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瞧得崔涧泉低头沉思了片刻,向李思竭言道:"如今尚非说出以往的种种缘由之时,须得先想法医好慈克,再言其他。"言毕与李思竭走出房来,瞧得门前绝尘正叙说他等上山情由。
李思竭知晓天山险峻,极难上得山峰,不须绝尘多言,亦是知晓他等一行人众,一路遇得多少危险,只怕遇到雪崩亦是难说。但想到众人为了自己,一路不惧凶险,终于平安到得峰顶,心中更是大为感激众人,更何况此际朱慈克性命无忧,片刻间他便与绝尘等人互道别来一番情景。
原来那日李思竭追踪成思网而去,被崔涧溪一指击断长剑,绝尘、韦洛能、易芯芫、高百空、许百年、师光明及苏洪昆均纷纷纵起,向崔涧溪击去。只是他等人数虽众,然则除绝尘、韦、易三人能挡得崔涧溪数招,其余众人均被崔涧溪三招两式间打倒。若非崔涧溪瞧得绝尘情面,只恐取去众人性命亦是容易之极。
韦洛能、易芯芫与崔涧溪仅拆了数十招,韦、易二人渐感不敌,深知此人武功之强,即便桃花坞圣母与之相较亦是颇有不如,若让他上前追上李思竭,李思竭在这般高手之下,又岂能活命?更别提从成思网手中抢回朱慈克。
二人虽不敌崔涧溪,但均瞧出崔涧溪对绝尘似是有意相让。他二人既能瞧出其中奥妙,绝尘身处其中又岂能不知,眼中瞧得自己无论使出合般巧妙招式在崔涧溪之前如花拳绣腿一般,甚是不堪。然则崔涧溪却不与自己正面相对,对自己的攻击或闪或避,却不正面回击。
斗得片刻,绝尘眼瞧得韦、易二人难以支撑,显是亦会步高、许等人后尘,被崔涧溪打倒在地。他便纵身而起,扑向崔涧泉,口中向二人叫道:"你二人快去追寻李思竭,这里有我抵挡。"
崔涧溪瞧得绝尘向自己扑来,招式虽是迅猛,然则胸前破绽大开,若与人敌对又岂能用这般招式,他此举分明存有自己同归于尽,求得同伴安全之念。又想到自己此番来到西域实是为他所来,若自己将他同伴一一击伤,日后又岂能再得到他的谅解。想到此随手化解了绝尘那一招便纵至一旁,却不再出手攻击韦、易二人,只是怔怔的瞧向绝尘。
绝尘瞧他罢斗,正合己意,只是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却是甚为复杂,似是后悔又是心痛,实是奇怪之极。然则绝尘每次遇得崔涧溪必有古怪奇事发生,似今日这般怪异之事,绝尘亦非第一次瞧得,早以见怪不怪,绝尘亦是向崔涧溪瞧去。
过得半响,只瞧得崔涧溪轻轻叹了口气,苦笑的向绝尘言道:"你就这么恨我,欲置我与死地方始甘心么?"绝尘闻得他的语气似是苍凉之极,心中一紧接口便道:"你数番对我手下留情我又岂能不知,我心中对你只是感激之情并无痛恨之意。只是今ri你欲伤及我的朋友家人,我自当极力保护他们安全,在此得罪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崔涧溪闻言心中一喜,只须他无痛恨自己之意,事情便好办得多。便向绝尘言道:"不知你对自己身世知晓多少。"绝尘闻言一怔,他自那日瞧得桃花坞圣母之时,便隐约猜测自己父母必是武林之中大有来头之人,然则武林中能有那般本领实无一人似是自己的父母,这数月间他想破头脑亦是无法揣测其中端倪,此时闻得崔涧溪所言,显是他是知晓自己父母之人,即便他与自己父母有所牵连亦是毫不稀奇。
他不知自己身份来历也罢,数月前闻得自己父母尚在人世,身为人子又岂能不寻找自己父母?这数月间欲寻得父母之念每日俱增,此际闻得崔涧溪言及自己身世,自是迫不急待的向崔涧溪问道:"前辈识得我的父母么?还请前辈告知晚辈父母所在,晚辈感激不尽。"
崔涧溪瞧他神情激动的模样,显是颇为思念他的父母一般,便向绝尘言道:"你的父亲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便是你的父亲。"他此言一出,韦洛能、易芯芫及旁观的瞿采莲、唐春儿四人尽皆大吃一惊,一路之上,众人猜测绝尘父母之事,想到了世间甚多隐士高人,却无一人能想到崔涧溪便是绝尘的父亲。
绝尘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无法合拢,呆呆的瞧向崔涧溪。他人虽呆住,心念却如电闪一般,似是所有疑惑均以水落石出一般。忆及自己幼小之时,师父一言一语,原来自己竟是崔涧溪之子,难怪师父当年欲将自己杀却以绝后患。又想到自己每次遇得崔涧溪,他对自己甚是慈爱,无论自己如何对他,他均不还击,自己只道他如桃花坞圣母一般忌惮自己父母,原来他竟是自己的父亲。
转而绝尘便又想到,这人实是满清的奸细,若自己果然是他儿子,那自己岂非亦是奸细,又如何面对身畔众多好友,又如何面对天下千千万的汉人百姓?他想到这儿便张口叫道:"我不是你儿子,我父亲便是普陀山避世神僧,我从未见过你,你也从未见过我,咱们只当从不相识便是。"言毕便忽然向远处奔去。原来绝尘自数月前隐约闻得自己身世之后,为人子女者念及父母之时,必定想像父母是为人中龙凤一般的人物,岂料此时所闻得自己竟是奸细之子,这般落差,他心中又如何能接受。
崔涧溪瞧得绝尘神情,显是未曾料得,他知晓自己便是他的亲生父亲之后,竟会这般激动,身形一动,便向绝尘追去,数个起落便至绝尘身畔,拦住绝尘言道:"那年我去得普陀山瞧得你之后,方始知晓有你,并非有意抛弃你,以往过去,实是我对你不起。但今日你我父子既然相认,我必会令你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绝尘闻言呸了一声道:"我的父母将我抛弃必是受其时情势所迫,我又岂能怪责他们,然而你却不同,你一意做得满清奸细,助鞑子夺得汉人江山,与天下万万千汉人为敌,我又岂会有你这种父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