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络天开,剑岭云横控西夏。
地胜异,锦里风流,蚕市繁华,簇簇歌台舞榭。
雅俗多游赏,轻裘俊,靓妆艳冶。
当春昼,摸石江边,浣花溪畔景如画。
梦应三刀,桥名万里,中和政多暇。
仗汉节,揽辔澄清,高掩武侯勋业,文翁风化。
台鼎须贤久,方镇静,又思命驾。
空遗爱,两蜀三川,异日成嘉话。
成都的街头熙熙攘攘,一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原来是一群无赖围着一个女子不停罗唣,不多会,那女子一甩手便欲抽身离开,不想其中一个无赖突然抱住那女子的腿。那女子皱眉喝道:“成什么话……”
正在这时,一个青年的文生公子突然挤了进来,用手中的折扇在那无赖身上点了几下,那无赖登时如土委地,口吐白沫,眼珠乱转。
人群中便有人大喊:“杀了人了!”登时如水入沸油。正吵嚷间,来了一群穿着号衣的家丁推开人群,簇拥着一位华府少年过来。那旁观人群见出了人命,早就慢慢散去。
一个无赖抬头一看,见来人竟是剑南镖局的少镖头张俊清,急忙上来请安问好,其他无赖看见也急忙上前跪倒请安。
张俊清似乎没看见跪成一片的无赖们,径直走向女子,向那女子皱眉道:“馨兰,这是怎么回事。”
那叫做馨兰女子急忙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诉张俊清。又向那文生公子道:“今番多谢公子相救,只是这无赖虽不成器,总归我的亲弟弟,公子出手未免有些太重……”
还欲再说时,被张俊清瞪了一眼,只好悻悻止住。张俊清但见这书生虽然长得并无什么过人之处,但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看来应该是练武之人。
那书生对张俊清一拱手:“小弟惶恐,误伤公子家人,着实抱歉。”张俊清也忙还礼“兄台客气,小弟见兄台俊才非凡,颇有意结交,如蒙不弃,请移尊步,往草舍一聚。”
却不知这书生乃是世家子弟,偷跑出来。学江湖中人,正觉好玩。突然有人来请,如何不愿。抱拳道“如此叨扰了。”当下两人回到张宅。
到宅门口,那书生方道“启上世兄,小弟的打穴手法略有些古怪,你拿位家人需是小弟亲手解救方可。否则恐怕多有不便。”张俊清一摆手道:“不提他,你我兄弟投缘,提他却煞风景。”
听了张俊清此语,那书生也笑道:“既然张兄这样说,那就这样吧。不过他亦人子,这样吧,只需以此药进补,再过的年把当可恢复如前。”说着便掏出一个小瓷瓶。
张俊清结果那小瓷瓶,拱手谢道:“多谢兄台厚情,尚不知兄台大名?”那书生拱手到“小弟是开封府人士,姓叶名枫。”
两人谈谈讲讲,进了大门。张府虽然家财豪富,然毕竟是镖局出身,家中装饰仍是从简,大门后两进院子是账房,再往后是一间大院子,四周摆着兵器架子,这是演武场。
后面一间大屋子,是演武厅。演武厅门紧闭,窗户却都以黑布挡着。叶枫点点头。心知是炼听风辨器的所在。张俊清刚刚推开大厅的门,却见明晃晃一柄宝剑猛的刺像张俊清面门。
张俊清大吃一惊,习武之人,心思未到,已经侧身躲过。叶枫站在他背后,张俊清闪开,剑尖自然到了他面前。叶枫直接拽下扇袋,倒转扇柄。让长剑从扇骨间刺出。剑刃刚刺过半尺,他便将扇子转了两转,只听“咔吱”一声,长剑被他绞成两段。
这一招当真是巧到了极点,也险到了极点。敌人长剑被扇骨锁住,持扇者一绞,除非长剑是口砍金断玉的宝剑,或者持剑者的功力超凡脱俗。方可破得此招。否则不是长剑被夺下,便是长剑被绞成两截。然这招若是使得不纯熟,扇骨不及锁住敌方兵刃便被长剑穿胸而过。
只听大厅中一人朗声大笑道:“这位少年朋友的身手可俊的狠那,这手铁骨折扇的功夫,可非老夫所及啊,老夫老眼昏花,可看不出这是哪门那派的高招啊!”
