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显然不是独凤,也不是薛*刀,而是一个芍药人——“你算哪根葱呀?”薛*刀有点不快,这种说话的口气令他十分的不舒服。
折魂经过一夜的休息,已经从虚脱中挣扎出来,但身体仍十分的不好、虚弱,头上的花瓣已经脱落,在脑袋上留下了一条条小沟壑,花色已变,脸色苍白,并且他身体之皱纹多了很多,时不时咳嗽着,虚弱的瘦小身体好像风一吹就会把他刮到天上去似的!
昨天,他消耗了四分之三以上的魂气,几乎要了他的命,能活过来已经算是奇迹的了。曾经的魂气大师变成了弱不禁风的老头子?!
他看上去已是奄奄一息的病人,不是医生。
折魂看到了周围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的景象,看着很多曾经是他病人的人变成了僵硬冰冷的死尸,看着好朋友老瞌龙以屹立于大地而倒的身影。。。。。。他眼里的悲凉更凝重了,重得可以把他奄奄一息的生命压死!
他是一个医生,看见这么多人死去,心里自然难受。
然后,他道:“我不是葱,是潇洒林的医师、药师。”
薛*刀冷笑道:“你既是医生,不去帮人看病,跑到这里做什么鸟呀?”
折魂淡淡道:“救人,还有杀人!”
“就凭你?”薛*刀笑得更大声,仿佛听了个极无聊的笑话似的,“一个医生,拿着手术刀去杀人么?我还以为医生只会在手术台上杀人呢!”
折魂苦笑道:“这听起来像个笑话么?”
薛*刀嘲弄道:“所以嘛,你还不够资格跟我打——”
“怎样才够资格呢?”
“例如,将你前面的几个小兵干掉吧——不过,我看你连只蚂蚁都捏不死。。。。。。。。”
七个官兵挥刀四面朝折魂砍过去——而折魂只是咳嗽了几下,忽然抬起锐光之目,只是对他们怒目而视——这眼神里所透出的杀气恐怖以及一种神秘力量,绝对是没有谁会想到的!
然后,在这一瞬,七个官兵优雅的动作及狰狞的表情都定格了下来,一股黑流把他们的皮肤染成了灰黑色,像中了什么毒似的,皮肤迅速萎缩,皱纹瞬间如水土流失沟壑丛生般呈现——他们看上去就下个一具具干尸一样!
然后,他们同时倒了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魂气!
虽然现场很多人都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但他们却能亲切体会到——这是一种死亡的风!就在折魂怒瞪双眼的一瞬间,一种无形强大气流倾斜而出,就算离折魂很远地方的人都能感受到,特别是内力很差的人:油的皮肤局部变成了死灰色,有的闹到冲洗了干净似的疯掉,有的晕厥了,有的呕吐,有的甚至死亡!这当然不会是一种普通的气流,而是对灵魂具极大伤害性的神秘力量!
一魂之气,足以夺魂!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仿佛倒下或者即将倒下的会是他们,幽气是薛*刀,他虽然受到“魂气”的侵害是微乎其微的,但这种震惊造成的伤害却是很大的,至少在精神方面!一个传说,仿佛在他耳畔响起,并且把他每一神经不断地拉拽直到断裂!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这就像“恐惧”一样无法抗拒!
折魂咳了几下,淡淡道:“我还够资格么?”
他咳了一掌心的血,没有谁看到,他气喘吁吁,呼吸好像失去了节奏,脸色越发苍白,白得像灰,无论怎么看,都像一个刚刚死去的人!昨夜,他耗掉了四分之三的魂气,把一个病人从死亡的深渊拉到了一个安全的区域,而他却差点掉进了无底的深渊,而他只休息了半个夜晚,却被卷入了一场战争,而这战争需要他,因为有人需要他救命,而为了就更多的人,他不得不违背一个医生的使命而去杀人!
刚才的一发功,虽然只是轻描淡写,但说几乎要了他的命一点也不夸张!
但他的双眼仍站得很稳,静静地看着薛*刀,等候着回答。
“你是。。。。。。。。。。”薛*刀显然还没摆脱恐惧的束缚,舌头打结也是情理之中。
“一个拿着手术刀杀人的医生。”折魂鲜有嘲弄地笑道,仿佛在嘲弄一个人呢的灵魂似的!
“你绝对不是医生!”薛*刀咆哮了起来,仿佛“咆哮”可以吓走“恐惧”似的,但他也确实做到了,“你是一个杀人狂魔,一个魔鬼的传说!”
