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程曦突然的沉默引起了君泽的注意。
“哑巴来过!”
“你说什么?”君泽一惊。
程曦举起手里的海螺。“哑巴曾送过我一个差不多模样的海螺,就在大厨被害后的几天。”
“走,去查监控。”君泽和程曦立即离开了宿舍。
监控室里,君泽看到大约凌晨五点多的时候,一个身披蓑衣的人出现在宿舍门口的走廊里,那人不经意抬头的一瞬间,露出了一张失踪多日的面孔,正是哑巴!
就见哑巴走到晨曦的房间门口,从蓑衣里掏出一个海螺放在地上,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快看,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随着程曦的一声轻呼,君泽立即将画面定格,并放大,他们看到哑巴的右手上提着一小袋东西,里面装着类似植物的东西。
“好像是草药。”程曦说。
“你确定?”君泽扭头看着她。
“那天我去员工宿舍看望生病的工人,看到哑巴拿过类似的东西。”
君泽凝眉沉思了几秒后,忽然站起身。“走,带我去找那个工人。”
去往员工宿舍的路上,君泽详细询问了程曦,关于那个工人的情况,得知他与陈长生同个宿舍,与哑巴是好友。
来到宿舍,因为停工的原因,宿舍里空荡荡的,君泽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到了靠窗户的床上,只见床上被褥有一些凌乱,床尾扔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里面装着草药,袋子和监控视频里面,哑巴手里提着的东西十分相像。
看来程曦的眼力还是挺准的,只是哑巴和工人去了哪里,难道他们已经早一步离开了?想到这种可能,君泽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宿舍门口,是一个穿着拖鞋,披着棉大衣的男人。
“就是他,那个哑巴的朋友!”
程曦的话一说出口,就见工人迅速转身要走,被君泽厉声呵住。
“你要去找哑巴通风报信吗?!”
“你别乱讲,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过他了,我只不过要去餐厅吃饭吧了。”工人停下脚步,回身有些局促地看着君泽和程曦。
“如果你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那你床上的东西是哪来的?我在监控里面看到哑巴手里提的东西,正是你床上的这包草药。”君泽凌厉的目光直视工人,不容他逃避。
“嗯……我也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也许是哑巴送过来的,我出去办事,刚刚回宿舍,什么都不知道。”工人矢口否认。
君泽的目光从他的脸下移到他的鞋子,然后重新上移,盯住他的双眼。“你分明就在说谎!你的床铺有些凌乱,明显刚睡过。你脚上穿着拖鞋,裤子两侧有水渍,应该是洗完手之后随手将水渍擦拭在裤子上。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刚从洗手间回来。”
工人双手紧紧抓着衣襟,紧抿着嘴,沉默的站在门口。
程曦知道君泽说对了,这个时候必须有人推波助澜,才能令工人开口。
“我知道你跟哑巴关系好,但是现在警察正在抓他,如果你对他的行踪进行包庇,同样是会被抓去坐牢的,我想你家里也有老婆孩子,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他们考虑考虑。”
程曦的话让工人神色顿变,片刻的犹豫之后,他终于开口了:“刚才哑巴的确来找过我,他只是把草药送给我就走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君泽问。
“他只是比划着让我要注意身体。”
“你没有问他,这两天去了哪里吗?”君泽的目光紧紧盯着工人,试图从他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
“我问了,他没说,不过他告诉我,说他已经找了一份工资更高的工作,马上就要去上工了。”
“那他有没有说新的工作地点在哪?”
工人摇了摇头。
君泽正想再问,手机忽然响了。君泽接起电话,听了几句,便挂断了。
“如果哑巴再找你,请你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对工人说了一句之后,君泽离开了宿舍。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一走出宿舍楼,程曦便询问君泽。
“保卫处那边打来电话,说在监控里面发现哑巴去了码头,我们现在马上赶过去。”君泽说着加快了脚步。
码头
看见君泽和程曦到来,等候多时的小张立即迎了上来。
“哑巴在哪里?”还会等小张开口君泽便率先询问。
“我到的时候已经不见他的人影了。”
“有没有通知赵队长?”
“我已经第一时间通知了他。”
君泽觉得奇怪,虽然说码头已经停工,但毕竟是公众场合,哑巴正被公安局通缉,怎么还敢大白天明目张胆的出现在码头?
