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间,木门被仙力打开,一瞬之间,洛七语已经移形到胡泩身边,此时的胡泩脸色煞白,双眼紧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颗颗滴落,洛七语探了探胡泩的脉搏,眼睛一转紧盯着重羽,长眉微皱。
“我洛七语的徒弟,不用劳烦重名神君操心了。”说话间,洛七语已经怀中紧紧抱着胡泩,转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重羽一脸担心和疑惑的神色。
因疼痛已经昏厥的胡泩,感觉自己就像蒲公英一般游荡在人世间,找不到方向也没有意识,兀自的漂浮着,犹如一缕游魂,毫无牵绊,忽的感觉一块偌大的石头压在她胸前,即使大口大口的喘气也依旧不能缓解窒息的感觉。
被洛七语带进88洞的胡泩,躺在寒冰床之上却依旧冷汗直冒,寒冰床的寒气居然压制不住胡泩体内翻腾的真气,体温骤升,整张脸依旧烧的通红,重羽给的真气太过纯正浑厚,加之重羽乃神之身,一般人尚且会出现反噬,何况没有妖灵的胡泩,本身就带有内伤,是无论如何也消化不了的。
重羽怎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洛七语深如谭底的双眸,紧紧的凝视着眼前的胡泩。
洛七语运气入体,用自己的修为来引导疏散胡泩体内滚滚流动的真气,乱窜的真气似乎感受到了另一股真气的介入,极力抵抗着洛七语的真气,一时间两股真气竟相持不下。
洛七语微微震惊重羽的真气已经修炼到如此地步,看来在重名洞的几万年,他依旧没有荒废修炼,表面上看着慵懒闲散的重羽,看来没那么简单。
收回真气,胡泩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没有苏醒,洛七语心知,这样的平静只是暂时的,等到重羽的真气反噬,不但胡泩,连他自己也会受到波及。
洛七语瞥眼看了看寒冰床旁边冒着气泡的寒池,再看了看旁边的胡泩,“难道真的要借助冰魄剑的力量才能同化这股力量?”洛七语心想道。
冰魄剑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神剑,威力无穷,上可破九重天,下可达黄泉地府,但及其认主,如果它不承认你是他的主人,在任何人手里也就如同破铁一块。
洛七语的犹豫倒不是因为冰魄剑的珍贵,而是冰魄剑周身环绕的灵气太足,足以同化天地间一切力量,但冰魄剑施于人身,必须以肉体自身入池,否则灵力受到阻隔,轻则筋断,重则魂散。
思考的时间也不过一瞬间,洛七语不禁苦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意这些俗世偏见,众生平等,色相皆空。
洛七语捏了个指决,封住了自己的视觉,顿时间眼前漆黑一片,又捏了个指决,转眼间胡泩身上的衣襟滑落,光裸着身体一丝不挂,一如她刚刚化身为妖之时。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山洞里一男一女,一人为九华的掌门,平日里清冷淡漠,谦谦君子,出尘似月亮般皎洁,山溪般清澈,如今却正对着一个妙龄少女,偏偏还未穿衣服···
即使不能视物,敏锐的感觉依旧犹如平常,稳稳地将床上的胡泩抱起,在触到胡泩皮肤的那一刻,洛七语稍稍一愣,指尖犹如触电般收回,本就浑身发热的胡泩此时身上带着细密的汗珠,光软柔滑的皮肤犹如上好的丝绸,万年的冰山也会因一条小小的裂纹,慢慢延伸,迟早会瞬间崩塌。
胡泩因为的脚尖刚刚触碰到比寒冰池冷一百倍的寒池,身体猛然紧缩,往洛七语的怀中挤了三分,好像很惧怕,眉头皱成了川字,洛七语轻轻抚上胡泩的额头,为她拭去汗水,抚平紧皱的双眉,慢慢将胡泩的身体打湿,让她更好的适应寒池的温度,清水流过处,带走了一层层汗珠,因发烧而通红的皮肤,此刻也稍稍恢复平常。
洛七语的动作很慢,等胡泩完全进入寒池,天气已经全黑,月亮挂上枝头,顺着洞顶的小洞射下来,山洞顿时添上一层鬼魅的色彩。
洛七语在旁边守了胡泩一整夜,待到第二日清晨,胡泩的脸上已有些许血色,体温也恢复了正常,洛七语正准备将胡泩带出寒池,忽的寒池剧烈翻滚,犹如沸水般,还有些竟溢出了寒池。
洛七语见势不妙,摆袖间已将胡泩带离了寒池,为胡泩轻轻披上一件薄衫,来不及管太多,洛七语赶紧前去查看寒池,照这个看来,莫非尘封万年的冰魄剑即将苏醒。
洛七语猛地回头看着依旧未醒的胡泩,瘦弱的身体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她,到底是谁。
寒池的翻腾势不可挡,忽的水面冲起一道水柱,直直打在洞顶,一把利剑破水而出,剑身周围环绕着点点翠绿,就像大地生机勃勃的颜色,剑身修长锋利无比,剑柄处缠绕的曲线犹如长蛇,舌头却是一个精致的女子,四周无数的宝石围绕,犹如在守护着里面的长蛇,蛇头镌刻的竟然是女娲,在剑柄之上镌刻女娲图腾的,该是怎样的绝世神剑。
砰的一声长啸,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冰魄剑瞬间落于胡泩床前,直插入地,剑身颤抖着犹如地震般,四周绿光点点,似乎在等待他的主人。
洛七语凝结真气,冰魄剑慢慢停止了震动,收敛了锋芒,洛七语轻轻拔起冰魄剑,竟是轻如羽毛,冰魄剑认主,事情越来越诡异莫测,想起冰魄剑万年前的主人,乃是神界的祭司子兮,自从子兮死后,冰魄剑自行封印,万年来无人可解,眼前这胡泩,莫非和子兮有关系?洛七语细细思量,此刻的他只想找到真相,找到混沌之力的去向,殊不知,正是他自己一步步将一切推向深渊,无法自拔。
多年之后的洛七语重新来到这,寒冰池依旧散发着凉气,幽幽飘起,寒泉因没有了冰魄剑变得如普通泉水一般,这里的一切犹如未变,外面却是天翻地覆,他面临的抉择,就如同当年送胡泩进寒池一般,看似有退路,其实一切早已注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