折魂道:“我是医生,杀人不是我的责任,救人才是!”
“你刚才不是杀了七个人了么?”薛*刀冷笑道,“而你现在却也想杀我!”
“但救人灵魂比救人病体更重要,”折魂道,“我杀了他们的肉体,却拯救了他们的灵魂。。。。。。。。”
“这是他妈臭婊子说的话!”薛*刀怒道,“我知道你他妈的是谁,我知道!”如果说咆哮能驱赶恐惧的话,那么脏话也会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两者都把恐惧暴露了——往往去掩盖,往往会暴露,因为这太不自然了,违反了自然规律的人会受到惩罚的!
折魂淡淡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能杀你,替你的灵魂赎罪!”
薛*刀大刀指着折魂道:“你就是三十年前江湖传说的‘噬魂狂魔’弑魄!”
此言一出,其震惊程度绝不低于折魂之“魂气”,一浪接一浪席卷整个潇洒林,澎湃于人们的脸上,再激起冲天之浪花!无论是江湖中人或非江湖中人,都听说过那么一个传说,说的是一个“噬魂狂魔”骇人听闻的传奇,每个人的说法可能都不同,但却有一个相同的结论:他就是恶魔中的王!
传说中的恶魔真的是长这样子的吗?一个被岁月摧残的芍药人,一个脸色苍白咳嗽连连奄奄一息的病老头?这就是他们的惊讶所在了。但他们也不得不相信,因为刚才那一招似乎已经说明了问题了!
而折魂也相当的惊讶,只是不把这种表情表露在脸上而已:奇怪的是,薛*刀是怎样知道他曾经的身份的呢?
这当中还是有一段小故事的。
也就是在三十年前左右,薛*刀只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小捕头,而折魂(弑魄)却已名昭天下,是当时的大魔头。前者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但已是野心勃勃,竟然以捉拿弑魄为终生目标,即使死了也绝不更改!当时,或许他还有点稚气未脱,但志气还算比较大的,也算是一个有理想的好青年,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其实,他誓要擒拿弑魄当然不止为了为名除害,火势为朝廷效力等等的煌煌借口,更重要的是,如果杀了弑魄,他就可以一夜成名,这难道不是很多青少年的梦想吗?成名之后,权力、金钱、美女等等就会滚滚而来,他的人生就一步青云了!这就是他的动力。于是,他不断四处刮取有关消息,走南闯北,一直想找出弑魄的下落,但一直没有如愿。
关于弑魄,他得到的参考资料很详细,其长相、年龄、武功等等都一清二楚,只可惜,他这分苦心终究白费了。
后来,他听说,弑魄被江湖一名名骑士杀了,这得到了很多钱呗的证实,他一夜成名的梦想也终于如玻璃一般破碎了。。。。。。。
谁又能料到三十年后的今天,他竟遭遇了噬魂狂魔呢!这是宿命还是上天对他的嘲讽?
难道弑魄就一直隐形埋名躲在这卧虎藏龙的潇洒林?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薛*刀今天有机会杀了他,填补三十年前的遗憾!
刀鸣,如豹咆哮,靠近薛*刀的听见这声音,积极闪于远远的,仿佛真的豹子来了!而离折魂比较近的人,不得不走的更远,因为一股强大的气压正聚积于其身,无论内力差或好,这种“气”都令人不好受!
刀在闪动,薛*刀也在闪动,刀拖在地上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以及灿烂的火星,留下的是大地的伤疤,和长城一样让人刻骨铭心!
当他收住脚步的一瞬间,刀气如豹咆哮,一轮强大如月的刀光破地而出,就像鲨鱼的背鳍一样,朝折魂一划而去,就像爱是剪布那么简单!大地在他的刀下如豆腐一般,那么人呢?!
折魂眼眯成一线,并不是鄙视,更不是近视,而是因为刀光太刺目了,几乎把他的眼睛都刺瞎了,眼前一片花白!
在这种情况之下,教他如何躲过这招呀!况且刀光如滔天巨浪一样卷过来,其波及范围及胃里远远超出了想象,想要逃过这已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他仍不动声色,只是这气压突然升高了很多倍一样,着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像是从天堂一下子掉到了地狱一样!
折魂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就使那一刀化为乌有——他抬起一只脚,然后踩下去,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然后大地仿佛因此一震,也不知是那一刀的还是那一脚的关系,然后一切都结束了:没有刀光和刀气,只有“魂气”的余波,以及人们剧烈的心跳!
