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竭瞧他那装模作样的表情,觉得此人脸皮之厚,演技之精,无人能及,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定会被他这番言语蒙骗。他遂不多言,揉身上前,随手点了那田见广身上穴道,见他软倒在地后,向绝尘奔去。
绝尘自下得楼来,瞧的那翻天龙二人身影在街角一闪即逝,即刻便跟踪二人而去,他瞧得二人一路之上,转了数个圈子,并留有信号,倒为自己省了不少事情。又见得二人出得城中,向西行去,越向西行,地势开阔之极,却再难以跟踪,果然过了数个村庄,那二人便发现自己行踪。
他瞧出自己行踪以泄,却笑吟吟的跳出道:“贫僧瞧得二位施主身形魁梧,虎背熊腰,又见二位施主红光满面,和贫僧极为相似,想必咱们必是有缘,俗语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便是说咱三人的。”
通天龙、灭地虎二人闻言均是一怔,这僧人适才在客庄座于自己一侧,听那三人言语,显非山西人氏。自己二人自未将那三人放在心上,若不是田见广上得楼来,识得三人,自己二人在中原图谋必然败露。幸得那田见广机灵,出言暗中提醒自己二人这三人和形意门渊源极深。
这二人即刻便下楼另觅约定之所,岂料这僧人竟尾随而至,闻得这僧人这般言语不伦不类,那有缘千里来相会的言语竟用在自己三人身上,这僧人难道是个疯子不成?又瞧他一路跟随,面不红耳不赤,显是内劲造诣颇深,此人若和自己二人作对,倒是劲敌。
又闻得绝尘道:“二位施主不知从何处来,欲却往何处,不如带得贫僧一路同行可好。”脸上更是深现祈求之色。
通天龙二人闻言又是一怔,看这僧人面有所求,想是无家可归的野和尚,又瞧其武功高明,若能收归王爷所用,想必王爷必是欢喜。只是这僧人来历怪异之极,二人又岂敢轻易表明身份?二人对视一眼,通天龙道:“不知大师在何处出家、跟随何人习得这般高明武功。”
绝尘心中暗自好笑,口中却是言道:“我自幼便父母双亡,跟随师父在江南出家,只是年前师父也离我而去,举世再无一个亲人了。”言至此处,竟果然落下泪来。原来绝尘想到自己身世,父母确实不知其人,师父更是待自己如父母般关爱,将自己从小养大。如今竟连师父亦以逝去,自是伤心欲绝。
通天龙、灭地虎二人闻言,看他面容悲戚,想是他所言不假。二人正自犹豫间,忽闻绝尘道:“适才我瞧二人神情,似有心事,我且替二位施主算上一卦。”言毕更是掐手扳指算了起来。
通天龙、灭地虎二人不料他竟会算命。见他似模似样的表情,甚是认真,又见他双目紧闭,神情却忽而兴奋,时而担忧,过了一阵,担忧之色更甚,却不知他算的到底如何。二人心中竟亦忐忑起来。
绝尘装模作样算了一阵,睁开双眼,四处望去,瞧得远处一条人影奔来,依稀是田见广的身影,他却不动身色的道:“我瞧的二位施主卦相不妙,恐怕今日多半要毕命于此。”
通天龙,灭地虎二人闻言大怒,原来这僧人是来消遣自己二人的。他和自己二人拖延至今,显是在候得帮手来此。但二人来此之前,自是将山西武人摸了个遍。自己二人仅需不去北部恒山、山西境内又有何人能是自己二人之敌?
但又想到,这僧人如今以自己为敌,自是自己二人身份泄露所致,自己二人此次南下,行踪甚是隐秘,难道另有高人暗中窥探自己二人?他二人想到此处,不由心惊,二人同时揉声而上,向绝尘攻来。嘴上却是叫道:“你这疯和尚胡言乱语,今番让你瞧瞧我兄弟二人翻天灭地之能。”
只见翻天龙出掌击向绝尘头、胸、腹上三路大穴处击至,而灭地虎则挥腿踢向绝尘裆间、膝盖、脚裸诸处大穴。
绝尘瞧这二人配合默契,这手脚互相施展开来,配合颇为巧妙,声势倒也不容小觑,自是打起精神,和这兄弟二人战了起来。
三人战至一处,绝尘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他瞧得那田见广及李思竭渐行渐近,有意卖弄功夫。只见他双手似两柄大锤一般,打向那翻天龙二人,二人自是不敢硬接,均自闪开。二人心中却是想到,哪来的这么一个疯和尚,偏偏武功却又这般高明,只怕自己二人今日果然毙命与此。
再斗的片刻,忽见有人向自己行来,二人正自处于下风之际,哪敢分神去瞧,隐约间见那人似是适才安顺客庄所见得那少年。心中更是大呼不妙,不数招间二人各吃绝尘一记拳头,直打的二人骨骼欲碎般,隐隐生疼。
又斗了一阵,翻天龙二人更是瞧得有数人出现,看那些人模样,竟是太原当地武人。二人更是心中大惊,各向绝尘虚晃一拳,夺路便逃。逃出数步,忽见眼前一影一闪,一人欺至,竟是那少年。
这人自是李思竭,他瞧得绝尘大占上风,便未曾出手,岂料这二人夺路欲逃,遂身形一展,拦住二人,这一月余,他武功大进,身手更是敏捷之极。这二人在惊弓之下,又岂是李思竭之敌?他二人心慌之际,自是被李思竭三招两式便即打翻在地,顺手点了二人身上数处大穴。
此时,师光明等形意数人尽皆奔至,师光明早瞧得李思竭功夫高明之极,只是未曾料得竟比自己所想更为高明,竟凭一己之力,将这二人打翻,心中自是欢喜之极,却又听得田见广倒在一旁,更是向自己叫道:“师兄救我。”
师光明甚是惊讶,暗自想到他怎么也来到此间?他疑惑的看向田见广,却见田见广道:“我今日欲去吕梁办事,却被这小子在此打翻,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