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先生又瞧得病长老立于不远之处,果然如他所言那般不离韦思易身周丈余之地,似欲随时出手相助韦思易一般,心中更是不安之极。他既惊于韦思易武功变化如此之大,又忌惮病长老暗中相助,刀剑使出之际,自是再无初始那般严谨。
群豪瞧得二人相斗良久,从初使的目瞪口呆至如今的唏嘘不止,若非亲眼所瞧,均是不敢相信这少年年纪幼小,意领悟这般高明拳理。眼瞧得焦先生身形渐渐迟滞,刀剑使出之际虽如先前一般精妙,但刀剑配合间却无初始那般犹似两人同使。又瞧得他刀招使出力劈华山之类的进攻招式,剑招须以抱元守一般的招式弥补,只是此际瞧得他手中长剑虽取守势,却慢得数分,想是他心有旁骛以至无法刀剑连贯之故。
韦、焦二人又拆得数十招,韦思易瞧得清楚之极,焦先生此时左手长剑正使出一招万里河山,竟向自己腹间关元穴击来,此时他右手长刀兀自举起,刀招剑式竟无法连续使出,实是与他拆斗数百招初次出现。
韦思易瞧得他左侧京门穴处破绽大开,觅得这般良机自不会放过,手中长剑嗤的刺出,正中焦先生京门穴。却见焦先生顿时瘫坐于地,双目毫无光彩的瞧向韦思易,显是不敢相信,那日不敌自己的少年,今日武功变化竟是如此之巨,今日自己竟败于其剑下。
他一时索然无趣,自己大老远的远赴西北荒凉之地,本欲在西北武林逞强立威一番,岂料自己今日竟败的一踏涂地,做得他人嫁衣。他一时气血上升,胸中只觉得一股臆意上升,竟噗通一声晕于地上。
他这般被韦思易击倒,随后自行晕倒实是瞬间之事。旁观群豪均是想到:未料得韦思易小小年纪身手竟这般了得,竟将大名鼎鼎的焦先生击毙于此。更有人想到韦思易初出江湖,出手意这般狠辣,伤及人命,只怕他与刀剑门间梁子再也无法化解。
果然韦思易瞧得两条人影向自己奔来,他侧目瞧去,正是焦长福,焦长禄兄弟二人。只见他兄弟二人霎时跃过众人,来到韦思易面前。焦老二俯身抱起焦先生,焦老大却向韦思易言道:"你打死了我叔父,刀剑门今后与你誓不两立。"
韦思易闻言不觉哑然,他心中虽有就此除却焦先生之意,然则他长剑刺中焦先生京门穴时,焦先生便即以软倒于地,其时他心中幑幑一楞,便未再向焦先生痛下杀手。这兄弟二人瞧不出自己适才那剑精妙之处也就罢了,如今竟血口喷人。自己虽不惧他刀剑门,然则焦先生若果然死去,却并非死于己手,自己又何须与刀剑门树此强敌?
只见韦思易冷冷的向焦老大言道:"你叔父想必身患隐疾,竟于适才发作,并非在下痛下杀手。"焦老大闻得韦思易这般言语,正欲向韦思易发作,忽闻得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们今日在此丢人现眼还不够多么?都速速给我退下。"
韦思易闻得此言心中一凛,这声音虽不甚刺耳,却是直如在自己耳边所说一般,显是此人内家真气颇有火候,焦先生与之相较实是无法可比。这般高手竟隐藏于此间,实是出乎所料。又想到适才焦先生言及,刀剑门掌门当斗得一场,莫非来人便是那刀剑门掌门不成?
韦思易向声音之处瞧去,却瞧得一老者站于焦氏兄弟身后,那老者一身灰袍着身,面容其貌不扬,竟是平庸之极,若在闹市之中与之相遇,实是难以记住他的相貌。但这人身影竟似鬼魅一般,似一直立于焦氏兄弟身畔,又似突然出现一般,以自己耳目竟是丝毫未瞧得他如何到来,显是他武功之强,自己万万不敌。
又瞧得焦氏兄弟二人对那老者恭敬之极,闻得那人言语,竟一声不吭退与一边,显然来人便是那刀剑门掌门。只见那人随手从焦老二手中接过焦先生,伸指向焦先生人中穴弹了数指,仅过得片刻,焦先生竟悠悠醒转,显是被这老者以内家真气震动体内劲力,竟在此时醒转过来。
那老者瞧得焦先生以醒,转过身来向韦思易言道:"素闻崔氏兄弟数十年来武功天下第一,号称人间神仙,老朽一直未曾睹得前辈高人风范。今日瞧得崔氏兄弟传人,所显身手果然非凡,刀剑门今日此举实如井底之蛙一般不知天高地厚,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少侠莫要见怪。"
场中群豪大多未曾闻得崔氏兄弟之名,仅少数年老者或闻得崔氏兄弟昔年所为。但这数十年间却是丝毫未曾闻得崔氏兄弟之名,只当崔氏兄弟早以逝去,此时闻得那老者所言,原来那少年便是昔年崔氏兄弟传人,难怪年纪轻轻,武功竟是如此高明。
韦思易却是瞧得那老者见识甚是不凡,仅从自己身手中便猜出自己武功来历。又闻得他言语间对师父似是极为尊敬,对他顿生好感。暗自想到,这刀剑门掌门见识气度果然不凡,刀剑门今日既以服输,自己又何须再咄咄逼人,再树强敌?
他想到此处向那老者言道:"晚辈甚为佩服前辈宽广气度,今日前辈既不追究刀剑门与晚辈师兄弟等结怨之事甚好,晚辈又岂有怪责前辈之意?"
韦思易此番言语实是出自肺腑之言,况且今日刀剑门自行认输,想必是瞧得病长老之故,若无病长老在此,此间之事只怕自己师兄弟三人尽数命丧于此亦是极有可能。然则他却所有不知,这刀剑门掌门章宪振不远千里来此,又岂甘就此认输?倘若焦先生等人今日能取胜固然是好,即便一输再输,他刀剑门既与李思竭昔年恩怨颇深,又岂肯轻易就此退去?他一直隐而未露便欲暗中出手,一举灭得陕甘双侠威风,成全他刀剑门之名。
岂料他如意算盘一错再错,他虽未将焦氏兄弟输赢放于心上。然则瞧得骆显业暗中吃亏以令他顿感此际颇难应付。待得焦先生再输于韦思易之手,更是因此昏晕过去,他身为刀剑门掌门又岂能再伏于暗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