裂缝在折魂脚下的几尺的地方,但人们的注意力却在他的身上,无论认识或者不认识他的人,现在都以一种仰视的目光重新审视屹立于地上的这个老头子,继续啊你个面对的是一位神而不是狂魔!
就这么一脚,竟然将那刀震飞,这是何等的功力!
这普通的一脚,看上去连一只蚂蚁都踩不死,却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来,简直就比数只大象脚一齐踩更威力大!
折魂看上去仍很平静,但脸色更苍白,魂气耗了他太多的功力了,已超出他生命的承受了,在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是可想而知的!但他的脸上仍摆出一副石头一样的表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好!”薛*刀笑道,“这次爱是那传说中的噬魂狂魔嘛!”
他的笑一点都不假,这赞美也是真心的,因为他生性喜欢杀戮,遇到喜欢杀戮的对象时,当然有说不出的高兴!
说句实话,三十年前折魂曾是他心中的偶像,因为前者简直把杀戮发挥到了艺术的境界了。但在这并不妨碍他要杀折魂的心愿,反而更强烈了。说句实话,那时他听到折魂死了,也真的伤心欲绝(两方面的原因,不用手),甚至比死了爹娘更痛!
他杀戮的本性已经是否苏醒了不得而知,但他要薛*刀绝非出于本性,而是一个医生的职责!
刀鸣,如豹咆哮!
几股强大的刀流横空而出,闪避了过去。
而在薛*刀再大刀几劈的时候,几道刀再出!折魂已身陷刀光之笼罩的范围之内,在这半空中想要闪避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他不惜出手——魂气!!!
强大的魂气再次爆炸而出,虽然看不见听不到,却能感受到——在人们的内心世界里,灵魂的栖息之地正发生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海啸、火山爆发!!
这威力已经很难用文字来形容的了,过程是抽象的,但结果是看得见的——刀光刀气再次化为乌有,而且魂气将薛*刀打飞了,重重地摔在地上!
薛*刀可受了不少的伤,一道黑流黑流流动于皮肤间,脸是黑紫色的!然后,他吐了一口血,这血液晶是变黑了!肉体上的受伤不轻,而灵魂所售的伤更重:它就像正在经历一场地狱之火的磨炼!
但那黑流渐渐变小变淡了,流速也慢了,然后慢慢一点一旦地褪掉、消失。。。。。。。薛*刀喘了口气才微颤地站了起来!
折魂已飘然而落,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股黑气笼罩着他的脸,死亡的气息挥之不去,然后咳嗽了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显然刚才的功力,已经把她的生命推向了一个死亡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折魂药师!”独凤叫了起来,并且冲了过来,要扶住他。
折魂摆了摆手,喘了几口气道:“我没事。。。。。。。”
独凤道:“你先休息,我来杀了那混蛋。。。。。。。”
“不!”折魂道,“你走!”
折魂喘了几口气,脸上划过了痛苦的颜色:“你赶紧带着潇洒林的人走,走得越远越好!”
折魂说出这般的话,虽然很伤士气,但却是对形势分析再三得出的结论,:先自爱的形势已经不再处于僵持的阶段了,自从老瞌龙死了之后,形势已经倒向了一边了!敌众我寡,已越来越明显了,并且已有了被包围之势,在这样下去,只有死了一条!
先自爱放眼过去,整个潇洒林已经不再了:尸积,血流成河,难道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吗?潇洒林已经消失了!
“我要留下来,战斗到底。。。。。。。。”
“这样只会死更多的人,甚至全军覆没!”折魂咆哮道,“这样的道理你懂不懂?!”
独凤默然,青筋暴起!
折魂继续道:“快点带他们走,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和月雨、冰一川断后,快!”
“可是。。。。。。。。”
“没有可是,你必须听我的!”折魂咆哮得更凶,像是要让老天爷听得见似的。
独凤砍了折魂许久,终于从对方的眼神里得到了信仰,便通知月雨及冰一川,自己带着小三林的士兵及群众而去。
“你们是逃不了的!”薛*刀抹了嘴角的血痕笑道,“你喝他们都得死,一个不留!”
折魂淡淡道:“那你得先过我这一关——”
“你?”薛*刀冷笑道,“你是不是已经到了生命的极限了?我猜你现在连一只蚂蚁都捏不死了吧~~~~”
折魂笑道:“是不是,试一下便知道!”
“正有此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