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知冷月萤是黄金巨龙的蛋之后,冷牧便不再像是藏珍宝一样将其收藏起来,时不时就会拿出来把玩一番。反正这玩意儿比世上最坚硬的金属都还要坚硬,不担心会玩坏了。时常把玩着,说不得哪天灵光乍现,还能找到孵化它的方法也说不定呢。
打架打不过,连斗嘴也弱了不止一星半点。这着实让吕方有些气急败坏,不明白老天爷给了他一个少爷的命运,为什么偏偏还要派个混蛋来克他。
姓冷的,打架肯定是没人跟你打了。瞅瞅你来帝都这几天,把好好一个首都祸害成很么样子了原本相安无事的世家豪门,如今在外面打生打死,还不知道多少人要遭殃呢。更不要说丫得还弄死了我小叔,这笔账迟早会跟你清算的
冷牧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吕兄要不现在就把这笔账算清楚好些。我这人天生的劳碌命,肩上扛的事情一大堆,常常会忙得昏天黑地,说不定日后很难抽出时间配合吕兄你呢。
吕方气得翻了个白眼,道:姓冷的,丫得别这么无耻好不好算我吕方败给你了行不行求求你放过我,我他娘的就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公子哥儿混一辈子而已,自从遇见你就从没有安静过,丫得你是猴子派来惩罚我的吗
冷牧道:既然说到这儿,那我可得尽尽做兄弟的本分。吕兄,你这种对待生活的态度可是很有问题。做人怎么能只想混一辈子完事呢做人没有目标,没有理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吕兄你不想做咸鱼吧,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蒸了或者炖了端上餐桌,在五脏庙里过一遍,可就变成翔了,多恶心
老子就是喜欢做咸鱼,管你屁事吕方确实被恶心到了,你大爷的才变成翔呢。
姓冷的,算老子求你。滚滚滚,赶紧滚行不行你赢了,你他娘的真的赢了,我吕方打从今天开始,就是你冷牧的手下败将,以后再相遇,一里之外我自动退避,这总该行了吧
小厅里的陈娴惊叹不已,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把他气成这个样子,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吕兄,你这样说,就显得我好想多霸道似的。多不好,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冷牧嘿嘿地发笑。
吕方被他气得完全没有一点儿脾气了,颓然道:冷牧,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在西疆有人想搞你的女人威胁你对不对但那跟老子没有关系我他娘的就只是一个世家少爷而已,你也不想想,那什么南青天通天臂之类的人物,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强者,他们凭什么听我的话
冷牧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他推演过许多次,也对吕方以及吕家做过许多功课,诚如吕方自我剖析的那样,他确实没有请动青狄铁武等人的底蕴。至于吕家,恐怕也不可能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做这件事。
若是没有吕安生的刺杀,冷牧怕是也就不打算再登吕家的门了。可长街上那一幕血腥之旅,改变了他的看法,就算吕家请不动青狄铁武等人,要找些蛛丝马迹,恐是还得从吕家入手。
所以他来了。
之所以一开始不接触其他吕家人,只因吕方这个纨绔相对简单一点,就好比现在的情形,三两句话就能将其刺激的方寸尽乱,要挖出点什么东西也容易些。
吕兄既然提到这件事了,那就正好谈一谈。冷牧神色一片肃穆,不慌不忙地摆手做出请的姿势,来,吕兄请坐,咱们好好聊一聊。
聊就聊,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怎么聊老子也不会怕你。吕方二话不说就一屁股坐到下首,屁股挨着板凳却又猛地窜起来,他才想起来,这是吕家,是他吕大少的地盘,妈蛋,什么时候在自己家还轮到外人请自己落座了
姓冷的,你他娘的还要点脸不在老子的家里,那轮得到你指使老子老子想坐就坐,想不坐就不坐。吕方气冲冲地吼道。
冷牧道:坐着谈站着谈,这都是吕兄的自由,只要吕兄不觉得累就行。
少废话,要谈什么赶紧开始,老子没心情跟你瞎扯淡。
爽快。冷牧淡淡地赞了一句,道:吕兄不想见我,实不相瞒,我其实也不太想见你。
顿了顿,冷牧一改玩笑的模样,冷声说道:吕兄既然说西疆之事与你无关,那我想请问一下,帝都可还有其他姓吕的家族
吕方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吕姓也是个大姓,在百家姓里排名前二十,姓吕的人家海了去了。
姓吕的人家确实不少,哪能有多少吕姓人家能够请得动青狄铁武这等级别的强者
