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的《两人时光》很快开始在杂志社开始发表,她起先并没有告诉单青自己再画这个漫画,唐霜也默契地选择了不说,直到有一天徐乐风无意中在酒吧提起单青才知道这件事情。
单青看到了漫画书上关于自己的描绘,这个自己年少时并不算很像,苏语的记忆里那个叫单青的男人早已经模糊,他秉承了一种符号,比如白色衬衫,蓝色裤子,插兜的习惯,还有一些自己想起来也有些害羞的口头禅。这些都是他的青春,他开始耐心的买杂志追这些漫画,他想知道自己在苏语的记忆力有没有变化。
在漫画里,单青永远停在了19岁那年,那么年轻,那么青春,这样的感情真的很好,这样的单青一辈子也不可能让苏语看到自己有肚腩的样子,也不会看到他面对选择和种种时的纠结态度,当时的单青一直保留着最快乐的笑容,最撩人的外表和最柔软的心,这是比任何别的都珍贵的。
那本漫画并不长,他私下问了苏语,整个连载会持续两个月左右,以单行本的形式最终发行,她连一个系列都无法凑齐,只是一个单行本,就好像满街放的一首歌这爱的故事只有上集。那些过往更多的是记忆里的风景,故乡稻田山坳,以及他们骑着单车一起追风的岁月。
单青偶尔和徐乐风分享一些苏语没有画到的细节,可能因为自己没有错乱记忆因此很多故事他记得更清楚。开始徐乐风是从唐霜那里得知的,他本来也算是苏语的半个书迷,偶尔还会讨论剧情,现在看着这本漫画,他能更了解过去的事情,他知道单青已经死了,这些事是苏语年少时最美的回忆,如果能和他一同珍藏,这是再好不过的。因此对于未来“大舅哥”不吝啬的分享,他很珍惜。
徐乐风现在已经从姑姑去世的悲伤中走了出来,现在一方面整理起姑姑留下来关于父亲的遗物,一方面继续筹备婚礼的事情。他想苏语漫画画完,他这边也筹备好婚礼,完美的告别过去之后和他一起走向新的生活。如果在那之前案件也能有所进展当然再好不过。堂妹陪着姑父出去散了心,他想趁这段时间好好地整理这些资料有些姑姑曾经自己筛选过得资料他决定再看看,这些都是父亲毕生的心血。
经姑父的同意,徐乐风将这些资料全部搬在了自己的卧室,以至于靠近书柜和书桌下面都是文件,徐衍文生气光发表的学术著作和出版的书籍就有很多,还不包括一些被徐衍文自己保留下来的对学生的教导分析的笔记,学生行为研究的记录,以及一些学生的优秀作品,即使徐漫文之前已经整理,按年份拍好,并对一些重要的内容进行逐一排查,但是依旧没有线索。徐乐风理解这样的情况,姑姑是一个营养学家,姑父是搞化学的,这两个虽说都算是理科但是真正的逻辑分析能力就弱了很多,所以徐乐风一直觉得肯定有一些线索是姑姑并没有发现的,他在姑姑的住院期间已经开始整理这些文稿,那时姑姑即使再难受也会陪他一起,现在姑姑已经去世,他只能自己一个人重新寻找。
徐漫文曾经把自己的重点放在了那一两年的文献上,并且也分析出来有一部分的学生行为记录和一些学生很吻合,这其中就包括曾经在父亲课上有过轻浮举动的陈秋逸,父亲的笔记中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和个人是陈秋逸但是很多侧面描写都很类似。比如家庭背景,父亲的文稿里曾经写这个男孩子很喜欢强装镇定,在对于自己没有底气的事情上会格外的希望靠一些特别的方式壮胆,这和他生长环境有关,在他的生长环境下他是最厉害的那个,有天生优越感,但是到了另一个集体里,他的优越感渐渐地被磨去,取而代之的是自卑带来的恐慌和对自我的迷失......这些文章里虽然有提到陈秋逸,但是并没有说他有什么特别的不对,父亲的文稿里对于这部分学生是持着严谨的学术态度和同情的,他不觉得这些足够激发什么矛盾。
这样的特点不知陈秋逸有,还有其他的一些学生都有,徐漫文已经逐一找到了对应的当时的学生,他们大多都最终克服了这些心理问题,并且父亲在选修课的课业上也没有为难他们,相反的他的教师笔记里面明确的说明了鼓励的重要性,这些人里只有陈秋逸中途放弃了父亲的选修课,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之前的几次作业并不差,徐乐风想这些估计要等找到当时的同学才能知道了。
除了这些,他还发现方怜雪也出现在这些教案里,和陈秋逸不同,她从未上过父亲的选修课,他是作为陈秋逸的追求对象出现的,刚上大一的学生谈恋爱是很正常的事情,父亲对于校园恋爱从来不反对,他在高中的时候都有过女朋友被家长知道的经理所以一个学生的恋爱事件出现在其中更是有些奇怪。从徐衍文的观察可以看出,陈秋逸追求方怜雪是因为方怜雪的家世背景,她从不住校,在学校里也小有名气,有名车接送,是典型的大家小姐,陈秋逸希望通过追求方怜雪而获取自信,有趣的是方怜雪曾因为这件事而感到困扰,来找过父亲,但是具体谈话内容父亲并没有记载。这一切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姑姑的标注和自己的推测都让他确信这些当事人现在就在他们身边。
为什么方怜雪会找到父亲呢?徐乐风百思不得其解,她并不是他的学生,也没有上过他的选修课,女生很少会选择一个陌生的男老师,即使是心理辅导老师聊这些,唯一可能的是方怜雪曾经见过徐衍文。
