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武念亭糊涂的时候,只听那个妖怪的声音道:“今世和前生有太多不一。武念亭的命好得出奇、安稳得出奇。你也没有寄生在武念亭身上这一段。所以,如果我料想不错,肯定有人在更改武念亭的命格。而这个人肯定是阿澜。”
一个说:“你的意思是说,上官澜不惜此生以他换魂来取代前世明镜公主被换魂之苦?”
妖怪说:“很有可能。我们魔族也讲究公平秩序。前世,武念亭最大的苦便来自于被人换魂。他若要改,他便得受。”
一个说:“你怎么肯定上官澜来自魔族。”
妖怪说:“我自有知道的本事。我更知道阿澜此生根本不可能就那么轻易的去死。他一定是受了什么束缚,而这份束缚就来自于他要为武念亭改命格。我们魔族中人,一旦认定的事就是千难万苦也会坚持下去。所以,就算传言阿澜被火弹炸伤又被活埋,我坚信他不会死。”
一个说:“那不更好?如果上官澜没死,你又趁武念亭生产之机夺身,哪一****回来了,这一世,你们正好可以恩爱下去。反正他被换了魂,也分辨不出你这个武念亭是真是假。”
什么换魂?什么受苦?
什么前世?什么今生?
武念亭颇是诧异的看着下面的那两缕魂魄。紧接着,那有着六条尾巴的妖怪魂魄略抬了头看向远方,似乎在权衡到底要不要去逍遥王府。也正因了这妖怪魂魄抬头,武念亭吃了一惊,她认得,认得这妖怪。
如果她没记错,应该正是那****恶梦之时那个想钻进她额头的女子。
原来,这个女子一直就没死心吗?
这个女子一直想占她武念亭的身子,然后好和她师傅花好月圆吗?
如果连一个妖怪都坚定着师傅没死,坚定师傅只是为她受苦去了,那她为什么要怀疑师傅丢下她了呢?
她才不要让一个妖怪占了她的身子和师傅恩爱情浓。
不,得活下去,得活下去。
恶梦中,师傅的眼神就是告诉她要她活下去、等着他。
对,要活下去,要听师傅的话活下去、等着师傅。
她打定主意间,回神,见树底下的两个魂魄已是离去。她心中一惊,生怕那长着六条尾巴的妖怪去占她的身子,去占了她的孩子,于是她决定回逍遥王府。
可是,回了逍遥王府,是不是就要失去这次和师傅团圆的机会呢?魂魄好不容易可以昼行千万里……
如果她的魂魄和师傅的魂魄团圆了,师傅自不会回去。那那个妖怪自然便不会和师傅恩爱情浓……
回?
不回?
“天珠。”
师傅的声音此时似乎响在她的耳边,武念亭从纠结中清醒,欣喜的抬头,以为一如以往可以看见师傅就坐在树枝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除了广袤的星空,圆圆的月亮,什么也没有。
“天珠。”
是,是师傅的声音。武念亭急忙站了起来。抻着脖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天珠。”
声音越来越清晰。武念亭突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扑而去。
她有感觉,感觉师傅离她越来越近了。只要她再努努力,加快点速度,她就能见到她的师傅了。
穿过茫茫的草原,穿过荒凉的沙漠,随着那清晰的‘天珠’的声音,武念亭一个劲的御风而行。此时的她,恍惚觉得她怎么似乎成了一条小白龙似的,也不觉得奇怪了。
很快,到了,看到了。她看到了她恶梦中的那条血筑成的河流。
透过深深的河流,她清楚的看到她师傅的双手、双腿被一条条粗如手臂的铁镣铐锁着,浑身上下都是伤,师傅身上的血仍旧不停的在往河中流着,那一河的红色似乎就是被她师傅的血染红的。
“师傅,师傅。”武念亭心痛的撞向河流。
可是一如梦中般,她撞不进去,每每撞到河面,她就会被河水反弹回来。
“天珠,快回去。回去。”血河底,师傅抬头,看着她说。
“师傅,师傅。”她仍旧固执的一遍遍撞向那河流。
“天珠,快回去,救孩子。”
河底下的师傅似乎有些急了,带动得他手脚上的镣铐都发出了声响。每发出一声声响,那镣铐便入她师傅的骨头三分。血流得更多了。
武念亭只得心痛的趴在河面上,叮嘱她师傅,“师傅,别动,你别动。我回去,我回去。”
“回去,救孩子,等着我。”
河水越来越红,红得她再也看不清她师傅了。耳边却仍旧传来师傅那‘回去,活下去,等着我’的殷殷叮嘱。
“师傅,徒儿回去了。徒儿真走了。你答应了徒儿,会回来的,会回来的,是不?”
可是,答应她的,除了咆哮的似血般滚过的河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