叶枫拱手道:“晚辈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怎敢在前辈面前放肆?”但是语气中却满是洋洋自得之情。
又听得厅中的老人说道:“清儿,带你朋友进来吧。”张俊清恭恭敬敬的道:“是,爹爹。”原来这老人却是张俊清的父亲张百川。
张俊清引着叶枫进了厅中。向叶枫介绍说:“这是家父。是剑南镖局的总镖头。”叶枫躬身行礼道:“原来前辈就是江湖上人称再世子敬的百川公,久仰前辈任侠盖世,举世无双。今日一见,前辈不光仁义无双,一手蜀道难剑法更是海内难逢敌手。”
张百川摆摆手叹道:“老夫现在是废人一个,谈什么海内难逢敌手?”张俊清抢道:“父亲何必过谦,我剑南镖局若不是凭着父亲的威名,何以压服霄小,数十年来无人劫镖?”
张百川叱道:“胡说!巴蜀镖局,虽以我剑南镖局最为出名,焉知人家的玩意不胜过我们?”神色稍缓接着说道:“咱们剑南镖局上代总镖头你爷爷不知是何门何派的高手,然当年曾以一柄长剑连败十八路绿林好汉,打的长江两岸绿林好汉看见我剑南镖局的镖旗无不退避三舍。当年长江以南再无第二个镖局。”
“要想吃镖局这晚饭,靠的就是朋友,江湖上的朋友无论谁有困难,我必然解囊相助,若不能急人之难,仗义疏财,如何能让江湖上都买我的面子,咱们的镖旗一出,各处山寨只有好酒好肉相待,再遣人护送一程。哪有半个敢起意的。是以咱们生意越做越大,全国都有分号。连大辽,西夏,大理甚至海外都有剑南镖局的分号,虽然我武艺及不上你爷爷,但是若说这做生意,当是强爷胜祖。”
说罢回头看见叶枫,连忙转颜呵呵大笑:“我这一番生意经倒教叶少侠见笑了。其实人生于世,有口安稳饭就好,何必争竞甚么名利?”叶枫欠身道:“前辈雅量高致,旁人岂能岂及?”
正谈的投机,忽然一满脸横肉的健装男子。一脚踢开大门,道:“哼!老废物,你还没死啊!”张俊清见状忙抄起长剑挡在父亲身前“又是你!我父亲为了救你才落下残疾,你反而恩将仇报,当真猪狗不如!”
那汉子脸上微微一红,道:“我给他伏低做小当了多少年徒弟,给他磕了多少个头,还两条腿是便宜他了!”张俊清听了大怒,举剑便刺,出手便是蜀道难剑法中的横绝峨眉巅,直取咽喉,深的蜀道难“快,险,狠,稳”四字诀。
不过那汉子熟习这路剑法,几招间便将张俊清擒下。他手执长剑指着张俊清眉心,冷笑道:“老头子,我给你磕了几百几千个头,今天只需你磕还我个,我便放了你儿子。”
“你!”张百川气的吐出口血,从轮椅上倒下。那汉子离开张俊清,冷笑道:“我此刻杀你易如反掌,我也不杀你,只需你将蜀道难的剑谱给我,我便饶过你们。”
叶枫忽然站起来,趁那大汉不备,欺近身去。抽出铁折扇。大喝一声“看招!”只见他把折扇当做点穴短棍,更能锁人兵刃。左手掌影纷飞,只是不离那大汉身上要穴。大汉急忙回剑去挡,不过长剑有三尺多长,探他不着,正所谓鞭长莫及。
大汉剑柄全力往回一砸,叶枫的折扇一档。两人兵器齐齐飞起。叶枫施展小巧擒拿手,施展轻功绕着大汉疾奔。
叶枫的功力似乎稍逊一筹,那大汉只是一路平平无奇的掌法,然掌风笼罩下,叶枫腾挪余地越来越小。大汉深吸一口气,双掌齐齐拍出,眼看要将叶枫毙在掌下。
