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绝殿平日里很少有人上来,七绝峰与其他几座山峰紧紧相连,九华山虽称为山,但是泛指连着主峰的一大片群山,群山之上屋宇连绵,蔚为壮观。七绝殿在九华大殿的侧峰,遥相远望,旁边的两座殿分别是落尘殿和菩提殿,用来举行仙界比较特殊的仪式,而小狐狸待的这里是九华最高的一处山峰,叫七绝峰。
七绝殿比起其他几座殿宇,更显得古朴典雅,一块泛着青光的玉版上雕刻着七绝殿三个大字庄严地挂在七绝殿门上,屋宇只是普通的木头,却是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让人可以想象到这雕刻的师傅技艺是多么高超,殿前是六根大柱子,柱子上盘着打金龙似乎就要一飞冲天,进殿后便是空旷的大堂,玉般的的地面总是毫尘不染,上面供奉着天地的排位,中间有一张木椅,镂空的花纹浮在靠背上,显得大气脱俗,旁边各摆着四个椅子应该是招待贵宾的地方,大堂两旁有两个通道,分别到达洛七语的书房和寝殿,七绝峰上房间很多,做什么用的恐怕只有洛七语一人知道。
小狐狸单独的住在里面的一间偏房里,青塬则是住在另一边,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院子,藏书阁和其他几座阁楼,小狐狸的房间正对着后#庭,一打开门就可以看见满院芬芳,院子里有很多它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仙气缭绕下,偶尔头上飞过的灵鸟,池子里游着却头似龙、身似鱼却又长着脚的怪鱼,开在树上只有花没有叶子的树,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七绝峰上有一条小溪,那里的水寒冷刺骨,水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叫残月泉,传说中冰魄剑被封印与此,所以池水终年冒着寒气,就是在盛夏也是如此。有时候小狐狸天热了就会往这边跑,打湿自己光溜溜的绒毛。而洛七语看见它浑身湿湿的回来之后,无奈的摇摇头,皱着眉头警告它,这的水寒气太重,会伤身体。然后施法将它定在太阳底下晒干了毛发才能进屋。
而每次小狐狸在外面罚站晒太阳时,青塬总是在身旁笑嘻嘻的看着它,要么就拿着一本书一声不发,坐在远处看着,小狐狸则是趴在地上哼唧,夏天的太阳晒得它简直就要晕过去了,心里暗骂青塬真是没良心。
一天小狐狸趴着树下乘凉,眼皮打着架即将要睡着,忽然感觉鼻子痒痒的,拿爪子挠了挠,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眼前好大一个头,青塬一脸奸笑的示意小狐狸跟他走,小狐狸很奇怪的动了动耳朵,便信步跟了上去。
跟着青塬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房间,上面赫然几个大字,葬魂殿。
推开门,寒气顿时将六月的天也覆盖的无影无踪,里面是一间十分黑暗的屋子,即使在大白天屋子里依旧是黑不可见,很是渗人,小狐狸没有想到,在仙气缭绕的七绝峰,居然还有这么阴暗的地方。
走进这个房间便觉得寒气渗入骨子里,丝毫不亚于残月泉的寒气,但是黑暗之中暗红色的某个东西在隐隐透着幽光,仿佛像要把人的魂魄摄进去一般。
走进一看,木制的花盆上面雕刻着诡异的花纹,而散发着幽光的正是花盆里面的一朵花,没有叶子,还是花骨朵,周围环绕着的光芒就像星子一样一闪一闪,但是却极其微弱,好像要瞬间消失不见。
小狐狸看着花朵看呆了,因为它从来没有看到过会发光的花朵,青塬看着小狐狸呆呆的眼神,不由得心生欢喜,故作神秘的说道:“这是葬魂花,等会给你看个好的。”
说完,青塬用法术将自己的手指划出一道小口子,鲜血马上渗了出来,只见青塬将自己的手指放在葬魂花上面,血顺着手指慢慢流下来,当血接触到葬魂花的那一刻,顷刻间葬魂花光芒强到照亮了整间屋子,鲜血慢慢渗进葬魂花,花朵旁边星星点点的光芒开始散开,就像行走在星星中,群星璀璨,触手可及。
