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诡异的造形,哀怨的声音也吓到君泽了,片刻的怔忪后,他很快从惊恐的情绪中跳脱出来,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你是女鬼,那我就是阎罗王,先让我看看你的头发是不是真的!”他话落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用力扯。
“真的,真的,这是真头发,快放手!”女人痛苦地求饶,因为头皮被扯痛,眼角还挤出了几颗泪滴,费尽心机营造的阴森气氛,瞬间破功。
看到女人狼狈的模样,程曦知道自己被骗了,一股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吓唬我们?”一把拽住女人的衣服,将她按到石头上。
被两个年轻人左右围攻,女人顿时害怕了,高声呼喊:“老公,老公!”
“嗖嗖嗖”,伴随着一阵草叶子磨擦的声音,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蹿出,跳至女人身前,将君泽和程曦暴力挡开。
电筒的光亮中,君泽和程曦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是白天那个佝偻男。
“终于出现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君泽瞪着佝偻男,斥问。
“你不用管我是谁,就告诉你们一句话,不准接近虎山西路58号。”佝偻男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威吓着。
“为什么不准接近58号,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君泽丝毫不惧。
“不要问那么多,快点滚!”
佝偻男用力挥了一下木棍,他的动作让程曦紧张了一下,右手下意识捂住了衣服口袋。
“要我不问58号的秘密也行,但你得告诉我,程远东在哪里?”
君泽看见佝偻男听见“程远东”三个字后,眼神一闪而逝的慌张,下一秒他便举高了木棍,用接近疯狂的声音喊道:“给我滚!”
佝偻男狂躁的模样把君泽吓到了,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反应,就在这里,身旁的程曦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接着就见一阵强劲的水雾向佝偻男的脸喷去。
“啊!”佝偻男丢了木棍,蹲到了地上,捂脸痛苦哀嚎。
“你们对我老公做了什么?!”女人紧张地冲上前,查看丈夫的情况。
缓过神的君泽认出了程曦手里的东西,那是他们在彩虹岛时,秦立渊给程曦的辣椒水。
“你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君泽有些诧异。
“对啊,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没想到这么好用。”程曦像对待宝贝一样,将装着辣椒水的小瓶子收进了口袋。
君泽将佝偻男从地上拽起,程曦则捡起地上的木棍,牢牢握在手上,防止被对方抢了去。
“放开我老公!”
女人扑上来拉扯着君泽的手,想要解救自己的丈夫,被程曦挡开了,两个女人纠缠着,力量上棋鼓相当。
“现在可以告诉我程远东的下落了吧。”君泽问佝偻男。
“我不认识什么程远东。”辣椒水让佝偻男无力反抗。
“不用否认了,我刚才提他的名字时,你表现的很害怕,如果不认识怎么会害怕,快点说,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他现在又在哪里?”
“我不知道。”佝偻男继续否认。
一旁的程曦已经忍不住了。“你再不说,就送你们夫妻去派出所,你老婆装鬼吓人,你拿木棍袭击我们,足够拘留你们七天的!”
“老公,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跟他们说吧,我们要是被送进派出所,孩子怎么办啊。”女人冲佝偻男叫喊,程曦的话把她吓到了。
几秒的犹豫后,佝偻男开口了:“我是认识程远东,他跟大港有生意上的往来,后来大港欠了他钱,他来厂里要了几次,大约是在大港自杀前一年,他忽然失踪了,但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如果只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害怕他?”君泽质问。
“厂里欠了他那么多钱,每次他上门要债都很凶,我害怕也是条件反射。”
“我爸才不凶,你乱讲!”听到有人说父亲的坏话,程曦立即出声反驳。
“你是程远东的女儿?”佝偻男诧异地看向程曦。
“对,我就是他的女儿,你别想造谣抵毁我爸。”
“我没有抵毁他,我讲的都是真的。”
君泽问:“你真的是许大港的大舅子卫长福?”
佝偻男点了点头。
“中午那个小男孩是你的儿子?”
“他是个弃婴,六年前我和老婆从街上抱回家养的。”佝偻男说。
君泽接着问道:“这么说来,是你教你儿子说鬼话吓人的?”
