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火人已突破外面的三道铁门来到这最后的房门处,张牢头急忙将一众人推开,怒喝:“一个个来。我最后。”
转头见门越来越红,众人也知道再争下去只怕一个也跑不了,急忙不再争抢,而是一个个的往洞中钻。
眼见着那门又将被融掉,他只怕活不到钻洞的机会,那个张牢头机灵的看到了一旁的柜子,于是一个委身便躲在了柜子后。
果然,在张牢头躲在柜子后的一瞬间,那火人便融入门内。他四下看了看,然后便一步步走向方方被打开的墙洞,手中的大刀肆无忌惮的砍向那还没有爬出墙洞的人。一刀下去,起码两个人的脑袋落地。
张牢头闭上眼,气都不敢喘。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牢头似乎听到院子外亦传来尖叫声、救命声。
难道外面也有火人?张牢头越发不敢动,只是微眯了一条眼缝看室内的情景。眼缝处可以清楚的看见那火人四处看了眼,然后一个委身便从墙洞中钻了出去。
很久很久,只到外面再也没有声音,张牢头仍旧是不放心,又躲了一段时间,确信外面只有风声后,他才小心翼翼的从柜子后爬了出来。
翻过几具死尸,张牢头悄悄的从墙洞中爬了出去,瞬时间,张牢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莽莽雪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首,有案犯的,也有守牢的士兵的。
张牢头吓得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接着又慌慌张张的爬了起来,艰难的往院子中走去。
雪,血,都分不清了。
张牢头捧着自己的脑袋,“啊啊”的惊声尖叫着,惊得在这里准备吃腐食的乌鸦鸟雀展翅而飞。
本打算回京过年的上官澜、龙世怀,因了‘合州狱惨案’不得不滞留合州。
整整两天两夜,才将合州狱中的血迹、尸首都清理干净。上官澜轻揉着额头,可以说,这是他上任五年来最惨不忍睹的案子,这些死者之可怖简直比往年那江州溃堤的灾难中死亡的难民来得还要惨烈。
知府衙门中的一应人都来到了现场,仵作们还在验尸,刑房的张刑书仍旧在对张牢头做笔录。
虽然张牢头早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说话都不利索了,但好在张刑书是张牢头的堂兄,在张刑书的安慰下,两天来,张牢头倒也将事情的大概讲了个齐整。
眼见堂弟精神又不济了,几乎又要进入那魔障的状态,张刑书不再多问,只是命人扶着堂弟下去休息。他将所有笔录呈至上官澜面前。
上官澜接过笔录细看。
“阿澜。”
闻得声音,上官澜回头,只见不远处一硕长男子正一步一步走来。高大魁梧的身姿、虎背熊腰的体格、一双赛寒星的眸、两弯如漆墨的眉,再加上他一身寒光凛凛的将军铠甲,更衬得他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五年时间一晃而过,曾经的少年都长成勇猛的青年了。上官澜道:“方平。”
来人正是席方平,合州的新任总兵。他快几步上前,走到上官澜面前,“阿澜。”
“你不是还得几天?”
“赶赶路,也便到了。好在到了。”语及此,席方平看了眼四周,又看向上官澜,道:“听闻你两天两夜不曾合眼了,回去休息休息罢,这里交给我。放心,我会安抚好所有阵亡兄弟的家属,必不让他们的血白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