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国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沮丧,他信服刘迪,故觉得时日不多了。
刘迪也不太好受,这些事儿一直压在他心里,今儿却不知怎么而吐露了出来,有些懊悔自己。
“战略一事本就不是我等可揣摩的,或许我没估算到某点,或许我是错的。”刘迪安慰道。
方振国自然不理会,只是瞪着他,叹着气道:“我知你本领,你本就该去军部那的,而不是待在这儿做一个小小的团长。宣民啊,有时候不能全凭自己,得找个乘凉地,你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刘迪默不作声,他也明白方振国的意思,无非就是早日找个**上的靠山罢了。
刘迪一个月内成了个团长,似是好事,上级乐意提拔,但是以前身的才能,当个团长是委屈了。
以目前的局面看,**是缺乏军事指挥的人才,有才能的人基本上都处于师旅级了,但刘迪却是个团长。
虽说从班长到团长看似是火速升官了,但是还是遭到了打压。
***既是要扩军数十万,又怎会让一个大才委屈的待在团级上呢?
说到底是**上的争斗激烈些了,而刘迪是名秀,自是要拉拢,但他又不肯站队,便遭到了不少人的打压。
“我明白,但我不愿意。”刘迪摇头,轻蔑道:“陈秀都成了总统,但还是有人不服他,而他又压不住各派各*,那些人斗得厉害,我不想介入这浑水。”
方振国皱眉道:“你难不成真想一直当个团长?”他这次是真的感到一个人才是有多么重要。
“不过,直言总统的名讳不太好,你该注意的,让人听了容易误会什么。”他不满刘迪的语气。
刘迪只是笑,没有回答什么。他其实是不愿去改变剧情。
常有一些嚷嚷着逆天或是重写历史的家伙试图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去改变剧情,却殊不知知晓剧情才是自己的活路和优势。
方振国更沮丧,把桌上的报纸收了回去,又觉气愤。于是,愤愤地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里。
“团长,蒋宜兴先生找你。”杨根生从门外探出了脑袋。
方振国愣了下,随后起身道:“我该走了。”顿了顿,又道:“有时候,你该听一下我的。”
刘迪也起身,嘱咐道:“不要去找人说,没人能改变。”
方振国顿时瞪大眼睛,气愤地走了,口里还嚷嚷着“国之大事,岂能忽视”。
刘迪也只是笑着送客。
杨根生则摸不着脑袋,不知道这俩人怎么了。随手又被方振国逮着喝斥了一顿,说是“你一个警卫连长干杵这干嘛?回你位置去,少拍人马屁!”
说得是事实,又加上方振国向来颇有威信,杨根生不敢反驳,便只好缩着身子走了。
“把他赶走!”刘迪不愿见蒋宜兴。
“他说过了,你就是赶,他也赖着不走。”杨根生回道。
刘迪皱眉。
“他还说了,要堵在团部的门口,除非你愿见他。”杨根生补充了。
那厮着实难踹开,刘迪原以为对方进了城后不再来寻他,却不料对方又来了。
“喊他过来了。”刘迪狠狠地踹了一脚桌脚。
“是!”杨根生立马跑开了。
蒋宜兴,既是著名的蒋氏家族嫡子,又是四大家族的青年级代表人物。他很有钱,但没权。因此,他迫切需要拉拢一切对他有利的人物,包括刘迪。
为了在**上站稳或是再爬上,他不惜参军上战场去夺战绩,再将战绩变成政绩,并在此期间拉拢了一大群军官。
只是,刘迪比较棘手,他没能拉到手,颇为沮丧,但又没放弃。
蒋宜兴的模样倒不出色,是要见多几次才能记得住的。不过,自他参军时直接剃了个光头后,倒是引人注目了些,基本上见过一次就记得住了。
