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凯的电话伴着长长的空白开始,单青能感觉到对面的人几次开口,又几次合上挣扎了许久竟然说了和吴莹莹一样的话:“我和莹莹要完了。”然而吴莹莹更多的是期期艾艾,而于凯则是决绝与无奈。他没有多说只说见面再聊,然后匆匆说了地址,就是上次他们吃饭的地方,单青挂了电话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
“于凯找你了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吴莹莹有些期待地问道,“他问我了么?”
“没有。”单青看着她冷静地说道:“他没有问你,他只是约我出去坐坐,他说你们要完了。”
“他没有找我,也没有问我,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喃喃自语,这么多年在这场爱情里她一直站在制高点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妥协,只有这次她不知所措,茫然自失般的看着单青,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答案,却始终只能失望,单青大抵能够猜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什么原因让这件事东窗事发他很好奇,只是此时来不及多想,于凯那边的冷漠比吴莹莹这边的无助更需要他去抚慰,于是他转身交代了小强几声就拿了衣服准备出门,临走时吴莹莹问他:“你相信我吗?我是爱他的......”
“我相信,但是我不能理解,爱一个人不该有这么多伤害。”单青转身离开,吴莹莹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泣不成声,他的回答就和于凯的一样,她也问过于凯是不是相信她的爱,后者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说:爱一个人怎么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和欺骗。她被这句话惊呆了,却也再也答不上,她踉跄地跑出门,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好不容易来了这里,现在却又要走了。
她出门的时候小强跑了过来对他说:“吴小姐,苏哥说你可以在这里等他或者小语回来。”
“不用了,谢谢。”她的手机震动,她看了看电话,然后深呼吸接起,对面的人似乎也焦躁不安,吴莹莹此时却平静地说道:“老地方见吧,我自己去。”
说着她消瘦的背影消失在即将来临的黑夜中。
找她的人是陈秋逸,上次医院之后这是他们很久之后再次相见,做陈秋逸的情妇的时间说短,只有最近这两个月的时间,但是说长,却也能追溯到学生时代,他是她第一个男人。
她们重逢的时候吴莹莹是愤怒的,因为当年明明有机会他却没有选择自己,也让自己从此走上了另一条人生的道路,而陈秋逸自己却平步青云,娶了美丽的妻子,家世显赫,有了孩子,而他对怀孕的妻子格外好,和为了生活每天焦头烂额的于凯相比,他赢得不只是一星半点,包括方怜雪也比自己更惹人怜爱。
但是她们之间的联系就是莫名其妙的在收到单青的警告后又重新建立起来了,她流产的时候陈秋逸来看过她,她的小脸在他的大手上的时刻突然有了一丝酸楚,她看着陈秋逸想说什么,但是男人却制止了她的话还说:“我什么都知道的。”他拿来一盅燕窝,虽然后来才知道那是方怜雪不吃的普通货色,但是当时她已经觉得难得,因为于凯只能给她吃得起一些碎燕,他知道于凯已经为她拼尽全力,但是此刻心中的一角还是崩塌了。
这样才算是真的一发不可收拾,如果他什么都知道,那么他是否明白自己这么些年受的苦,他是要偿还么?吴莹莹带着这样的心态接受着陈秋逸的帮助,而且开始主动要求,这是她当年没有得到的她现在都要拿回来,为了自己也为了于凯——那个爱她至深,受了七年苦的男人。
现在她站在中心区一栋大厦的23层,这里有陈秋逸为她一直包着的一间房间,宽敞整洁,她没有开灯,静静地等着那个人来,这里很像当年那个地方,旁边也有学校,公寓隔音一般,她能听见旁边的人,旁边的人也能听见她。
单青来到饭店的时候于凯已经点好了菜,开了酒,但他没有喝,单青坐下,也不问发生了什么,正要斟酒,却被于凯拦了一下。
“我们先说说话再喝吧,喝多了都是醉话,我今天想清醒点。”他说这话时没喝酒却有着醉意。
“好。”单青也不拒绝他知道于凯要说什么于是自己先给一个头他说:“你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吗?”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于凯不说什么事情只是这样问,单青一时不好回答只好问:“你指什么?”
