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作为季国的都城,其地域界面是其他城池的三倍,是名符其实的大都城,但是通州原本并没有这么大。www.tsxsw.com
据记载,季国在还未建国时,通州也只是个不起眼的三流小城市,后来季国定都此地,才将通州周边三个城市合并在一起,以通州为主名,才形成如今大都城的规模。
季国的王殿建筑在通州的核心地带,以此为中心可以使王的权威辐shè到四面八方。
王殿的周边是王公贵族的府邸,因为离最高权利最近,可以在第一时间内集中到王的身边商议国事;同时又可以迅速有效的实施王上的政令,由中心点向全国各地颁布新的法令。
因此以王殿为核心的周围集中了季国最多权贵所在,却偏偏谢家堡却不在其列。
以谢晋安的功勋和权势那是绝对可以享受到更高级的待遇,完全可以在王的左右存在,但是谢家堡所处的地段却是通州最偏僻的西南一隅,而且三面环山,道路闭塞,只有向东才有一条大路可以通往王殿。
这样的安排让人议论颇多,认为季景王有意疏远谢晋安,虽封为‘威武侯爷’,但是却享受不到王侯的最根本的待遇。
其实也怪不得季景王如此对待他,但凡帝王无不对功勋卓著,位高权重,同时又掌握兵权者充满忌惮。历史上有很多拥兵自重,临阵反戈,推翻当权者自己取而代之做君主的事例。
季景王表面是对谢晋安心存感激,毕竟是他帮助季国扬眉吐气,一雪前耻,并且拓展大片的疆域,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他也必须堤防谢晋安有异心,那是不得不防啊,兵马大元帅只要振臂一呼,千军万马可都听他指挥,他要是临阵倒戈,季国谁人能挡,季景王又岂能安心。
因此他听从谋士的计策,以封赏为幌子,钳制谢家人为目的,将‘威武侯府’安置于通州三面环山的西南之地,在唯一出口通道处设立军事布防,就可以轻易掌控谢家家族的命脉,,只要谢晋安一有异动,他的族人必先受其害,目的就是要时刻提醒谢晋安,不要妄动,否则你的全家老小之xing命危在旦夕。
谢晋安如何不知景王用心,因此他为了明哲保身,低调的将‘威武侯府’的匾额,改成‘谢家堡’以示自己甘愿平民化,不以高爵位自居。
家族富有,人丁兴旺,又依山而建的府邸,都可以叫做‘土堡’。以示此家没有官职,属于平民中的富绅。
‘威武侯府’与‘谢家堡’两者的地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可相提并论,所以人们无比赞美谢晋安的为人,觉得他品格高尚,是季国最真诚的人,因此‘谢家堡’的名声反而鹊起。只要一提谢家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邱鸣月因为是谢家主母的干孙女,可以经常出入于谢家堡,所以自然知道谢家堡离出事的小镇有多远的距离,如果以平常速度赶往需要一天的时间才勉强可以到达。
但是此刻邱鸣月必须将赶往的时间压缩到半天以内,否则她就不能赶在谢远的前面先一步到达谢家堡。
——最好的快马,是她父亲邱千任从‘天字号’内挑选出的千里马,速度非同凡响。
——最亟不可待的人,邱鸣月已经做好不吃不喝,刻不容缓的心境拼了,她同时也在发泄心中的郁闷和委屈。
被欺骗、被打骂,而又自责的过程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经历,那感觉犹如心灵被拉扯着的痛苦,唯今之计,她要为自己正名,她不是可以被别人随便利用的傻女人。
——时间就是生命!
邱鸣月认为自己此时若是输给了时间,谢天的小命就完结了,所以她必须赶在谢远的前面堵截他,使他没有机会如实告知张锦蓝事情的真相,以老太婆恶毒的心xing,一旦知道她处心积虑要除去的孩子依然还活着,那她一定会亲手加害谢天,只有看到谢天死去,她才会安心。
‘驾’,一路上不断挥鞭策马,风驰电掣的前进,邱鸣月已经像个快要飞起来的人了,她跟时间赛跑,跟时间抢夺生命。她的心就是在飞!
