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骏的心头一凉,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千盼万盼,没有盼来晋军的援兵,却等到了蜀军的全面攻击。从陷入到包围圈的那一刻起,司马骏最担心的就是这样的一刻,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整个晋军的大营陷入到了一片的混乱之中,大敌当前,大多数的晋军士兵不再结阵迎敌,而是选择了抱头鼠窜,晋军大营,乱成了一锅粥。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即使是遭遇到危机,晋军的队伍也不会出现这种混乱的情形,而现在如此的混乱不堪,盖是因为所有的晋兵都已经绝望了,人在绝望的情况下,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都不会令人意外。
解系显得怒不可遏,大敌当前,晋军的大部分士兵居然是这付模样,这仗还如何来打?这两日来,解系已经不知道处决了多少个逃兵了,但晋军的叛逃之势没有减少,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解系的脾气也变得更为的暴躁。
这个时候晋军的混乱无疑是自取灭亡,解系拨剑在手,亲自斩杀了两名试图逃窜的晋兵,别看这两天解系杀人无数,但却不是他亲自动手,全部由他的手下代劳,这回解系显然顾不得许多了,亲自斩杀叛逃者,就是希望能挽回败势。
不过晋军的大势已去,又岂是一个小小的解系可以挽回的,就算他杀再多的人,也无力阻止晋军的乱象。
司马骏长叹了一声,道:“解将军,算了吧,天意如此,又岂是人力可违,由他们去吧!”
“可是……”解系焦灼地道。
司马骏摇摇头,道:“如今大势已去,再战下去也是徒劳,召集本王的亲兵卫队,试着突围吧,如果天意要亡我司马骏,那我就认命吧。”
乱的也只是普通军营的士兵,司马骏的亲兵卫队都是精锐,而且是完全效忠于司马骏的,就算是身处困境,甚至于战至最后一人,也不会有人因此而叛逃,这也是司马骏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么一支亲兵卫队还是无法成功突围的话,那么等待司马骏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解系也无可奈何了,晋军的崩溃远超他的想象,在这种局面之下,任何的努力也是一种徒劳。
蜀军的骑兵来势极快,就在解系这边斩杀逃兵之时,那边蜀军骑兵就已经和晋军的外围营地交上手了。
不用猜,战果也是清晰明了的,在蜀军强悍的攻击力面前,晋军的防线就如同是一张纸一般的脆弱,顷刻之间就被撕了个粉碎。
蜀军的进攻势头几乎是锐不可挡,一路路的骑兵如一柄柄的尖刀,快速而有力地插向了晋军队伍,分割、包抄、歼灭,蜀军采用的是这种效率极高的攻击方式,一块块地蚕食着晋军的大队人马。
别看晋军人数上占据着优势,但军心一乱,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都成为了砧板上鱼肉,待宰的羔羊,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蜀军骑兵无入无人之境,肆意地冲杀着,收割晋军的一个个鲜活生命。
解系是跺足急叹,如果在平时,这样惨烈的战况永远不会发生,人数众多的晋兵完全可以凭借着人海战术,排兵布阵,来抵御蜀军的冲击,但现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无人能站出来振臂高呼,誓死而战。
眼看着蜀军骑兵就要冲杀到司马骏的大帐之前,而此刻司马骏的亲兵卫队还尚未完成集结,情势万分危急。
这个时候,斜刺里突然杀出一支人马,护在了司马骏的身前,为首一将,高声喝道:“大王先走,末将来断后!”
司马骏抬头视之,不是旁人,正是将军陈元,不禁大喜,道:“有劳陈将军了!”
陈元高声地道:“护佑大王安全,是末将的职责所在,大王速走,这些蜀兵,由末将来对付。”
陈元的部众,是晋军之中少有的几支尚能集结起来作战的部队,看到蜀军骑兵来势汹汹,司马骏的中军大营芨芨可危,陈元立刻是率军赶了过去,护在了司马骏的身前,将进攻的蜀军挡了下来。
瞄着晋军中军大营杀来的是虎骑军的傅著,这倒也不是傅著眼尖,着实是司马骏的大营在过招摇了,远远在几里之外,就可以看到这座矗立的牛皮大帐,傅著立功心切,才不顾一切地向这边杀来。
冲至近前,傅著远远地瞧着司马骏在一群晋军骑兵的护卫下,仓皇而走,傅著瞧得真切,大喝一声:“司马小儿休走,吃我一枪!”
说着傅著挺枪直追而来,陈元又如何能让他近司马骏的身,挥刀拦在了傅著的面前,道:“蜀将休伤我主,某来会会你!”
两人战在了一处,司马骏不敢再耽搁,与解系一道,引着亲兵卫队,仓皇向东南方向而去。
傅著本欲追击,但奈何被陈元缠住,不得脱身,不禁是气恼异常,将一腔的怒火都撒在了陈元的身上,兵对兵,将对将,展开了一场厮杀。
纵观全局,象陈元这样尚在抵抗的晋军队伍着实不多,在蜀军的进攻洪流之中,陈元所率的这一支力量显得渺小而单薄,简直就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战不过几合,陈元所率之部曲,在蜀军骑兵的犀利攻击下,已经是伤亡殆尽。陈元一看不好,便想着如何摆脱傅著,不过傅著因他让司马骏逃了,又岂能容忍他,就在陈元刚一转身之际,傅著拍马冲上前去,手起枪落,刺陈元于马下。
司马骏虽然因为有陈元在后面挡着,总算是可以逃过蜀将傅著的追杀,不过蜀军是四面围攻,晋军则是兵败如山倒,整个安国阵地上一片混乱,除了蜀军的追兵之外,就是荒不择路的晋兵,司马骏想逃出生天,还是机会渺茫。
解系保着司马骏左冲右突,但奈何蜀兵是越杀越多,都向这边聚拢而来,司马骏见逃生无望,仰天长叹道:“天亡我司马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