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得永宁宫之内,便有太监宫女前来服侍二人。更有数名宫女欲替李思竭更衣。李思竭颇不惯被人服侍,更何况又是宫女。他便向朱宝珠言道:"宝珠,你早点歇息,我这便回去沐浴换过衣衫之后再来陪你。"
朱宝珠瞧他那腼腆之状,她虽是有心让李思竭便在永宁宫之中沐浴更衣,更欲在此时将自己身子交予李思竭。但她终是女子,瞧得李思竭此时并无这方面的意思,又瞧得又有宫女太监伴于身畔,自是无言再劝李思竭,便由得李思竭退去。
过不多时,李思竭沐浴更衣之后,精神倍增,即便昨晚浴血奋战,且又一夜未眠,仍是不见丝毫疲态。他心中挂念朱宝珠,稍作收拾一番,便又奔向永宁宫。进得永宁宫,正瞧得朱宝珠亦是收拾妥当,痴痴的瞧向自己,房内小几之上摆放几碟精致糕点,却未见有食,想是朱宝珠想候得李思竭一同进食之故。
李思竭瞧向朱宝珠,见她脸色苍白,显未身体未曾完全恢复。他向朱宝珠道:"宝珠,你昨晚浴血奋战,且又一夜无眼,吃上一些便休息去吧,我在永宁宫中守护你的安全。"朱宝珠闻得他这般言语,开心的向李思竭一笑道:"你也一起吃上一些吧。"朱宝珠如今瞧得李思竭,自是胃口大开,他二人吃了片刻,朱宝珠便以吃饱。朱宝珠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不待李思竭吩咐,便躺于床上,片刻间便以睡去。
李思竭便在永宁宫内外巡视一番,静下心来,想起昨日周皇后曾向自己言及,昨夜那群侍卫谋策返意,实是那曹化淳之意,却不知那崇帧皇帝如何对付那曹化淳。随即又想到这皇帝如今看来草芥人命,生性似是残暴之极,自己若不是念及朱宝珠情份,想必昨夜便将那皇帝击毙亦说不一定。
他如此这般胡思乱想之时,忽闻得有太监叫道:"皇上驾到。"他暗自想到,自己真是想着皇帝皇帝便来此间。却见那崇帧皇帝身后有十数名太监宫女随行,声势颇为浩大,一路向永宁宫行来。李思竭瞧得崇帧皇帝如今威风之极,和昨日晚间所见瑟瑟发抖之状判若两人。但他如今身尚处皇宫之中,虽瞧不惯崇帧皇帝所作所为,亦是和永宁宫中宫女太监一齐向崇帧皇帝行礼一番。
却闻得崇帧皇帝问道:"怎地不见宝珠出来相迎。"李思竭尚未答话,便闻得一名宫女向皇帝言道:"公主殿下昨日劳累,如今正在休息,奴婢这便去叫醒公主殿下,传得公主殿下前来见驾。"崇帧皇帝想到昨日晚间朱宝珠誓死护卫自己情形,向那宫女言道:"不必传公主了,我这便进去瞧瞧她。"言毕扫了李思竭一眼,向朱宝珠床榻行去。果见朱宝珠正躺于床榻之上,睡得正欢。
他瞧得朱宝珠如今面色亦是极其苍白,显是身体未曾复原,一时想到,自己昨日晚间将她赐婚罗阿五,想必她心中极不情愿。那李思竭他本亦极为欣赏,昨日竟替那一群叛逆求情,忤逆自己旨意,实是可恶之极。只是他这般作法,却苦了宝珠。他想到李思竭昨日情形,自是极为愤怒,又想到适才自己进来之时,瞧得李思竭神情,不似一般奴才向自己卑躬屈膝,他虽是向自己行礼,但脸上神色不吭不卑,何曾有半分恭敬惧怕之情。
他在朱宝珠身畔座了片刻,虽是极为心疼这个女儿,却也无可奈何。如今瞧得大明大势以去,若她早日和罗阿五喜结良缘,自己自会准得罗阿五辞官,携得朱宝珠归隐民间,以免遭那改朝换代之难。奈何这女儿却不领会自己一番心情,竟向自己求得一年之后方始再做婚嫁之谈。她这一番心意自是为了那李思竭之故,自己又岂能瞧不出来。
又过得片刻,他瞧得朱宝珠兀自沉睡未醒,便出了永宁宫,看到李思竭及那群宫女太监正端正的站于一侧,他向自己所携的一众宫女太监道:"摆驾回宫。"便向乾清宫行去,弥走之际,竟是一眼亦未瞧向李思竭。
李思竭目送崇帧皇帝离开永宁宫,瞧得崇帧皇帝对自己神情极为漠然,想是仍为昨晚自己所提之事不能释怀。李思竭心中倒也未曾在意,自己如今倒是怎么想个法子劝得朱宝珠忘却自己才是。
他数次欲离开永宁宫,但瞧得朱宝珠那神情欲裂的表情,便即止步,又想到如今大明江山风雨飘摇间,若当真改朝换代,真不知日后朱宝珠会如何,他数次话到嘴边亦是无法说出。心中只能想到,如今能陪得她多一时让她心中快活一番也好。
转眼间过得月余,这月余间,崇帧皇帝早闻得周皇后及王承恩言及,那日侍卫策反实是出于曹化淳之意,他便命得锦衣卫四处捉拿曹化淳。只是那曹化淳狡猾之极,那日王承恩瞧得他密谋以来,这月余间竟不知其踪影。想是他早已料到这般情景,自那日后,便即觅地藏匿起来。
这段时日李思竭每日都到得永宁宫中陪伴朱宝珠,他瞧得朱宝珠神情终日寡寡欲欢,他心情亦颇是难受。只是他这月余时日,每日和朱宝珠相处,对瞿采莲自是难免有所忽略。瞿采莲瞧他每日和朱宝珠卿卿我我,这一月间竟未瞧过自己一眼,心中难免有所失落。
她又想到自己与朱宝珠情同姐妹一般,这月余间,李思竭未曾来瞧自己,如今竟连朱宝珠亦不寻自己外出游玩,难道朱宝珠心中实未曾将自己视为知己,而认为自己会是她与李思竭二人之间最大的障碍。她哪知此际朱宝珠心中想到如今大明江山风雨飘摇,她又与李思竭相处时日不多,哪有心情外出游玩。瞿采莲却是想到自己如今独自呆在宫中,心中有些言语却不知向何人言及,以前尚有婆婆做伴,自己何曾有过这般失落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