最终邱鸣月还是抢先一步踏进了谢家堡,问过府门前的守卫,确信谢远还没有回来,提着的一颗心才渐渐放下。
她将马儿交给负责接管马匹的伙计,便急匆匆的往里走去,谢家的守卫、仆人、伙计都认识她,并且都知道她是谢主母的干孙女,因此没有人过问,更没有敢阻拦,谢主母的权威那是谁都不敢侵犯的。
就在邱鸣月穿过前花园,向中间大院走去时,就有人不识相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站住!不许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略带调皮的叫嚷着,拦在了她的面前。
邱鸣月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拦在面前的人时,便宛然一笑着说道:“原来是小美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去啊!”这个被唤作小美的女孩子正是谢远的小妹谢美。
谢美十四岁,柳叶眉,鹅蛋脸,芙蓉面颊,樱桃小唇,身着一件鹅黄sè衫子,身形娇俏,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似乎天生这般体态才是最好,站在那里,便则像一簇鲜花般美丽芬芳。
谢美一把拉住邱鸣月的手,故作生气的说道:“鸣月姐姐你说话不算数,欺负我!”
邱鸣月和这小妮子最投缘,来往谢家堡基本上就是和她待在一起玩乐。此刻见她好似兴师问罪的样子,便问道:“姐姐什么时候又得罪你了,看把你气得,翘嘴都可以挂油瓶了!”她是打内心喜欢谢美,所以就算心里再怎么心急火燎,对她都能心平气和的说笑。
“哼!又取笑我,我不理你了!”说完扭过头去,假装不理不睬的样子。
“好了,是我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总可以了吧!”邱鸣月见她好笑的样子,知道该哄哄她了。
这小妮子不经哄,一听赔礼道歉就开心不已,忙说道:“算啦算啦,不计较你的错,跟我走吧!”说着便拉着她向外面走去。
邱鸣月问道:“上哪里去啊?”
谢美说道:“当然是找个清静的地方教我练剑啊!”
“练剑!”邱鸣月愣了一下。
“你不会真的说话不算数,忽悠我!”谢美看邱鸣月好像一点也不记得的样子,心里有点来火了。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你怎么这么不相信姐姐我啊,你说来听听!”邱鸣月赶紧摆出高姿态,可不能真让小妮子发火,她要是闹起来可是吃不消的呦,自己还有急事折腾不起。
“那你说要教我一套剑法,这都十几天过去了,你一次都没有教过我,这换不是说话不算数吗!”谢美责难起她来。
邱鸣月这才想起十几天前自己曾经信口开河说自己刚悟出一套jing妙的剑法,什么时候也教教小妮子的话,自己一说之后也没当回事,却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妮子竟然一直惦念着这件事。
邱鸣月本想哄说几句,赶快摆脱她的纠缠,可话到嘴边却觉得不可,自己到谢家堡来是办事的,如果多一个人相帮,岂不多一份胜算,何况谢美可是谢远疼爱的小妹子,有她帮忙黏住谢远,我不就更有机会第一时间向他透露真相,少了波折。想到此处便微微笑道:“小美妹妹,你当真要学剑法吗?”
谢美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道:“那是当然,我还想成为一名剑术高手呢!”
“原来如此!”邱鸣月面露笑颜,说道:“我原以为妹妹是随口答应学剑,吃不了苦,却没想到原来妹妹的志向蛮高的,行,我一定教好你,让你也能像姐一样仗剑行江湖。”
谢美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更是向往,摇着邱鸣月的手臂,说道:“那你现在就教我,我可等不及想早点闯荡江湖了。”
邱鸣月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个,现在还真不行,我有急事要立刻处理,耽误了可就害了一条人命。”
谢美闻言,一下来了兴趣,忙问道:“什么事关系一条人命,很重要吧,我可以帮忙吗?”
