”
刘皓沉默了片刻，再度开口：“你说的对，汪清泉死前拉扯程曦的衣服，可能是想要向她传达一些信息，而凶手扒掉于盛敏的衣服，应该是在寻找什么，‘衣服’应该跟这几伙人寻找的神秘物件，或说争夺的利益中心，有直接的关系。”
“对了，跟你说一个人，她的身份很可疑，行为更是诡异。”君泽说，“她是嘉乐保龄球馆的服务生，据她自己说，叫陈知美，二十出头一个女生，今晚就是她跟踪我和程曦，我问了她一些问题，她都没有讲实话，还有很可疑的一点，这个女生长得跟汪清泉有几分相像。”
“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回队后，我马上着手调查这个陈知美。”
结束和刘皓的通话，君泽步行回家。他先去敲程曦的房门，发现她并不在房内，正想给她打电话，忽然发现，自己卧室的房门下有灯光透出，原来失踪的程曦跑到他房间，看存在笔记本电脑里的小说了。
“你还真积极。”君泽脱去外套，随手扔到床上。
“心里存着疑问太不舒服了，我想要知道汪清泉拉扯我衣服到底什么意思。”程曦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收回电脑屏幕。
君泽坐到床边，将笔记本电脑稍微转向，让自己也能看到小说的内容。
他一边阅读，一边跟程曦说话：“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才看了三章，小说里有一些对男女主人公外表的描述，提到了许多品牌服饰，我把相关内容所在的页数都记下来了，你待活儿可以回头重看。”
君泽看见笔记本电脑旁摆着纸和笔，上面写了几个数字。
“做的好，这样就不会有遗露了。”他夸奖道。
“我本来想把所有跟衣服有关的内容拷贝成一个文档，但工作量实在太大了，更怕自己有遗露。”
“我们一起做，慢慢来，不用一晚就把它做完。”
这时程曦想起了回家路上发生的事，问君泽：“那个跟踪的人抓到了吗？”
君泽点了点头。“她就是保龄球馆的那个菜鸟服务生——陈知美。”
“我还以为是于盛敏呢。”程曦表情有些诧异。
“于盛敏已经死了。”
君泽的话让程曦瞬间瞪大了眼睛，扭头望住他，着急询问：“她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我和刘皓通电话，他告诉我，于盛敏三天前被人掐死，尸体刚刚被发现。”
“不会是这个陈知美害的吧？”程曦想当然地做了联想。
君泽轻声一笑。“如果事情这么简单，警察就可以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破案了。”
“我都快被搞蒙了，一开始说王佳音杀了于盛敏，然后于盛敏死而复活，原来杀人的是于盛敏，被害的才是王佳音，本以为这下只要抓到杀人真凶于盛敏，事情就可以了结了，结果于盛敏又被人杀了，你说这回她不会又故计重施了吧？”程曦说。
“估计这回是真死了。”
“到底是谁杀了她？”
“警察也很想知道。”君泽挑了下眉。
看来破案还需时日，这时程曦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如果于盛敏三天前被害，前天晚上的那个订单就不可能是她下的，到底是谁把我叫去保龄球馆，去了人又不出现......我越发觉得那个叫陈知美的女服务生可疑。”
“她是肯定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在她背后还有什么人。”
“我想起来了，在我第一次被于盛敏约到保龄球馆前，陈知美还没有到那里上班，所以可以肯定一点，她是在汪清泉被害后才去的保龄球馆。”
“你说的这点很重要......”从汪清泉遭遇抢劫，于盛敏没有帮忙这点分析，于盛敏和汪清泉仅是利益关系，她们应该只是因为一时的需要走到一起。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于盛敏是个“已死”之人，她愿意以真面目面对汪清泉，说明汪清泉身上有对她很重要的东西，或汪清泉掌握了什么关键信息。
从汪清泉死后，她紧追程曦可以判断，于盛敏认为汪清泉将这东西或信息，告之给了程曦，这东西绝不是那个U盘，却比U盘更加重要，而解开这个迷团的钥匙就是——“衣服”。
再回到陈知美，从她出现的时间点，还有她与汪清泉相似的外貌，很容易让人怀疑，她跟汪清泉有关系，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收起思绪，君泽结束了这个话题。“事情的真相还有待调查，我们还是先找一下小说里跟‘衣服’有关的情节吧。”
两人的注意力重回小说，开始每个章节逐一寻找可疑内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已经非常深了，电脑前的两人终于支撑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而这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
早上七点钟，程曦和君泽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饭。
听到声响的林素芳从厨房探出头，对程曦喊道：“你进来厨房帮我一下。”
熬夜让程曦有些精神不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向了厨房。
“叫我干什么？”
程曦才跨进厨房，林素芳便将门拉上了。
“我问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小泽房里过夜的？”
瞌睡虫瞬间跑光，程曦尴尬的目光无处安放，磕磕绊绊地跟母亲解释：“你别误会......昨天晚上我在君泽房里看小说，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林素芳看着女儿，表情将信将疑。“妈只是提醒你，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而且你现在还在读书，有些事......”
“你胡说什么呢！”母亲的意有所指，让程曦瞬间红了脸，“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们没有在谈恋爱？”林素芳一脸怀疑。
“当然......没有。”程曦否认得十分心虚，怕母亲再问下去会穿帮，也不管母亲是否需要帮忙，程曦匆忙离开了厨房。
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林素芳满心担忧，两个孩子最近总是粘在一起，有时还会有一些亲昵的小动作，她是过来人，又怎么感觉不出他们之间的改变。其实她也不是反对女儿和君泽在一起，君泽性格稳重，做事有条理，是不错的对象，只是怕他们年纪还小，冲动之下闹出人命，在这方面女孩总是比较吃亏，她也是出于对女儿的保护......
君泽见程曦满脸通红着从厨房出来，心觉怪异，关心道：“怎么了？”
“我妈啦，她......”程曦咬着嘴唇，吞吞吐吐地说，“她看见我从你房间里出来，就怀疑我们......你懂的。”
君泽顿时明白了，却故意装傻，逗她道：“怀疑我们什么？我不懂。”
“不懂拉倒。”白了他一眼，程曦选了一个离君泽最远的位子坐下，“今天开始，在家里我们少说话。”
“谈恋爱又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事，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君泽不喜欢刻意保持距离。
“对你当然没影响，我妈又不会去烦你。”程曦撇了下嘴，“她只会抓着我，给我上生理卫生课，你知道那有多尴尬嘛。”
“原来你妈不想那么早当外婆啊。”
君泽的嬉笑招来了程曦的瞪视。
“再胡说八道，不理你了。”
“好了，不逗你了。”君泽起身欲坐到程曦身旁，被她一把推开。
本能地回头望了眼厨房的方向，所幸君泽的动作并没有被母亲看到，程曦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警告君泽：“不准靠近我。”
君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女孩就是脸皮薄。他想着，林素芳一定会找机会跟他谈话的，到时再跟她说，他和程曦的事。他们的感情迟早要对家人公布，君泽不想偷偷摸摸地谈恋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