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是一只小白兔
刘郁白打开另一侧的车窗,看了一下走在外面的春儿,“宫主的眼光独到,这春儿年龄虽小,在燕楼里也数得上是个中翘楚了。”
我喝了口茶,“你派来的人,定然是不会差的。春儿不过十六岁,进退得宜,对答恰当,一看就是经过训练许久的,她掌心有茧,应该是常年使用武器所致,起码可以当保镖用。她的言谈之间对你甚为恭敬,但对各位长老就有所不同,这说明她只忠于主人。如果我成为她的主人,夺其心便可夺其身,还怕她不会为我卖命吗?况且,我也不会真让她为我卖命。”
“春儿一定会忠心侍奉宫主的,宫主是值得他人交付所有之人。”刘郁白道。
我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宫主不信属下所言?”刘郁白问道。
“郁白是聪明人,我就不说暗话了,本宫主相信这世间没有永恒的忠诚,只有永恒的利益,你或你父亲支持我,也是为了玉泉宫内的权力斗争,用我来牵制王孙两位长老。所幸的是我们刚好利益相符,才会站在同一战线上。事实上,我能真正相信的人寥寥无几……不,是一个都没有。”我吸了一口气,心中感到有些悲凉,身边的人都是因利而聚,终有一天,也会因利而散。“千金虽易得,人心难长久。”
车厢里陷了一阵沉默,我掀开车前珠帘问车夫,“到醉仙居了么?”
前方车夫应答道,“快了,前面一个街口就是了。”
我放下珠帘,坐回车内。刘郁白缓缓说道,“可是,我那时见到的可可姑娘不是这个样子的。可可姑娘可以为了和自己的姐妹道别,执意返回柳阳城,因为内疚,可以帮三弟用毛巾作冷敷。为了二弟可以不顾自己安危,孤身犯险。属下眼中,宫主是重情重义,一心为他人着想之人。”
我静静听他说完,“原来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不过,时移势易,当时我是心无牵挂的郑可可,没有人算计我,没有人故意害我,可现在我是玉泉宫的宫主,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无法回头了。”我完全没有再看刘郁白的表情,口气渐渐充满了些许的希望,“但这些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回家,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刘郁白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终究什么也没说。因为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无跳下马车,放下马札。春儿掀来车帘,“宫主,醉仙居到了,请宫主下车。”
刘郁白率先下车,然后回身将我扶下来,我们站在酒楼门前,看着比白天还要热闹的醉仙居,无论是不是鸿门宴,我都要进去面对,无法逃避,就好像我必须被迫接受我穿越的这个现实一样。冥冥之中,很多事情、很多现实我都无从选择,但有很多选择要靠我们去争取才会拥有,我起码拥有争取某种的选择的勇气,现在勇气对于我来说弥足珍贵。
我看着站在身侧的刘郁白,这人在当下,必竟还是可靠的。“郁白,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刘郁白好奇的问道。
“进了醉仙居,你要装作对我很恭敬,却又不怎么恭敬的样子。”我道。
“宫主的意思是,要在下扮成一个利用宫主,来压制孙王两位长老的人。”这刘郁白果然慧根不浅。
“对,戏全在你身上啊,我只要在旁边当一株默默的小白菜就行了。”
刘郁白一笑,“属下尽力。”
春儿在一旁搀着我,跟在刘郁白身后,进了醉仙居。一进门就有小二上前来招呼:“几位客官里面请,客官是要吃点什么呀?本店的招牌菜黄酒醉鸭乃是京城一绝……”
刘郁白打断小二的话头:“王长明掌柜已经订好了位子。”
小二忙哈腰,“原来是王老板的客人,订的是二楼雅间,小的这就带几位上去。”
随着小二上了二楼,在二楼一雅间前停下,“这便是王老板订的位子,小的就不进去了,客官请自便。”
刘郁白微一点头,那小二忙退下了。
门口有两个打手打扮的人,站在门口,相貌普通,目光却炯炯有神。二人看到刘郁白之后,双手抱拳行礼,也不多言语。刘郁白抱拳回礼,同样没有说话。二人注意刘郁白身后的我,目光在我身上扫视了一遍,似乎猜到了我的身份,忙俯身行礼但还是没有说话。我看向刘郁白,“怎么都不说话?”
刘郁白在我耳边悄声说,“他们不会说话。”
“哦!”我以为这里的规矩,就是不许说话呢!我抬手让他们起来,二人打开房门,请我和刘郁白进了雅间。
依旧是刘郁白在前,我在后,一进门,原本雅间里的几个人正在说话,见刘郁白进来,都停止了说话,一起看向刘郁白,其中有一人耐不住性子,“刘堂主,宫主呢?”
我一直在刘郁白的身后,已经身材比较矮小,完全被挡住。听到有人问,刘郁白闪向一边,将身后的我完全暴露了出来。我羞怯的低着头,福身一礼,“小女子郑可可见过各位长老。”
房间里一共两桌酒席,一桌上有四个人,一桌上有三个人,其中四个人的一桌大都四十岁上下,一身商人打扮,和普通店铺老板并无差别。另外一桌上,有三位老者,大都五六十岁左右,见到我,这些人忙从酒桌前站了起来,“这位想必就是……”其中一个身材精瘦,头发花白的人说了一半,忙下跪行礼,“属下参见宫主。”
其他六个人也纷纷上前下跪行礼,“属下参加宫主。”好像排练过一样,叫得十分整齐。
我吓得蹦出老远,躲在刘郁白身后,轻轻拽着刘郁白的衣角,不肯出来,这不完全是装的,我是真的吓到了,一群跟我爹年纪一般大的人跪在我跟前,的确给我震撼不小。当然,我的反应是有一点夸张,我只是稍微做了一点艺术加工而已。
刘郁白将我从身后拉出来,轻轻说道,“宫主别怕,他们是玉泉宫的几位长老,和京城近郊东西南北四方的堂主。”刘郁白拉着我的手走向前,“属下来给宫主一一介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