吕方顿时愕然,他的实力虽然不强,却也清楚南青天通天臂等人在世俗武者圈子里的名气和地位,要请动这样的强者,可不单单只是用钱就能办到的事。
吕兄的沉默,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至少在帝都,拥有这等能量的,就只有一个家族
冷牧目光冷冽地逼视着吕方,寒声道:而这个家族,就是吕兄所在的吕家
吕方被冷牧冷冽的目光瞪得心头一颤,莫名地慌乱起来,随后就很是愤怒,老子真的没有做过啊。
姓冷的,你别逼人太甚
冷牧并不理会吕方的气急败坏,淡淡地道:暂且将这个问题放在一边吧,咱们再来谈一谈吕安生,也就是吕兄你的小叔,亲小叔。
吕方的心头又是咯噔一声,他与小叔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但这毕竟是他的亲叔叔,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的,几天后却就变成了一具尸体,而刽子手就是眼前这个可恶的扫把星。
从情理上来说,吕方这时候应该奋起拔剑,与冷牧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为小叔报仇也好,捍卫自己的血性也好,反正都不该继续坐在这里,任由对方羞辱。
可他站不起来,也拔不出剑,且不说能不能打过对方的问题,单说小叔的死亡本身,实际上也是自找的。
带了六个最好的好手上门刺杀对方,事没能成,反倒丢了自己的命。用那句老话讲,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吕兄可知道,你那小叔差点杀了我
吕方一惊,小叔在吕家得宠,但是论武道实力却也强不到哪儿去,一个用药物泡出来的宗师境界巅峰,何德何能给一个后天境界的武者造成生死威胁
姓冷的,别给你的残忍找借口了行吗吕方说道:我小叔刺杀你,那是他的不对。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他想杀你,技不如人反被你杀掉,这无可厚非,吕家也不是不讲理的家族,心里总归是有杆秤的。可你用这种借口来推脱杀死我小叔的责任,难道是为了侮辱我吕家吗
冷牧淡淡一笑,道:我并不怕你吕家任何形式的报复,你们想为吕安生报仇,我不会有半句怨言。至于你所说的借口,哼,我连报复都不怕,你以为我需要借口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吕方愤怒地问道。
吕安生带了六个手下,合起来七人,彼此间配合无间,实力在瞬间增长数倍。吕兄,据我所知,你吕家传承的武技功法并不高深,你们在帝都的世家豪门里面,战力排名几若在半数之外。我很好奇,既然拥有战阵之法,为何你们不光明正大的传承,反而藏的严严实实。
战阵之法吕方一头雾水,什么战阵之法姓冷的,你他娘的到底在说什么
冷牧讶然道:吕兄不知道什么是战阵之法
老子要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吕方怒道。
冷牧看出来了,若吕方没有影帝级别的演技的话,那就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战阵之法了。
他正苦无对策之际,却看到一直陪伺在一侧的吕昌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他敏锐地瞪过去,吕兄不知道战阵之法,你家这位老先生,似是不那么陌生啊。
吕方愣了一下,连忙喝问道:吕昌,你这老不死的狗东西,姓冷的到底说的什么东西什么是战阵之法,这与小叔与吕家又有什么关系
吕方对吕昌其实一直是尊重的,只因老先生在老太爷的书房里阴了他一把,于是便没了好脸色。
吕昌倒不在意吕方的态度,只对冷牧拱了拱手,道:小先生,你真确定七爷围你的时候,使得是战阵之法
冷牧道:老先生觉得我会看错
吕昌苦笑道:八宝相被誉为当今最高深的武者传承,小先生的见识当然不会出错,是老奴问错话了,请小先生降责。
没工夫跟你玩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只想要一个交代。
吕昌赶忙道:不敢有瞒小先生,老奴可用人头担保,吕家绝没有战阵之法的传承。更不敢隐瞒小先生,七爷的所作所为,吕家上下皆不知情。在小先生登门之前,上到老太爷,下到司机佣人,都在追索这件事。如今知晓七爷使了战阵之法,说不得会成为最重要的突破口。
顿了顿,吕昌致歉道:兹事体大,老奴不过是一介家奴,不敢擅自做主。斗胆请小先生稍候片刻,老奴这就去向老太爷禀报,请老太爷拿主意。
说完他却不立马走,而是在等冷牧的回应,最好的结局是冷牧能够亲自与老太爷见上一面。
只可惜冷牧的回答让他很失望,冷牧对见吕家人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想要最终结局。
吕昌无可奈何地一叹,只好带着遗憾离开大房,向老太爷禀报最新情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