小狐狸惊呆了,它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风景,一颗星子落在小狐狸的鼻子上,小狐狸伸手拂去想要抓住它,但是抓到手中便不见了踪影。随着血液的慢慢消失,葬魂花的光芒也逐渐消散,直至恢复如前。
青塬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很厉害吧,这葬魂花乃是至邪之物,要吸收天地间最纯净无暇的灵魂才可以开花,但是要以魂养花,很多邪魔外道想得到此物,但是一直藏在这葬魂殿里师傅守着,所以没人再敢打它的主意了。”
小狐狸仔细的听着,再看了看眼前这盆依旧散着微弱光芒的葬魂花。
“我们快出去吧,要让师傅知道了又要罚我们了。”说完将小狐狸抱在怀里,出了葬魂殿。
外面的阳光依旧那么强烈,葬魂殿里的冰冷彻骨幽暗的让人喘不过气,而葬魂殿外依旧仙气缭绕,小狐狸信步的走着,而旁边的青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大概是一些在妖怎么怎么恐怖啊,怎么怎么降服它之类的话,小狐狸却并没有心思听。
走带九华大殿门口的时候,小狐狸停下了脚步,歪着头直直的盯着里面,青塬发现不对劲,也伸头一看,洛七语正盘坐在垫子上打坐。
“师傅他老人家性子喜静,而且总是很忙,不过你别看他冷冰冰的,却是很好说话的,而且对人也很关心。但认真起来性子很倔。”青塬看着正在入定的洛七语,便催着小狐狸赶快走不要打扰到洛七语了,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怕他们去过葬魂殿的事情败露。
“塬儿,你进来一下。”声音从房内传来,听不出喜怒。
青塬暗叫糟糕,难道自己偷跑进葬魂殿的事情被师傅发现了?看看了地上一脸幸灾乐祸的小狐狸,青塬摆摆手示意叫她先走,小狐狸则哼唧一声,踱着步子就走了。
青塬心中暗想,怎么会有这么傲娇的小狐狸。
“师傅。”青塬低着头像洛七语行礼道,心中尽是做错事等着受罚的决心。
洛七语放下手中的笔,捋了捋袖子,说道:“那个狐狸,你去查查她的来历。”
青塬惊讶地抬头,面露疑色:“小狐狸,不是师傅你带上来的吗”
洛七语抬眼,眼神犹如一潭深泉,“你去查便是,恐怕没那么好查,你耐点心。”
“是。”青塬恭敬地答道,心底也泛起疑惑,以前查人也不少,一般是魔界的奸细或是大恶之人,如今这小狐狸只不过初为狐狸几年,能干出什么事,还劳的师傅特意交代。
这些日子在九华,小狐狸伤势恢复的很快,但是还是会隐隐作痛,而小狐狸却没有闲下来,没事就在外头晃悠,时不时还会打翻墨台将自己搞的全身是黑,洛七语只是手指一动,用个净身法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整洁,它的皮毛这些天在山上也越阳越顺滑,身子也胖了一圈,小小的棉花掌在屋子里走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闯祸了就扑到青塬的怀里,然后青塬就会对洛七语无语一笑,匆匆带着小狐狸跑出殿外。
青塬这些日子却是开心的很,冷清了几十年的七绝峰,也有了一丝的乐趣,洛七语偶尔会用法术看看那只调皮的小狐狸在干嘛,是在趴着肚子发呆还是在玩自己的狐爪,还是和青塬在一起胡闹,偶尔还会发现那个小家伙在门外窸窸窣窣。
小狐狸和以往一样,凝神吸气后就回到了自己的窝里准备香香的睡一觉,好不容易打发掉了青塬,躺进了小窝小狐狸反倒是睡不着了,想起以前的时候,身旁的其他动物因为它没有爹娘也嘲笑它是个野狐狸,也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它,可是它也不知道,它从一出生就没有爹娘,睁开眼睛就在那个老树洞里,难道自己真的是野狐狸吗?小狐狸不由得蜷了蜷身子,然后意识越来越迷糊,眼皮就睁不开了,懒洋洋的呼呼大睡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