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神有些飘忽的看着清夜舞,粉唇微微抿着,含着淡淡的笑意。“我们之间,还是有缘的。”
“我们?”清夜舞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对面的女孩,总觉得她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与众不同。她有种寻常所人没有的威仪,叫人折服,臣服。
“对,我们”,她抬头笑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地说道,“我们谈笔交易如何?”她眼中写满了真诚,但真诚的背后,更多的则是一抹深深的算计。
“什么交易。”她还有利用价值吗?
慕容清慵懒的瞥了她一眼,墨色的眸子好似将她看穿,“清夜舞,你堂堂相府的三小姐,如今却落得被这店小二任意欺辱,难道你也心甘情愿?”谁会甘心过这种生活,清夜舞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她说的话。“你现在一日三次,温饱都是个问题,更别说是过以前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清闲日子了。谁,都不会和悠闲过不去吧。”
“你找错人了,我现在生活得很好,不会和你走的。不论你是谁,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清夜舞一听要她回去,回到那个冰冷无情的家中,她立刻拒绝了。
攻心为上,慕容清眯了眯眼睛,笑容依旧挂在脸上,淡淡的,柔柔的。“你就不怕你的父亲受到牵累?”
“不会……”父亲是那样的有计谋,有手段,又是元老,怎么会因为她的离去而受到牵连。
“素昔已经被关入地牢了,想来日子定是不好过”,她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悠哉悠哉的细细的嚼着,等待着清夜舞的反应。她知道,清夜舞不是个心冷之人,否则,她的丫鬟不会那么效忠于她,甚至是,不惜性命的助她逃走。
清夜舞心中一惊,双手突然握住慕容清的手,激动的看着她的眸中,迫切的问道:“她……好吗?”素昔,从小到大,唯一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唯一一个疼爱她的人,也是在那冰冷无情的大家庭中,她最放不下的人。
“你认为呢”,她笑着反问,将手从她的手中抽出来,斟了杯酒,小口小口的抿着。“清夜舞,你不是个笨蛋,你认为你跑了,你的丫鬟能逃脱得了干系吗?”尤其还是在那个叫月熙冰的混蛋手中,那个死变态,会放过在他眼皮底下作乱的奴才吗!答案是不,她太了解他了,月熙冰,一个为了目的不折手段,为了皇位甚至可以弑君,杀弟,离间兄弟。时至今日,他想做的大概就是要逼宫夺位了吧。
但是,有她在一天,他月熙冰就不要想成功!
“你能救她吗?”她垂下头沉思良久,轻轻的问道。
救她,那要看是什么代价了,她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想想你的亲人,想想最爱你的人。你逃脱了熙亲王府这个牢笼,可是你也给爱你的人留下了麻烦,带去了伤害。”他的狠毒阴险,想来清夜舞早就该知道,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她就像一个耻辱,一个让他折损尊严和面子的笑话。就算今天他没有找到她,但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她,并且将恨意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清夜舞沉默了,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要发生的,她知道,她的心思早已被面前的女孩看得一清二楚。
成功在即,胜利在望,她慧心的笑着,抬起头,顾盼生辉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我能保证你平安无事,毫发无损,只要你为我做件事。”
“什么事!”她几乎是想也没想,本能的脱口问道。
“账簿。”她轻笑着,朱唇微启,轻声吐出两个字。
“什么!”账簿,那可是月熙冰的命,她怎么可能拿得到呀。
慕容清重新拿了个杯子,将两个杯子斟满酒,递个她一个,笑道:“我不会为难你,喝下这杯酒,就算我们打成了协议。只要你帮我拿到账簿,我保你,你的相公,以及你那个小丫鬟素昔无事。否者……”她轻哼一声,眼中划过一抹冷寒,好似骤然间就能把她给冻住。
“我凭什么相信你!”为什么要她相信,难道就是她的几句威胁,几句誓言吗?!她不信。
凭什么?第一次有人那么问她,可笑。“就凭,你没有退路,就凭,你只能相信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的将酒杯置出去,砸在门边的柱子上,摔了个粉碎。“不相信我,你们的下场,就如同这只杯子一般。”
以她今日的能力,捏死她,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只是,这白如雪的手上,还从未沾上过半点血迹。她从不杀人,只会慢慢的折磨人。
清夜舞惊愕的看着她,眼前那清雅的女子怎么忽然间有种肃杀之气,好似能够控制人生死的修罗一般。
“好好想想吧,三天之后,我自会找你要答案。”她眯着眼睛,有几分警告的意味,“不要妄想能够逃脱,无论你到了那里,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慕容清解下荷包,丢给她,冷冷道,“你家里有病人,这些钱先用着吧。如是三天后你答应了我的条件,我会替你医好他的病。”顿了顿,继续道,“事成之后,我会送你们离开,并且给你们一所安静的宅院,还有让你们一生无忧的金银财宝。”
她抛出了诱人的条件,只要清夜舞答应,她便会兑现承诺。“记着,你的时间,只有三天,三天之后,我去要答案。”
她有足够的把握,这个女人一定会答应她的条件,因为,清夜舞是没有退路的。
三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慕容清得到了一个她想要的答案。“我答应你,我回去。但求你,兑现你的承诺。”清夜舞不舍得看向榻上的清瘦书生,喃喃道,“求你治好他的病,求你。”为了爱,她作什么都甘愿。
“我会的,你放心好了。”慕容清承诺着。
“谢谢。”
她转过身去,背影是那样的萧索,那样的孤傲。“不必谢我,这本就是一场交易,也是你应得的酬劳。”
“风珛,派人送熙亲王妃会王府,再遣人去将洞庭别院打扫干净,等这位公子病好后,就送过去修养。”吩咐完,只听风珛应了声“遵命”,便消失在人前。“这样,你满意吗?”
“多谢小姐,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去办好小姐吩咐的事情。”
“风珛,你说,我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她也不确定,这样做,是不是会害了清夜舞呢。
“宫主,你没有错,不论你做了什么,都是对的。”他们都是她的属下,她的仆人,为她办事,为她效命,不论她作何决策,他们都会遵从。
她兑现了承诺,治好了清夜舞丈夫的病,并将他送至洞庭别院,有仆人丫鬟在那里照料,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清夜舞此去是福,还是祸?
福兮?祸兮?
命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