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远处有声传来,“你这小娃娃忒也不识好歹,暴敛天物,如此珍贵无比、美味无穷的食材竟被你一把火的烧掉,真是做虐啊”
那声音转眼便至,却是一个胖大和尚,年约三十几许,红光满面,一脸馋相,却背着一个葫芦急步走来。
那僧人转瞬即至,奔到火堆之前,扒开火碳,只是瞧的那些蚕虫个个是面目皆非,更有不少化作灰烬。那僧人面现悲色,一跃而起,跳至李思竭向前,揪住他道:“你赔我,你赔我。”听声意似哭出。
李思竭自瞧得这僧人现身,料他必是不凡,又见他扒火取蚕,神情更现可惜之色,待见他身手抓向自己,以自己身手想要避开,自是轻而易举,只是见他这一抓无丝毫章法,竟似毫不会武功一般。
他任那僧人揪住自己,柔声的道:“你不知这蚕虫的歹毒之处,这些蚕虫触人后,人即刻化滩血水,这些蚕虫想必身含剧毒,不能吃的。”
岂料那僧人却是摇头道:“说你这小子不识好歹还真未冤枉你,你可知天下间愈是剧毒之物,愈是含有大补之力。”
李思竭一怔,想不到这僧人竟会如此一说,既而又想到倘若果真如他这般说法,为何有人食的瘟鸡或其他被毒死之物,又岂能被毒死?只是他听这僧人谈吐不凡,料也非寻常之辈,自是半信半疑的看向那僧人,却见他仍揪住自己,兀自摇头。
那僧人缓缓松开了手,又摇了摇头道:“瞧你身手不凡,怎的也如此毫无见识,想那天下剧毒之物,体内皆有毒馕之类的所在,若非如此,只恐自身毒素亦将其毒死,又岂能存活于世?”
又瞧了一眼李思竭那疑惑的眼神道:“这些说来想必你也听不懂,简单跟你说吧,若将这些蚕虫毒馕之处抛弃,那他身上岂有剧毒?”
李思竭暗想,果然是有道理,只是他又怎知这蚕虫身躯小巧,又怎知蚕虫的毒馕之处,又或是将这蚕虫毒馕取出,这蚕身所剩又有何物?
那僧人瞧的李思竭满脸半信半疑之色,却不多言,转头向陶青阳问道:“适才见这些蚕虫似是施主所发,施主身上还有么?”脸上竟现央求、企求之色。
那陶青阳自蚕虫被李思竭烧去,心中既感可惜,更是大怒。又见得这僧人尚对自己一众视若无睹,一直和那李思竭喋喋不休,更增几分愤怒。只是他瞧出这僧人身手不凡,否则他又怎能一举揪住李思竭?
又见他神色间对己似无恶意,更有相求自己之色,一时有了计较道:“我这蚕虫得来不易,今日所带全数被他毁了,今日我等以和他不善罢休,若前辈能伸手相援,待晚辈平安回去,自当拿出献予前辈。”
却闻得那僧人笑道:“你这小子好不狡猾,竟瞧出我身怀武功,更是三言两语间让我替施主打发强敌,只是那小子武功不俗,贫僧恐怕不如那小子,这又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犹豫不决,众人瞧得他脸上神色,似是觉得这般做法不符他平日行事风格。又似怕果然不敌李思竭而吃不到那等美妙的蚕虫一般。
陶青阳瞧的明白,他竟直言说穿自己的用意,本以大窘,待见他犹豫神色,知他不能立决,接着言道:“我家中更养得蜈蚣、蝎子之物,只是我家中的这些虫子颇不寻常,身躯更为庞大,更是用各种药物及其它昆虫所养、想来滋味更是鲜美之极。”
果然那僧人闻得此言,脸上向往之色更甚,竟似迫不急待欲尝之一般。
却闻得那瞿采莲之声传来,“前辈可不能上得他当,他这蚕虫即是如此不易,他自视为珍宝一般,更何况他是桃花坞之人,行事狠辣歹毒,又怎能轻易将那些蚕虫取出?”
她如此一涉世未深少女既以瞧出陶青阳之用心,旁人又岂能不知,只是众人或是他一伙之人又或是跟陶青阳有盟约在身,又有何人言破?
那僧人自陶青阳出手之际便瞧出他乃桃花坞之人,又岂用这小丫头出言提醒,只是他对桃花坞颇有忌惮,数日前闻得桃花坞那少教主更是北上,不知所为,但想来也不会是何好事,这陶青阳及那贺长老,他自不放在眼中。
这日出门之际,竟然在此间遇得陶青阳一众,心中自是欢喜之极却不面露,只是瞧的和他动手那少年,手法巧妙,内力独特,以他这般见识竟瞧不出对方是何门何派。只觉和那神木门似是同源,但神木门又岂有这般令自己大为折服的技艺。
这少年或限于年龄,修为比起自己虽有不如,但若再过十年之后,自己便万万不是此人之敌,真不知是何方高人所授,一时间,竟对李思竭充满了好奇更远甚于桃花坞之众。
又见这少年待人谦和,少年老成,更是心生好感。只是他生性滑稽、越是看得这般老成谦逊之众,越是更愈调戏一番。倘若他见得李思竭的另一面,只恐让他跟李思竭称兄道弟,只怕他也情愿。
果然他见瞿采莲那焦急的模样,心中不觉暗笑,却又不露神色,想看看那李思竭如何对待自己。
那陶青阳闻得瞿采莲道出自己的用意,恼羞成怒。更是二话不说,一抓向瞿采莲袭去,只是他这一抓之势,正是瞿采莲的胸部,若让她给抓给正着,那瞿采莲日后如何做人?
瞿采莲看他这一抓,竟会如此下流,自是羞怒不已,遂不打话,自是举剑相迎,霎时两人斗了起来。只是瞿采莲本身武功就不及那陶青阳,更忌惮他使出毒来,不数招间,便落得下风,更是被那陶青阳趁机占得不少便宜。
李思竭看的大怒,暗道:“这厮好不要脸,对待女子怎能使出这般阴险下流的招数,数度欲出手上前,总觉那贺长老尚未出手,更何况还有一个敌友莫辩的僧人一旁虎视耽耽。
瞿采莲越斗越是难堪,忽然只觉自己脸上一滑,却见那陶青阳在自己脸上摸了一下,竟将手伸到鼻端闻了一下,更是说道“好香、好香。”之类的言语,一时间更是羞愧难当,只觉得今日即便将这小子碎尸万断,亦难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