邱鸣月了解小妮子的心xing,她xing格爽朗,作风大胆,敢作敢为,总觉得自己是女中豪杰,是个可以行侠仗义的女英雄,所以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做一番大事,增添一笔光鲜厚重的事迹,到时可以让更多的人相信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如果让她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便说道:“一个无辜的小孩被人当作坏人抓了起来,抓他的人还想要杀了他,你说这孩子该不该救!”
“非救不可!一个孩子都能当成坏人,抓他的人实在可恶至极。”谢美气哼哼的说道:“我要帮忙,一定要帮,你不答应都不行!”
“好、好、好!姐姐求之不得!”于是邱鸣月便在谢美的耳边如此这般的告知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忙,交待一遍后,又问道:“你能做到吗!”
“能,一定能,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可以将那个小孩从我三哥手上骗出来!”谢美拍着小胸脯,信心满满的应承下来。
邱鸣月脸sè一正,严肃的说道:“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若是失败,我将从此不再踏进谢家一步,也从此不再当你是朋友、妹妹!”她说的是真心话,如果谢天死了,她和他父亲都将视谢家主母为仇人,仇人的家自然不可再踏入一步,这是原则问题。
谢美愣了一下,不解的说道:“感情这事真的很严重!”
“不错!”邱鸣月已经在给谢美施加压力,让她一定当作重大事情去做,只可起到作用,不可拖了后腿。又问:“你可能做好!”
“能!”谢美坚定的说道。
“好,分头行动!”邱鸣月说完头也不回,就匆匆赶往后院而去,箭已上铉不得不发。
谢美也依计而动,她要出门向东赶往十里路程,在路上等候她的三哥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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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谢美分开后,邱鸣月穿过前院花圃间的一条小径,想要偷偷避开人多的视线,从僻静之地进入到中间大院。她此刻要去的地方是她认为对解救谢天能够起到决定xing作用的人的所在之处。
——那个人就是谢老爷子!
谢老爷子是谢家的jing神支柱,是家族人身份地位的象征,没有谢老爷子,谢家所有人什么都不是,不是他的丰功伟绩哪来如今风光无限好的局面。
如果由老爷子出面解救谢天必然事半功倍,轻易可以扭转乾坤。
谢老爷子因为年事已高,现在已经不到后院厢房居住了,他喜欢一个人单独住在中院书房内,享受清闲恬静的生活。对于家族中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务,全由大夫人全权掌管,一手cāo办,戎马一生的武将老来自然要舍得放手,才能更好的享受。
当然他想不放手也不行,在外行军打仗二三十载,根本顾不到家中点点滴滴,这些年全由结发妻张锦蓝努力持家,那份辛苦自然是能体会的。
何况在张锦蓝一手统筹下的谢家,不但稳妥得当,井井有条,内外运转正常,而且她还经营有术,使家族产业蒸蒸ri上,先后在通州城区各地开办了酒楼、米粮店、当铺等,现在可谓ri进斗金,钱财多得难以计数了。
有这样能干的贤内助,谢老爷子何须cāo心,自己该怎么的就怎么的,一切照旧。
邱鸣月知道老爷子的书房方位,她从僻静小道进入中院,面前便是一条人工挖掘的河流,走过河流上的拱桥,进入眼帘的是座小巧jing致的假山,绕过去,再走百十步鹅卵石铺成的幽静小路,这才是长长的兰亭,兰亭通向着中院各个风格各异的建筑,这些建筑都有相应的用处,迎客议事的地方、学习练功的地方、以及女眷做女工的地方等等,而书房则在中院的东边一处,坐向朝西。
邱鸣月行走速度极快,同时还要观察周围有没有人出入,幸好此时将近中午时分,丫鬟和仆人们应该都在忙着准备午餐,没空到这些办事的地方来。
很快她靠近了书房,想要敲门时,却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老爷,这下该放心了吧,你ri盼夜盼的孙子现在可终于就在你面前了。”
邱鸣月听出是张锦蓝那个老太婆的声音,吓了一跳,老太婆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老爷子的房间里,自己来的也太不凑巧了。咦!听她的话好似老爷子多年未见的孙子此刻就在里面,除了谢天还有其他孙子不成。她赶紧的把耳朵贴近了房门,希望能听得明白。
“爷爷,孙儿好想你,我一直害怕永远都见不得爷爷,呜呜······!”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在说话。
“我的乖孙儿,爷爷也很想你,想得爷爷头发都白了,来、来、来快让爷爷好好看看你,都长这么高了!”谢老爷子的话语充满了激动之情。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母亲还好吗,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叫谢天!,我爹娘说还要等几年才会回来!”