佝偻男瞟了程曦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歉意。“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是来要债的。”
“戏演得真好,瞎话编得更顺溜。”君泽一记冷哼,“如果许大港真的欠了很多债,你们大可把工厂的地卖了还债,你的话跟根本不符合常理,别当我是三岁小孩子那么好骗。”
“那地根本就不是大港的。”佝偻男解释道,“那是大港的一个朋友的,以入股的方式提供给大港办工厂用,十几年前那朋友移民了,一直没回来,而我们根本没有权力处理那块地。”
“事情真是这样吗?”君泽将信将疑。
“你可以去土地管理局查那块地的所有人信息。”佝偻男正视君泽的目光,表情不见一丝心虚。
“我会去查的。”君泽瞟了眼女人,重新将目光移到佝偻男身上,“今天先放过你们两个,改天我还会来找你们的。”
说罢,他便和程曦离开了杂草地。
晚上九点半,程曦下班回到家,来不及放下背包,便直奔君泽的房间。
见他正靠在床上看书,程曦一脚踩上床,盘腿坐下。
“我越想越不对劲,昨天接电话的那个人明显就不是佝偻男,他既然把我们约去虎山西路58号,又为什么不出现呢?”
君泽嘴角一扬,露出一记浅笑。
“看来这回你动脑子了。先不研究接电话的男人,单说佝偻男,其实他对我们根本没说实话,‘躲债’绝不是他吓唬我们的理由,许大港已经死了十一年了,会要债的人早就要过了,而且他只是许大港的大舅子,就算真要债,也要不到他头上。”
“对哦,你这一说,他‘躲债’的借口的确很站不住脚。”
“还有你发现没,佝偻男讲话经常会用到一些书面语,他绝对是个读书人,这和他想要表现给人的农民形象不符,所以我不认为他就是卫长福。”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放他们走?”程曦不明白了。
“如果他不开口,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还不如假装信了他的话,让他觉得我们好骗,以后再去找他,慢慢从他嘴里把真相套出来。”君泽耸了耸肩,“反正演戏嘛,他演我也演。”
“那个接电话的男人呢,你又是怎么认为的?”
君泽沉默了片刻,幽幽地说了句:“我觉得我们可能被利用了。”
“为什么这么说?”程曦不解。
“如果接电话的不是许大港,而他又引我们去虎山西路58号,那目的就只有一个,为了那个藏在58号里的秘密。”
“会和我爸的下落有关吗?”
君泽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点,接电话的男人和佝偻男都跟你爸认识,可能知道他的下落。”君泽停顿了半秒,再开口时,语气变得有些不确定,“我甚至有些怀疑,许大港根本没有死,而佝偻男就是许大港。”
“为什么这样说?”程曦瞪大了眼睛。
“当年尸体火化的太快,他老婆离开的太快,工厂倒的太快,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好像是在逃避什么......”君泽的声音停住了,今天的遭遇让他隐隐觉得,十几年前,在程远东的朋友圈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们“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要不去问一下我妈和君伯伯,看他们认不认识这个许大港。”程曦的声音打断了君泽的思绪。
“也好,你去问吧。”
程曦看着君泽,平时这种事他都会积极地自己去问,今天居然推给她了。
“你和君伯伯还在呕气啊?”她小心地问。
君泽低了头,假装看书,他的回避已经给了程曦答案。
“做儿子的就别跟老爸教劲了,先低头认个错呗。”
“我没错。”君泽声音不大,但语气十分坚决。
其实君泽的个性跟他爸爸很像,非常固执,认定的事情绝不低头,估计父子间的冷战还得持续一段时间,程曦无奈地叹了口气,溜下了床。
“那我先走了。”
当程曦拉开房门,猛得撞上一张尴尬的脸,只见君康平举着手,做敲门状,程曦立即明白了他出现的目的。
“君伯伯,你找君泽啊,他就在房间里。”
君康平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不是的,我刚跟阿暮讲完话,正准备回房。”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背影,程曦怪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她应该明天再来找君泽的,这样他们父子就有机会合好了。
关门声传来,君泽从书里抬起头,刚才门口的对话他都听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