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他身手不弱,一学不妙,内劲运起伸手弹向剑身,将剑略微弹过一边,避开了这一剑。只是身形却是狼狈之级,手中竟被李思竭剑身所带,化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他略一迟疑,自腰间抽出一条软鞭,又向李思竭卷去。
李思竭瞧他避开自己的长剑手法颇是巧妙,竟含五行相生相克,只是自己功夫强过于他,他想克制自己恐怕未必。又暗自想到,似他这般功夫高明之士,自己在权将军处应有所闻才是,但此人竟从所未闻。
疑惑间,见那人长鞭又向自己手腕卷来,手法很是巧妙,他也不敢怠慢,顺着那人长鞭之势,长剑轻轻的挑起,那软鞭便似活物一般,竟向那人面门点去。
那人也是吓了一跳,这小子年纪轻轻的,身法巧妙不说,内力浑厚更在自己之上。这般少年英雄自己倒也曾见识过,和眼前这人身法依稀相似,若这人和那少年英雄真有关连,又岂会出手相助这妇人?
这人名唤何作明,使得一手五行拳,数月前闻得师弟蓝作亮在八大王处颇不受待见,他师兄弟情义深重,自是前去将师弟接回,途中遇得成思网,瞧其年纪轻轻,却傲慢无礼至极,他二人不忿和成思网相斗一场,岂料师兄弟二人联手竟不敌成思网,这般状况实乃艺成之后首次经历。又见那成思网人虽傲慢,却是权将军手下大将,在闯王军中更是深受重用,闻得成思网愿保他兄弟二人前程,遂加入了权将军阵中。
权将军制将军之争,他遂有耳闻,只是他习武之辈,自是不喜文人做将,更何况那李岩不久前更得了制将军封号。
那日听得吴昌远一行制将军手下押送珠宝在半途被劫,他二人深知吴昌远的能耐,那般能耐之下,又岂能将珠宝丢失?又闻得成思网言及,那吴昌远和官军首领乃是旧识,那批怕珠宝乃是吴昌远拱手相送也说不定,更何况蓝作亮不受那八大王所待见,亦可说全凭吴昌远所赐,遂二人闻得权、制之暗争,成思网欲拿吴昌远时,亦不探明真相,便各率数人北上来拿吴昌远等人。
岂料今日即将拿到那魏倚莲,不料半路中却杀出这少年,这少年偏偏武功又如此高明,和成思网路数相似也就算了,连功夫也是相差不已。
他念及至此,知道自己绝不是李思竭的敌手,今日这事,只能作罢,好在探出这女人消息,且成思网不日即将赶来,不怕他们能跑哪去。当下对李思竭道:“阁下好功夫,只是这二人皆是闯王欲拿之人,阁下何以不惜与天下英雄作对而相护?”
李思竭闻言道:“这二人是我熟识之人,想必和闯王之间产生了误会,你等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拿人,是奉闯王之命么?”
何作明闻言一楞,自己虽是私下里拿人,但闯王想必也定同意,这层自己倒不必再意。想到这道:“今日阁下既然一味相护他二人,过不多日,必有高明之人前来,今日之事,就此告别,俯身解开众人被封的穴道,霎时去的一干二净。”
李思竭转身向洪大魁看去,却见洪大魁道:“李少侠,今日多亏有你,只是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咱们回去再说,别冻坏了孩子。”
三人向村中行去,不多时进入一间房中,李思竭瞧这房间颇为简陋,仅有一些生活用品,连桌椅几凳都是临时拼凑而成。
那少妇将怀中孩子放下,却见那孩子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李思竭瞧去,却不吭一声。
李思竭道看那孩童生的可爱,只是似乎有些怕生,想伸手抱去,那孩子却往那少妇怀中钻去。
那少妇道:“宁儿乖,叔叔是好人,让叔叔抱抱。”那孩子犹豫的看向李思竭,慢慢的过来,趴在李思竭怀中,李思竭亦是变魔术般的哄着那孩子,不一会两人便混熟了。
过了一会,那孩子睡熟了,魏倚莲将孩子放下后,洪大魁缓缓说道:“这是我师妹魏倚莲,是吴昌远的内人,那是他们的孩子吴康宁。”
李思竭暗道:原来这是吴昌远的妻儿,自己倒省的功夫去找他二人了。却听得洪大魁继续说道:“那日山谷一别,李少侠都是知道的,吴师弟根本就没接那珠宝名册,我们自是很不高兴的回来,不料过得十数日,权将军府中便来人要那批珠宝。当时我们都是一楞,暗自想道:珠宝不是以经被成思网取回了吗?难道那珠宝并未安全送到成都?又或者那成思网等人不是权将军的人?”言至此处,看了一眼李思竭。
李思竭看到洪大魁那疑惑的眼神,知道他对自己师兄弟二人见疑道:“那批珠宝是我和师兄亲自护送到成都,绝对假不了的。”
洪大魁闻言,面露喜色,向前几步抓住李思竭臂膀道:“李少侠既这般说法,那你可要替吴师弟洗清冤屈,为吴师弟做证。”
李思竭一怔道:“那是自然,不知道吴大哥因为这批珠宝又如何蒙冤?”
洪大魁道:“那日权将军的人来过之后,我和吴师弟等人都是大吃一惊,兀自猜不透你和成思网那厮是何来历。只觉此事只怕不妙。吴师弟更是向李将军说及,当日被劫经过,更是说出,他和那罗阿五实乃发小,那罗阿五还因此饶他一命。我和梁氏兄弟闻得此事,亦是颇为惊讶,想不到正因为他和那罗阿五从小相识,饶了他一命,却也害得他如今身败名裂。”
他顿了一顿接着道:“李将军闻知此事后,暗道不妙,他对吴师弟道‘权将军一直不忿我做后方大将,想必他必拿此事来生事端,闯王亦不会听从我的一面之辞。若珠宝仅是被劫倒好,但你却从小和那罗阿五相识,只怕闯王听闻势必认为是你将那批珠宝拱手相送官府,恐怕我也保不住你。’”
其时之势,闯王声势浩大,颇有取代大明江山之势。此时闯王自是更加重用前方征战众将,对李岩等文将,自是有所怠慢,李岩其时虽获封制将军,实权却是降了不少,这期间的难处,李岩又向何人说起。此番手下大将更是被权将军冤枉,自己即便想保,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