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思易又想到,她既是丐帮弟子,只怕丐帮果有规定,帮中弟子无甚缘故不得随意出入洒楼,那自己欲答谢一番宋蓝,只怕亦是甚为困难。忽又想到,自己身上包袱颇多,其间金银珠宝更丰,自己若随便取出其中一枚赠予宋蓝,想必她亦是心中欢喜,更因此报答她的一些恩惠,又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先前病长老亦曾言及,这批珠宝全由自己处置,自己取出一枚,料也无妨。
韦思易想至此处,便自身上取出一枚包袱,他颇不欲在宋蓝面前显摆,从身上取出一只较小的包袱,缓缓打开。瞧得包袱之内金银珠宝颇多,其中有一只翡翠手镯甚是明艳,一瞧便知价值不菲,若赠予宋蓝,她心中必然欢喜。
他伸手拈起那只手镯,却瞧得手镯之下另有一物,定目瞧去,却是一枚普通之极的竹钗,不是自己未来师嫂刘子芊之物更是何物?他心中一怔,转头向宋蓝瞧去,却瞧得宋蓝脸有喜色,竟似是极为欢喜自己将手镯赠送予她。
韦思易拈起手镯,将那手镯缓缓递予宋蓝之手,却瞧得宋蓝带有数分失望之色,更带有数分不满之意。韦思易甚是不明,向宋蓝言道:"这枚手镯以翡翠所制,这翡翠玉质光泽,似是上品,姑娘不喜欢么?"
宋蓝眼瞧得韦思易包袱之中珠宝颇丰,其中却混于一枚竹钗。若那竹钗做工精细也就罢了,偏偏那竹钗雕的普通之极,寻常集市之中均能寻得。但那竹钗却混于珠宝之中,显是竹钗来历非凡,只怕是韦思易亲手所刻亦有可能。
她眼瞧得韦思易似欲将竹钗送于自己,岂料他竟将那手镯递来,那手镯玉质虽属上乘,但自己又有何稀罕?若论价值,只怕数十只这般手镯亦是难以比及那枚竹钗。在他眼中,难道自己便是这般贪暮虚荣的女子么?又暗自想道:难道他以有得心上人,欲将那枚竹钗送予他的心上人不成?
她这般不满显露出来,韦思易更觉得尴尬之极,顺着宋蓝的目光向那竹钗瞧去,心中恍然大悟:难道宋蓝是喜欢这枚竹钗不成?但这枚竹钗实是普通之极,且这物是刘子芊之物,若还予刘子芊,对她实是意义非凡,对旁人却无甚价值。
他嘿嘿的向宋蓝言道:"这枚竹钗是我师兄送于我师嫂的定情信物,实是普通之极,若姑娘喜欢这类物事,待我闲暇之时,我雕刻一枚送予姑娘便是。"
宋蓝闻言恍然,胸中不快一扫而空,向韦思易言道:"你此言可是当真,若他日你有的闲暇之时,果然是会我雕刻一枚么?"她这般言语说出之时,声音甚是喜悦,显是颇为兴奋、期待韦思易雕刻一枚竹钗送于她一般。
韦思易闻言眉头一皱,自己适才实是无心之言,她竟欢喜成这般,心中实是无语之极。但瞧得宋蓝似变了个人一般,瞧她神态悠闲、美目流盼的模样,实是娇柔之极,却又不忍令她伤心,向宋蓝缓缓点了点头。
却又闻得宋蓝言道:"今日时辰以晚,我得尽早离去,以免帮中之人挂虑。"言毕更是转身而去。她匆匆离去之际,韦思易瞧得她面上隐隐泛有红晕之色,更显妩媚娇美之态。韦思易瞧得暗暗称奇,实是不知她今日这般反复究是为了哪般。
韦思易目睹着宋蓝消失在自己眼前,暗自想道:她此番匆匆赶至兰州,却又匆匆离去,显非为今日比斗之事而来。忆及这半日相处,难道她果然是因为自己而来?想至此处更是一阵苦笑,那少女美貌动人,只怕自己自作多情亦是难说。更何况他如今虽是正值年少,对男女之情本应甚为冲动才是,只是他心中竟无半分对异性欢喜好奇之念。
他心中虽觉得宋蓝神情举止甚是难测,但却无好奇之感。只是自己无缘无故却得到她相助过得河来,这般恩惠虽是微不足提,总是自己欠她一个人情,这人情若不还她,心中实是难安。又想到自己今日与她一别,他日不知何时方能见面,先前自己曾答应送她一枚竹钗,若下次见面,匆匆之际,未曾准备,岂非又令得她纠缠自己一番。
他想至此处,便在岸边寻找竹枝,欲雕刻一枚送她,岂料北方竹子颇少,如今天色渐暗,一时半会间他又岂能寻得?到是黄河岸边杨柳成排,寻得树根树干倒是轻易之极。他答应宋蓝之意本是敷衍之极,此时既是无法寻及竹枝,雕刻一枚木钗送予宋蓝,想来亦是无妏。只瞧他匆忙间寻得一截树干,取出随身长剑,便在那树干之上雕刻起来。
好在他内力深厚,虽是从未习得雕刻之艺,但劲力把握之妙不亚于苦练多年雕工。他静下心来,在那枝干之上雕刻起来,过不多时便以完工。他向那木钗瞧去,不觉得哑然,自己所雕之物虽是木钗,但钗头之处却是一个玩偶,竟与自己年少之时绝尘所赠那木偶一模一样。这般不伦不类的东西,若送予宋蓝,不知她是否欢喜?
原来他自幼得绝尘所赠木偶,年少之时经常把玩,对那木偶实是熟悉之极,只是其后他年龄稍长,那木偶便被他收藏起来,闲暇之时依然会取出,怀念双亲,怀念绝尘一番。此时他初次雕刻,自是心不由己便将那玩偶雕刻出来。
韦思易眼瞧得自己所雕那木钗,便欲毁去。随即便又想到,这一枚木钗是自己初次所雕,先前自己更是用心颇多,若就此毁去,心中却又不忍。只得随手收入行囊之中,待得下次遇到合适竹枝,再雕出一枚送予宋蓝便是。
他做完这些功夫,瞧得天色渐暗,向何孟二人住所行去。一路行来心中更是想到,两位师兄不知如今回来了没有。今日一战,刀剑门铩羽而归,他二人日后名声更盛,自己也觉颇为光彩。但又想到,自己悄然下峰,未与师兄知会一声,也忒目无兄长,更怕他二人婆婆妈妈的又教训自己一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