“唉!没想到他们俩还信守当年的承诺,不到时间不会回来。”
邱鸣月听到这里,听明白了,里面的孩子竟然就是谢天,心想;“老太婆搞什么,那会儿想杀,这会儿又带到老爷子跟前相认,究竟想干什么啊?”
不对啊!谢远还没有回来,谢天怎么就在这里了,邱鸣月立刻疑惑起来,她想了想,猛然觉察到可疑之处。
谢天是从千里之外的地方赶到通州都城的,他从小在外长大,说话的口音自然与这边人说话的口音有明显的差别,一听就可以听出来的,可里面的孩子说话的口音分明是本地口音,从这一点完全可以断定他的是个假冒者。
“天啦!”邱鸣月在心里惊叫着,老太婆竟然连老爷子都敢糊弄,竟然搞一出以假乱真的计谋,她也实在是胆大妄为了,就不怕被老爷子发现吗。
太可恶了!邱鸣月气得快忍不住想要推开门,大声说出真相,让老太婆的jiān计无法得逞。可是为了搭救谢天她必须忍住。
老爷子已经被骗了,而且骗得情深意重,难以自拔了,有些很明显的细节假的让人很容易识破,却偏偏都能糊弄住他,可见老人家现在是高兴昏了头,也只有真正的谢天站在他的面前才能让他清醒。
老爷子是指望不上了,这个原本至关重要的人物现在也只是个被人蒙骗的可怜虫,邱鸣月真的感到无奈,她现在才真正领略到老太婆的可怕,虚伪到极致,人面兽心的恶毒女人啊,再好的伪装终会被揭穿的时候,就等着吧。
既然老太婆已经找好了替代谢天的孩子,那么只有谢天死去才是她期望的最好结局,由此可以看出在老太婆的心里谢天必死。
邱鸣月决定赶快离去,谢天的生死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如果今天救不了,或许明天就再也看不到那孩子了。
她转身向原路返回,刚走不到一丈远,碰巧一个丫头手里捧着新衣物走了过来,眼尖的她一眼看到邱鸣月要离去,忙叫唤着:“鸣月小姐,你怎么不进去呀,今天小少爷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可高兴了,这不给小少爷准备的新衣服!”
邱鸣月被她这么一叫唤,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去已经不可能了,心里那个气啊,心说;“个死丫头,平常时见到也没像今天这般嘴勤,可倒好,害苦我了!”
表面上却若无其事的说道:“是啊,小少爷回归,大家都很高兴,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那丫头今天像是吃错药了,一个劲的说道:“你就进去看看吧,我告诉你呀,小少爷长得可好看了,那样子别提好多俊俏了。”
邱鸣月笑着说道:“是吗,要不是有事我真该看看,那个你呀,帮我转告老夫人,就说该办的事已经办好了,请她放心,我就不打扰她祖孙团圆的好气氛了!”说完也不管哪丫头答不答应,脚下提速一溜烟的跑开了。
至于她离开后,那丫头有没有告知张锦蓝她来过,张锦蓝会不会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她一概不想。
她既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切都可以无视,唯有视救下谢天为无上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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