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抱着伞倚在墙上犹豫, 干脆将这伞用浓硫酸泼了毁尸灭迹, 就当没从蓝染温柔的手中接过它一样。
也许这人真的心灵扭曲了所以横着心去找涅队长讨点试验药品,只是走了四步后脸开始抽筋,涅队长才是真正的心灵扭曲。
我若是真去了, 他刚好一时性起绑了我做实验,直到实验品连卯之花队长也还原不回来我岂不是亏大了。
于是犹豫了两秒又坚定地退回墙壁站军姿。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疙瘩, 我总觉得身边有灵压在晃荡,而且是我正要找却又不敢找的大boss的气息。
眼观鼻鼻观心我对自己说这只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偶尔出现的幻觉罢了, 人家大boss忙的很, 不会随意出来溜达。
……只是大boss也偶尔会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出来散散心观察时局考虑周密计划吧。
继续眼观鼻鼻观心我忽略墙角那边阳光拖出的长长影子。
直到那道影子融入了这边墙的阴影,然后一声暖暖的笑将我拖出这种自欺欺人的窘态。
蓝染站在我对面头微微垂下,我稍微抬头便对上他的眼。
一束阳光随意地落在他眼镜框, 于是眼镜便反光了有点闪烁, 我眯着眼只看见他脸部温暖的日光反射,看不见他眼底的思想。
如果我是雏森小桃子的话应该会觉得自己很幸福吧, 这般温暖到让人不敢亵渎的上司。
可惜我不是。
于是摸摸耳钉笑了笑, 抱着雨伞说:“蓝染队长早安。”
“早安。”他轻轻颔首微笑,那些细碎的阳光便在他温顺的棕色发上轻柔走过,挑逗地卷起发梢,微微晃了晃。沉稳间这个男人便又多了许多灵动。
我覆下眼睑不去看这个被光环笼罩的大善人。
灿烂的背后必定有阴影。而我只能看到他的光环,见不着他半点阴影处。
所以拒绝去张望这时候的蓝染大人。太容易被魅惑。
就如同他腰间别着的镜花水月。
我忌惮的一个东西。
“野原是在找我吧?”蓝染似乎被我盯着他斩魄刀的视线困扰, 手便微微往前移了移,衣服很宽大便遮住了内敛的那柄刀,就连刀把也隐藏了。
没有凶器的谦和君子, 很照顾旁人的情绪。
“嗯!”我赶紧应了话,将油纸伞递上去,拦在我和他之间,说,“特意来还蓝染大人的伞呢。”
我低着头递过去,等了一会他却没有接。
再抬头,只看见他微笑的眼。我有一点惶恐,却还是眯着眼笑回去,张了张嘴,没说话。
蓝染轻轻笑了笑,手越过油纸伞,直接到达我眼前,我怔了怔。
他的手便缓慢拾起我额前碎发,极为柔和地理顺它们。
我身体僵了僵,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他没动,只是手微微伸直了一点,自然地从我额前滑到脸颊停留到耳垂上两枚耳钉。
他轻轻触了触,似乎是赞叹一般说:“很漂亮。”
我再退一步,脚跟撞到身后的墙壁。
蓝染只是好笑地看着,手在我退却的时候自然地收回。
我仰着头直视他。眯着一点恼怒和疑惑。
他似乎怔了怔,仔细看去时却只是温和地微笑,唇线卷起柔软的弧度。
一个让人无端恼怒却恼怒不起来的人呢。
我于是将伞再往前送了送,固执的忽略他的动作,说:“您的伞。”
蓝染定定地看了一眼,敛了笑,似乎过了很长时间才说:“野原不喜欢这柄伞么?”
他似乎顺便轻轻叹了口气。
我摇头,只看着那伞说:“欠了别人的总是要还的,伞一样,命也一样。”
然后我抬眼观察他的表情。
蓝染并没有多大动作,依旧和颜悦色。
只是他棕色眼睛里,似乎有似曾相识的光彩,就像开出了一大片的瞿麦。生机勃勃。
“不过。”他依旧不接我送去的伞,只说,“我想让这柄伞留给野原君保管呢。可以么?”
然后他笑容里多了一种模糊的情绪,就像有一点刻意的暧昧。
我瞧着那点怪异的柔和头脑有点短路,整个人也怪异起来,于是很傻气地问了句:“为什么?”
“能由野原拥有保管我的东西,”他的指尖留恋地在伞骨上划过,极为珍惜的模样,他说,“我会很幸福哦。”
我顿时觉得这并不起眼的伞如同烫手山芋,马上说:“蓝染大人,这伞太贵重,您还是收回吧,我担心会弄坏了愧对蓝染大人。”
他的手似乎暗地里使力,阻止我还伞的打算,蓝染说:“一柄伞而已,坏了便丢了吧。”
我一时无语。
没有了利用价值,废了它吗?伞,或者人。
似乎,我有丢弃过啊……
“但是……”他慢悠悠补了一句,“野原君欠了我人情呢,不会丢弃的,对不对?”
我扯着嘴角冷笑,漠然说:“人情这种累赘的东西,早被我扔到晋江的支流去了。”
“是么。”他想到什么似的,笑了一笑,“如果有人因为你,欠了我人情呢?”
我盯着他,不说话。
果然他看着我的眼睛微笑说:“如果那个人,是银呢。你会相信么?”
“不会。”
“是么。”依旧是没有疑问的平淡。
“以市丸队长的能力,似乎没有必要欠你人情呢蓝染队长。”
蓝染微微似乎怔住,顿了顿,眼里的瞿麦盛开得更鲜活,他靠近了我一步,低头说:“你很信任银呢,瞬。”
……瞬?!
我脚后跟贴着墙,听到他说的话后,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这个人总会随意地释放一点无形地压力,温和与凌厉总在瞬间收放自如。
我抬着下巴眯着眼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眼,虽然我实力不济,但这可以表示气势上我并未被他吓到。
“不过啊……”他俯下身来,低声在我耳边说,“不要爱上银哦。他不会爱你呢……”
我两手掌紧贴在身后的石墙,忽然觉得全身有点乏力。
“……他有……不能爱你的理由呢。”
我发现身体似乎不受控制开始发抖了。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不需要。
有一个理由了,能保证不爱那个人么?
不知道。
子虚说,喂,别发呆了啊,乌鸦回家了向日葵睡了夜晚到了boss走远了。
我顺着墙滑到地上瘫倒,恨恨地说,你他妈早讲啊,害我摆pose晾衣服晾到胳膊腿酸疼。
子虚问,晋江的支流是哪里?
我想了想,回答,大概是指bbs的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