徐乐风开始拼命的思索父亲的交往名单,是不是里面有方家的人,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结果,方怜雪是在南城长大的,父亲是在云城教书,突然徐乐风想起来自己小学六年级到初中一年级这段时间父亲有过很频繁的出差的时期,而且在那之前也似乎偶尔会去南城,会不会那个时候有什么秘密呢?因为距离车祸的时间比较远,所以姑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文案,如果能够翻找出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那么是不是可以知道方怜雪为什么找到父亲,她会不会和车祸有关。警察的直觉告诉徐乐风,这些事情一定有关联,陈秋逸和方怜雪,方怜雪和父亲,父亲和陈秋逸,他们一定有某些特别的联系,找到这一点或许很多问题都能够向前推进。
想到这里,他收拾了这些资料,决定先去警局看看是不是可以查到父亲当年的一些出差的往来记录,铁路和一些基本的交通信息记录保存的相对比较长,此外档案里面也应该有一些相关记录,而另一方面,他也想查查关于方怜雪和方家在十几年前的消息。
今天是周末警队里只有一些轮班执勤的人,徐乐风一路疾步到了档案室,里面空无一人,他走进去打开电脑,输入自己的ID和密码,开始查找,果然当年父亲经常去南城做学术演讲,他在南城出息了不少心理学的学术聚会,其中一篇新闻吸引了他——不少心理学学者都来参加研讨会,而有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合影里,他就是方怜雪的父亲。
影印出来这张图片和新闻,徐乐风打算再连锁搜索一些关于当年方家和方怜雪的资料的时候,他看见自己使用的电脑前面坐着一个带着警帽的人,那人回头,正式那个从溪子镇调来的老警察,徐乐风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他脸上有诡异的笑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同志,不好意思这个位子我先用了。”
那个老警察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回头看了看屏幕,轻轻敲击了一下清除键,之前的搜索记录都没了,徐乐风正要说什么,却看见那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关闭了电脑,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档案室,躲在了一边的楼梯间里。徐乐风跟着他手轻轻地攥着,他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但是没过多久的脚步声让他有些惊讶,有人也走进了档案室,然后没过多久又走了。那个老警察拍了拍他说了一个字:“走。”然后向楼下走去,徐乐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或许他能给给出自己一些答案。
就在同一天,单青这边也有了新的进展,阿七终于联系上了老五,老五乍听起来阿七要找老大还颇为差异,后来听见阿七支支吾吾的,于是说道;“是不是小曼不行了?你要找老大帮忙?”
“不是,小曼现在还可以,也在治。”
“你别骗我,等我淘一票大的回来再给你寄点钱。”老五听他这么说也知道他在逞强于是继续说道:“老大那里你别想找了,他之前做生意走背字之前那一大票搞得钱全没了,我听说手下都散光了,也是这种钱怎么可能赚得踏实,他老人家吃喝嫖赌还行,赚钱,他除了敲竹杠还会什么,到最后还不是被人黑吃黑。”
阿七看了一眼旁边的单青问道:“什么黑吃黑啊。”
“对了你还不知道,当年咱们不是因为那件事搞了一笔钱吗?当时那个有钱的说给老大一笔钱,当官的说可以给老大找些门路,这不是我们才去了那个什么镇去勒索那些小孩,之后当官的就在没理过他,因为老大也没怎么见过当官的,倒是知道有钱的人家是哪里,就老去南城敲竹杠,要人家继续给钱,一次两次还可以,多了反倒被人家给勒索了,狠狠地揍了一顿之后不见了,他身上背着那条人命,要是不乖乖的当官的有的是办法弄死他,上次有消息说他就在南城,据说是想再做一笔什么生意。所以你还是别找他了,找到了也是他找你出气,何必呢......”
老五的话让单青心里一下子咯噔了一下,一个官,一个商,他除了能想到官商结合的陈家和方家再也想不到别人。
现在,单青开始犹豫了,他担心那个老大在南城就是有计划的,是定期要除掉他们的,甚至他怀疑这个人就是当时撞苏语的人。
想到这里他一时间心乱如麻。
这场追逐游戏他已经厌倦了,他决定找到那个老大,和他问个明白,如果能确定是陈秋逸那么他也要想办法为苏旸报仇,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