忽然叶枫也深吸一口气,竟不出掌迎敌。那大汉开碑裂石的掌力齐齐拍在叶枫胸口。叶枫丝毫不动,脚下地毯,青砖竟化作灰尘。是他把掌力全移在地上。
大汉吃了一惊,见叶枫竟然毫发无伤。大汉退了两步,一股内息运转全身,看着叶枫,叶枫却委然倒地。
原来他刚才使得是他父亲独创的心法,可以借力打力。只是比江湖上所传的更加精深,能将敌人攻来的内劲积蓄化作自己的内力,待得对方力竭再将积蓄的力道反激回去。乃是极其精深的心法。
叶枫只是略通此道。加以他的功力远逊那大汉,不能将内劲反激回去伤敌,只好将勉强积蓄的内力移在地下。却已经用尽全力,委顿在地。
大汉见他力竭,小心翼翼的捡起长剑,使招百步九折萦岩峦,长剑东一劈西一转。向叶枫胸口刺去。叶枫只有闭目待死。
却见眼前一团光华闪过。一阵叮当响处。那大汉朝后飞出。一个女子身着桃红衣衫,手中拿的正是叶枫的折扇。
那大汉见这女子武功了得,一挥手,两件暗器射出。那少女档下一件暗器,另一件却打在房檐上。烟雾起处那大汉已经溜之乎也。
叶枫看见那少女,小心笑笑说:“大姐,你来了。”那少女横他一眼道:“哼,你又偷跑出来,爹爹叫我来寻你。你呀,真是长本事了,居然用蒙汗药把云烟药倒偷跑到成都!”
叶枫问:“是你一个人来么?”那少女轻哼道:“你还想跑么?我把云烟也带到成都了。你呀,别再想跑了。”说完又回头扶起张百川和张俊清“小女子叶嫣然见过前辈。”
张百川叹了口气:“姑娘不必多礼,哎。贤昆仲人品如此,有事这般功夫,像令尊定是位不世出的高人,可怜老夫教徒无方门下出了这等逆徒。”
接着看了叶枫一眼,说道:“我与令弟颇为投缘,想收他做个关门弟子。。。。。。你看。。。。。。”
叶嫣然愣了一下,又咯咯笑道:“前辈糊涂了,这等事需是家父做主,却和小女子说怎地?如蒙不弃,望前辈修书一封,晚辈带上家父,家父允可,再行拜师之礼。”
张百川一拍额头笑道:“是老夫失了计较,若少侠这等武艺,何必拜老夫为师?只是老夫见他为人正直,便起了爱才之念。哎,叶小侠,这是那逆徒做梦也像得到的秘籍,老夫与你颇为投缘,这书就赠了给你,也防那厮再起念争夺。”
叶枫一愣,伸手接过。是一本绢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蝇头小楷。百川公叹道:“这秘籍上的武功未必比令尊所学的要好,只是老夫的一片心意。”叶枫感动,双手接过,待要跪下来行礼,却被张百川拦住。
这姐弟二人回了客店。那叶嫣然终究是大家小姐。张府出手救人抛头露面是迫不得已。一进了客店,便只是指使丫鬟小子出去办事。
叶枫姐弟都是习武之人,对江湖上之事都颇为神往。为防他们逃跑,于是都教他们姐弟几个的贴身丫鬟习武。
叶枫的贴身丫鬟云烟的资质不错,习武又肯用功。因此看的叶枫一步也逃不开,那夜叶枫在她的茶里下了蒙汗药方才逃走。
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一事云烟更加看的叶枫紧了,到晚上就把叶枫绑在床上,日里行路时就寸步不离的跟着。终于是把叶枫送回开封家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