“所有,你知道的所有。”于凯有些焦急。
“如果你说吴莹莹和陈秋逸以前的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上次你告诉我的时候我也吃惊你竟然知道,但是后来还是没有说,毕竟你那时喝醉了。”
“还有么?”于凯开始斟酒,他给单青先到上,然后才是自己,“还有什么是你知道的。”
“陈秋逸和吴莹莹之前见面的时候我也知道,我警告过他们,可是无济于事。”
“还有一件。”
“陈秋妮给了莹莹一张支票让他离开,为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告诉我,但我猜应该是和莹莹还有陈秋逸的关系有关。”单青抿了抿嘴终于全部说完:“你最近的生意也都和他们有关,这件事唐霜最早查出来了,但是怕你难过我们只敢私下问问。”
“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有几个?”
“期初我以为只有我,后来才知道你和苏哥也知道当年的事情,再后来对峙你生意伙伴的事情的时候陈秋妮说他们家老早就知道,还告诉了大家,唐霜和苏语后来看着陈秋妮给了莹莹支票,也知道他们最近的事情,就这些人。”
“你们都知道?”于凯终于抬起头,眼中带着血丝声音凄厉地说道:“你们都知道却只瞒着我一个人,如果今天不是我无意中打扫房子扫出了莹莹藏在家里的那些你们所谓的证据,和那张支票我到现在都蒙在鼓里!你们当我是傻子吗?我现在绿帽子从头带到脚你们觉得很有意思是不是?啊!”
“就是不忍心你伤心才不能告诉你,如果能告诉你便是觉得你伤不伤心都和我没有关系。”周围的人都在侧目看着这里,单青坐在那里将酒递给于凯说道:“我也知道纸包不住火,但是没有人想看你笑话,甚至小语和唐霜根本没有告诉我们支票的事情,是陈秋妮自己说的,也是她要莹莹走的,我知道我也有错,但是于凯我们不过是不希望你太过难过。”
于凯坐回到座位上几乎是瘫坐一般的看着对面的人,然后拿着酒一只往喉咙里灌,单青在一边也不说话,一杯一杯的陪着,终于,于凯拿起酒瓶仰头灌了几大口后哭了出来,他的无助单青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们回不到过去了,即使我在努力也回不到,我不是她最想要找的人。”于凯缓缓地说道:“十年感情就这样完了,心都被掏空了,我早就知道我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也努力过了,她怎么就这样一瞬间把我七年的努力抛诸脑后了?”
“她没有,我刚刚见过她,她也怕失去你。”
“是嘛,可能现在她也没法好好过吧?”于凯看着手机说道:“我也不是好人,我想要么让她彻底回到我身边要么让她挣个好归宿吧。”
“你做了什么?”单青看着这个有点陌生的朋友忍不住问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安排,之前她们一起住院,我为了莹莹留过方怜雪的电话,这一刻知道这些的最后一个人终于不是我了。”他竟然扯出了一丝笑意。
单青隐约想起来之前陈秋妮匆匆离去时的慌张,想来那个电话就是方家的,他想起那个有些瘦弱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说道:“做错的人是陈秋逸,方怜雪怀了孩子,你让她怎么办?”
“那夜是陈秋逸的孩子,而且,如果陈秋逸对莹莹真的有意思,他孱弱的老婆知道这些说不定孩子就没了,我也是为了大家好,试试看啊......怎么样都要试试看啊......”
于凯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单青跟在他身后担心却又保持距离,曾经很多人说于凯性格软弱被吴莹莹吃得死死的,也没什么出息,结果穷途末路,爱情到了末路也会让人丧失理智,铤而走险。他担忧地跟着这个男人,心里有无数的想法,一时间千头万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