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微凉的风将黄昏慢慢刮来,我准备对银say bye的时候,海燕出现了。
他看到银的时候,眉头微微皱了皱,但马上摸摸头咧嘴笑了笑。
“啊啦~”银眯起眼睛闲闲地笑,向海燕说,“海燕队长来领孩子回家啦~”
我斜瞪他一眼,银却笑得越发狐狸,直直面对海燕。
海燕微微顿了顿,笑道:“是呢,这孩子总让人担心哪~说不定某天被狼叼走了还以为是春游。”
我将瞪得发疼的眼转向瞪海燕。
可这两只对视着,天地色变,风起云涌。
一只眯眼小海鸟,一只闭眼小狐狸。
忽视成为空气的我。
然后银说:“啊啦~海燕队长还不回么?你家孩子饿了呢~小孩子怕黑呀~”
海燕伸手揉了把我梳得油光可鉴的银发,直到起了粗糙的绒绒。
然后他客套地说:“市丸队长多虑了,不过,市丸队长如此关心小新真让人吃惊呢。再是,我家小新很怕生人,市丸队长不要吓坏这家伙才好。”
“啊啦~”银依旧笑得神采奕奕,说,“原来是这样么?”
我紧闭着嘴皮子一声不响,自己当自己为空气。
再然后海燕牵着我走了,他手心很暖和,不同于银微凉的触感。
我行了礼和银道别。
银站在原地眯着眼睛用讨厌的关西腔说:“bye—bye~”
声音拖得老长,我走了好一会仍觉得阴风阵阵。
我和海燕即将走出银的视线时,我偷偷回头看了看。
银仍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手垂在两侧,站得笔直,所以更显瘦弱。他手中的向日葵已经不见了,我突然记起他说过,向日葵和油菜花这两种曾大片开放的生物,是美伢用灵力支持的。那他手中的那朵向日葵,是不是他支持的?
很想记住他此时的容貌,于是很仔细地看向他。
银仰着头,远远的,模糊了表情,我看不清。
海燕松开我的手,突然说:“瞬,离那个人远一点。”
我对上他认真的眼,愣了愣,笑了,问:“小海鸟,我是小新呢~~不过……为什么?”
海燕揉了揉我头发,说:“我被称为天才的时候,那人被称为天才上的天才,而且……”
他顿了顿,似乎思考得很纠结,然后说:“总之,尽量别靠近他。”
我傻笑了笑,摸摸左耳说:“那好像不可能。”
海燕眉头皱了皱,奇怪道:“怎么不行?那天乱菊在我们家的时候,你还说你怕生……”
“可是,”我抬头眯着眼睛对他笑了笑,“我认识你之前,已经认识他了呀~”
“是这样么……”海燕定定地盯着我的笑脸看来好一会,最后伸手揉了揉我顺滑滴秀发,说,“那至少,别学他的笑……很难看。”
然后他一言不发地朝太阳的方向走去。
我默默地跟在他后面走,他的影子覆盖了我的影子。
第二天海燕和都带我去墓地。
因为我说我毕业了,虽然留了一级跳了一级,但最后算起来是六年顺利毕业,得让我妈高兴高兴。
那天天气一点都不灿烂,或者说阴云密布老天醉眼朦胧。
虽说我有那种不管走到哪都无动于衷、神经末梢欠缺灵敏度的本事,可看着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墓碑仍是头皮发麻,小心肝很压抑。
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两个穿过石碑群,然后在那块贴了美伢照片的石碑前停下。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牙床都露出来,丑死了。
我吐了口气,在石碑前跪下,给她叩了四个头。
海燕握着都的手,两人默默地看着我的动作。
我从地上爬起来,认真地整了整衣服,忽然觉得脚发软,于是便不再顾忌形象问题,很爽快地在墓边坐下,背对他们俩。
我靠着墓碑想一些无聊的时候无聊的人说过的无聊的话。
她说,小新,妈妈一直没有问过你的名字吧……
她说,小新,妈妈替你将眼泪流完了……以后不能哭哦……
我摸摸左耳,亲了亲拇指上的向日葵小戒指,笑了。
然后开始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说,老妈呀,你不问我名字你怎么知道呢~你想知道你就得问我啊……你现在躺在土里面你想知道也晚了啊……
我说,不过,在你面前嘛~我就一白痴儿童小新啦~永远讨厌青椒炒香蕉的那个小新……
我说,老妈呀~你说不哭就不能哭么?我眼睛会酸胀的哪……不过我好像真的不知道眼睛排毒是怎么回事了……真好呀……
然后我闻到了菊花的香味。
一只手搭在我头上,暖暖的轻柔。
她嘴边的痣很大,她的发色很温暖,和她带来的菊花一样。
松本乱菊。
我怔怔地望着她,忘记了正在对美伢自言自语。
乱菊只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挽我入怀。
我觉得我应该是从心底排斥乱菊的,所以我那次拿她当生人。
可我很奇怪地没有拒绝。
也许是因为她带来菊花来看美伢,也许是她的身材类似于美伢而我暂时头脑当机,也许,根本就没有排斥过她。
她拍了拍我背,说,好了,小新别难过了,小山大人看着,会伤心的。
她温柔的时候,声音软软的像甜蜜的棉花糖,听着很舒服。
我用下巴蹭了蹭她,说,谢谢。
然后我站起来,抖着手将结业证书撕毁扔了,碎纸瓣嫣红,象瑟瑟飞舞在秋日寒风中的孱弱蝴蝶。
然后我记得美伢曾钉了一本子的蝴蝶标本,美名曰:生命的赞礼。
封面上是一只黑色的地狱蝶。
全部不在了。
海燕和乱菊急了,伸手欲捡那些碎片,我制止了。
都问没有毕业证怎么找工作。
我说我拿那张文凭就是为了给我好面子的老妈看到,现在托了阴风寄给她。
我挺直腰板站得脚发麻,于是仰头用力呼吸了三口上方的新鲜空气。
都的手搭在我肩上,按住我微微发抖的肩。
海燕说,难过就哭出来吧,憋着不好。
我说,我没事呢,你们看天上。
他们仨同时抬头,问,怎么了?
我低着头说。
天上一只灰机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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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与正文无关,调节气氛用)
一日,瞬带着子虚去现世执行任务。
夜。
瞬穿了睡衣带子虚在笔记本上淘jj。
瞬两眼放光。
子虚无聊。
于是。
子虚:伪loli,奴家的主人若是蓝染哥哥多好呀~又帅又腹黑,要长相有长相要权力有权力~~
瞬:你以为你是苏小四哦……
子虚:奴家不姓苏,奴家姓韩。
瞬:姓寒?我还以为你没姓呢,或者姓冷淡,姓无能……
子虚:老子是韩信韩愈韩非韩湘子韩寒韩国那个韩!
瞬:韩子虚?
子虚:就是老子!!
瞬:我还以为你说,我的名字叫听花立雪呢。
子虚:老子说了,老子是男滴!!!
瞬:为什么你不叫韩子高?
子虚:韩子高是老子的兄长!!!!
瞬:……
子虚:……
瞬:……
子虚:怎么了?!
瞬:难怪你一诱受,原来要参考遗传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