就在这时,一个码头的管理人员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对小张说道:“张助理,我们部门一艘负责调度的小船不见了。”
管理人员的话引起了君泽的注意,就听小张问:“什么时候的事?”
“我刚刚过来盘点物资的时候发现的。”
君泽出了声:“马上带我们过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了码头的西侧,这里是计划最晚施工的地方,所以还显得有些原生态。
在海岸边钉着几个铁桩子,系着几艘船,相较于大型运送物资的船只,这些船要小许多,君泽看到其中的一个铁桩上的绳索已经松开了。
“马上查询一下物资领用情况,排除船只是被工作人员开走的。”君泽对小张说。
等待了几分钟之后,小张结束了电话,确认今天并没有人领用过船只。
君泽又询问管理人员:“船的钥匙收在哪里,都有什么人能接触到?”
“钥匙一直保管在调度室,所有领用船只的人都必须到调度室办理领用手续,当班的管理人员才会把钥匙交给他们。”
“今天你去过调度室了吗?”
“我是先去的调度室,再到这边检查船只和其他物质情况的。”
“调度室的门锁是否完好?”
“我过去的时候门锁完好,门是锁着的。”管理人员如实以告。
“过去调度室看看。”
君泽一行又来到调度室。很快他便在窗户处发现了问题,调度室的窗户插销已经坏了,但是属于自然损耗坏掉的,并非人为破坏。君泽在窗户上发现了一个脚印,印记比较新鲜,看来不久之前有人通过窗户,爬进了调度室。
就在君泽检查调度室内的情况时,接到报警的赵队长带着同事到来了。一番询问与勘察之后,赵队长得出结论,哑巴来到码头,通过窗户爬进调度室,偷走钥匙,然后开船逃跑了。
赵队长立即组织人手,以度假村为原点,扇形式扩散,在海上搜索哑巴的行踪。
配合完赵队长的调查,君泽和程曦便离开了码头。
“我想哑巴离开还不太久,赵队长他们应该能抓到他吧。”程曦说。
君泽没有答话,沉默了几秒后,突然开口道:“走,我们去烂石崖哑巴的家。”
“干嘛去那里?”程曦跟上君泽的脚步。
“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难道哑巴没有偷船逃跑?”
“我不知道。”君泽微低着头,像是自言自语道,“一个要跑路的嫌疑犯,应该拼命隐藏自己的行踪才是,哑巴却又是给朋友赠海螺,又是送药,戏未免太多了……”
在嫌疑暴露之后,哑巴便躲了起来,警察找遍了整个三参岛也没有找到他。一个之前躲得严实的人,突然毫无顾忌的暴露自己,君泽总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思绪流转间,君泽和程曦来到了位于烂石崖的哑巴的家。前几天一样,哑巴的家依然没有上锁,君泽先是检查了位于门口的炉灶,因为发现升火做饭的痕迹,接着他推门而入,房间内收拾的非常整洁。
“摆设和几天前一样,哑巴应该没有回来过。”程曦站在君泽的身旁。
“不,他绝对回来过。”君泽伸手抚过桌子,语气肯定地说,“距离哑巴失踪已经有几日,桌子等家具摆设应该层积了灰尘,可是它们太干净了,有人打扫过,而这个人应该就是哑巴。”
“可是赵队长派人监视着烂石崖,如果哑巴回来过,他们应该发现才对。”程曦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对啊,如果哑巴回来过,为什么赵队长的人发现?这时一道灵光在君泽脑中乍现,难道哑巴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也许哑巴就躲在烂石崔!以他对烂石崖环境的熟悉,完全有能力找个无人知的山洞躲起来。
正如当时,他们在监控里苦寻凶手抛尸的影像记录无果,而在哑巴的嫌疑暴露之后,赵队长推测,哑巴是将大厨的尸体通过某些偏僻小径运送下山,固定在船只底部,通过船只移动到码头附近的海域,然后在进行抛尸的……这时一道灵光在君的脑中乍现,难道他又玩了同样的把戏?
君泽立即给小张打去电话。
“今天有没有船只离开度假村?”
“今天是采购去市区采买物资的日子。”
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让君泽心中一惊,看来他猜测得没错,这下大事不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