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雄伟壮观的单于行辕西北方一里处一个隐秘的山谷偏帐中。
“这,这……”一个面目异常苍白憔悴的金袍高瘦之人虚弱不堪的瘫趴在地上,身上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只见他缓慢仔细的打量着自己露在衣服外面的每一寸皮肤,眼中的神sè却越来越惊恐,突然,他挣扎着爬起来后势若癫狂的跌跌撞撞猛扑向一旁,银盆中盛着清水,他浑身战栗着将脑袋挤上前去。
“啊!”一声悲切悔恨的嘶哑嚎叫在黑sè的夜幕下响起!
金袍人连滚带爬的膝行至一侧,重重的向他前面的青衫人磕头不止,“咚咚”声中,他的脑门上没一会儿便鲜血淋淋,“师叔!师叔!弟子知错了,知错了,求您看在弟子虔心修炼、尽心侍奉的薄面上,不要剥夺弟子的法力,求求你,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不要……”哭得泪涕满面的金袍人不顾自身形象的紧紧抓着面前人的袍底,一直在哀求不止,如果匈奴右骨都侯呼衍素聪在此,他一定会万分惊讶的认出面前的金袍人,正是恢复了本来面貌的本代匈奴单于挛鞮元海、晋廷授封的左部帅刘渊。
“哼!你这个没有脑子的鲁莽畜生,无论师傅还是我均无数次的告诫过你,凡间界已不许再有修炼者施法,你刚才竟敢愚蠢之极的肆意展现你修炼者的手段,破坏师傅与那些老家伙协定的誓言,哼!要不是看你还有用,我刚刚就下手击毙你以了却麻烦!”
“师叔,是弟子错了,弟子错了!可你不是过,以师傅的心机修为,那些‘元戒者’们根本就不是对手,所谓的誓言只不过是师傅为了不让那些讨厌的老家伙耽误他的大事而施行的缓兵之计吗?怎么……”
“啪!”的一声脆响,堂堂的匈奴单于刘渊惨叫一声后被扇飞出去一丈远,挣扎着爬起身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半边脸已明显的肿起来,嘴角不停的淌下鲜红sè的血液,几颗碎裂的牙齿散落在身前的地上,而刚才只见那个面sè妖异的青衫人好似仅仅轻轻的抬手拂了拂面前的空气,毫无防备的匈奴单于便倒飞出去!
“放肆!那个誓言确实是师傅与那些‘元戒者’周旋的缓兵之计,随时可根据形势的进展撕毁它,不过,绝不是用在你这个下贱的东西身上!这你难道不明白!”青衫人蔑视的看了身前的刘渊一眼,抬起刚才轻轻从衣袖中探出的手,犹如情人一般充满爱怜的看着自己的手,眼神炽热而又迷恋,配上他妖异而狰狞的表情,在这光线昏暗的空间里,不出来的一种变态恐怖,“本以为可以快些帮师傅完成凡间的这些讨厌琐事,所以擅自教授了你一些本门的绝学,本待你学成之后在凡间界会没有敌手、毫无阻碍的帮我们达成心愿,谁知,你竟是这么的不堪大任、蠢笨不堪!修炼一事贪图快捷,不惜逆天邪修、采yīn虐生,这倒也无所谓,可你竟然还被世俗所累,不但不能安心修炼,竟然还不得不抽出大部分时间去处理那些无聊的部落事务,哼!”随着青衫人到气头上,匈奴单于刘渊又一次像一块垃圾一样被击飞出去,这一次,他挣扎了几下竟没有当场爬起来。
“唉,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我们需要你和你的手下去帮我们完成那些事情,”喜怒无常的青衫人脸上恨意未消的自言自语道,远处的刘渊吐出一大口血。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让你专心处理你的那些凡世俗务,也好专心致志的替我们快些办事,”被刘渊像祖宗一样孝敬侍奉过的青年人此刻竟对状况悲惨的刘渊熟视无睹,绝情冷血之ìng格一览无遗,“可一想到因为你擅施法术而差惹来大祸,害我被师傅训斥,我就恨不得剥你皮!喝你血!食你肉!”青衫人到这里脸上yīn晴不定,露出袍袖的手指竟突然隐隐长出了几分尖利的指爪,场面不出的yīn森恐怖。
低头跪地看不见前方情形的刘渊没来由蓦地身上打了个寒颤,让他顷刻间额头上沁满了豆大的汗珠,他猛地惊恐万分,那是无边的杀意凝结成的刺骨冰寒!他没有想到,他尽心供奉的师叔竟因为他的一次鲁莽而对他动了真实的杀意,刚才心中的种种复杂感情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恐惧,他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唉,你个畜生虽然罪无可恕,不过却是我们现在能找到的最好人选,哼,这次,就放过你,不过你的这身法术也无须再要了,以免你给我再惹出大麻烦!”青衫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手重新缩回了衣袖。
惊魂未定的刘渊听到这句话,当场便瘫倒在地“呼呼”喘着粗气。
“那些缠人较真的‘元戒者’不知道是否会来这里探查,我也不便在此多待了,”不知想到了什么,青衫人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恐惧一闪而过,他眼中冰冷鄙夷的看着眼前的匈奴单于,嘴上却换了一副亲热的语气,“元海啊,不要怪师叔对你严厉,你此时身具此等法术,会为你惹来大祸的。”
刘渊不迭的头,经历过刚才的一幕,他似乎突然了解了这个原来看上去和蔼的师叔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畜生,此刻再也不敢提什么非分要求。
“不过你放心,如果到时你完成了任务,帮我们做好那件大事,到时不但可以还你此身法力,还可助你提升境界、修炼得法,”青衫人的语气中隐含着不的诱惑,看到满脸惊喜交加表情的刘渊,青衫人冷笑一声继续道:“待我走后,此界暂时确实不存在修炼者了,我们潜心蓄积势力灭杀我们的绊脚石,你要放手大胆的尽快加快你们的步伐,只能用世俗的手段和力量完成你的任务,记住,你的任务完成之际,便是我们重新出山之rì,到时,此界……哈哈哈!”青衫人完看都不看曾经的“爱徒”,悠悠然向后转身走去,身影飘荡间竟蓦地失去了身影!
过了好久好久,刘渊才缓缓的抬起头,眼中一片落寞与狠戾,像极了一头重伤离群的孤狼,他挣扎着蹒跚走到椅子边,面部抽搐的费力坐了上去,额头上的汗珠滴答滴答往下淌,他闭上眼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
“禀报单于,鲜卑拓跋部的拓跋雪长公主前来参见单于!”
“禀报单于,屠各南王兀戎哈汗王派艾丽卓玛公主前来恭贺单于大婚!”
偏帐中寂然无声。良久,
“禀报单于,鲜卑拓跋部的拓跋雪长公主前来参见单于!”
“禀报单于,屠各南王兀戎哈汗王派艾丽卓玛公主前来恭贺单于大婚!”
仍然没有任何回应,这让外面的侍卫护兵们面面相觑,继而sāo动不已,“请她们去大帐休息。”一道急匆匆的声音自外面传来,众人定睛一看,正是听到消息后半路折回的匈奴右骨都侯呼衍素聪。
“老臣呼衍素聪求见!”情急间素聪自报身份,也不待命令,当下一撩帐帘便走了进去,“啊”的一声惊呼后,里面便再无声音传出。
又过了很久,随着“窸窣”声突然响起,一直以金袍遮面形象示人的匈奴单于在素聪的陪伴下昂首走出偏帐,他左右巡视了一下众人那略带诧异的脸sè,脸sè深沉不带一丝表情,“回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