“哈,宣民,有些时日不见了,最近还好吗?”这厮倒是颇为风度,刘迪也没什么机会可撒气了。
“不怎好。”刘迪把茶壶给收了起来。
蒋宜兴见状,尴尬一笑,说道:“宣民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待客不太好。我从我师部赶到你这,路途灰尘颇多,你也不体谅一下,还把茶壶收起来,这不是欺负人嘛。”
刘迪则是轻笑道:“不好意思哈,不是不给你喝,而是这破壶子里没货了。”轻晃下,水声忽响。
蒋宜兴瞪大了眼睛,想说什么却硬硬生地憋住了。
“我知道,你是怪老哥前些天没来看你,遇刺嘛,我理解。我当时也打算立马跑过来的,但我那又偏偏出了间谍之事,不得已留了下来,这就耽搁了一些日子。说到底,是我的过错,老哥给你道歉。”他显得很诚恳,又加上他的身份,这么接地气般的屈尊着实使人倍感荣幸。
刘迪当时听完之后,脸色复杂。他知晓了这厮的性子,讲好听些叫谨慎,讲差劲些叫胆小。
蒋宜兴倒是有作领袖的决心和行动力,为了人才,连三顾草庐的事也会争着做。因此,名声颇好,不少人愿意向他靠拢。
只是有优点,也必有缺点。
他性子谨…胆小,一见到有什么风吹草动,逃得比兔子还快,耳尖又腿快的那种,素有蒋胆小之称。
比如这次刘迪遇刺之事,按照蒋宜兴以往的风格,肯定会黏着刘迪不放。不过,耳尖的他一听到刘迪惨遭**刺杀,顿时一慌,立马远离刘迪并进行一定时间的观察,以免自己被牵连进去死掉。
这个胆小的性格使蒋宜兴在招贤上处于很尴尬的境地,大多数的名秀不太信任他。
为了打破这局面,蒋宜兴选择了更加友好地对待人才,极力的放低自己的身份去拉拢。
“我不怪你什么。”对方毕竟是四大家族的人,刘迪也不好放肆过头。
“真的?”他脸露喜色。
“我哪有理由去责怪你?”刘迪反问道。
蒋宜兴嗅出了刘迪的意思,有些措手不及,他感觉这时候的刘迪比以前更加不待见自己。
心生不快,但也没表露出来。
“宣民啊,美利坚的那些物资今晚就到了,到时我会给你捞点好货。”蒋宜兴小声说道,同时转移了话题。
“你能干什么?谁拿什么都在名单上写好了。”刘迪觉得有些不妥。
蒋宜兴则是嘿嘿一笑,得意般说道:“我现在是师后勤的二把手了。”
“到时候我匀多些东西给你。”他似乎很有自信。
“不要,我不会多拿什么的。”刘迪断然拒绝了。
“别,没风险的,没人告的。”蒋宜兴急道。
“我拿多些,别人就少些,我不愿他们空手上战场。”刘迪摇头道。
蒋宜兴便只能垂头,但又很快恢复心态。
“也罢,今儿个又不是主讲这个的。”他神秘兮兮地说道:“宣民啊,你可能要升官了。”
刘迪不理会。
“别不信,我的情报什么时候出错过?”他急道:“为了阻挡日军,光凭第一、二军是不行的。上面认为要利用人数优势去与日军对阵,必须要再扩军。独立师就一个学生军,上面自是不肯让其上一线,而第三军则是地方部队,是万万不能擅动的。参战的只有第一、二军,自然是从这两者中进行再扩军。上面打算把东北的义军编进来,现在就编了个整编一师、二师,还有得编。到时候,人一多,我们也就再能向上爬一步了。”
末了,他又兴冲冲地祝贺刘迪一句:“宣民啊,恭喜你又能升官了,奇迹又再变大了一次。”他大抵是指刘迪可能要在参军的两个月左右当上旅长或师级军官了。
刘迪知道有这段剧情,所以不觉得惊讶,这倒让蒋宜兴措手不及。
“升官了又怎样?上面懂什么?人多了就能胜?”刘迪漫不经心道。
“诶——别讲这些,现在是敏感时期,安全部整日搜捕着失败主义者,你小心点。”蒋宜兴警告道。
“我自是知晓。”刘迪垂头道。
随后,无论蒋宜兴讲什么,刘迪总是这般无精打采,前者便觉得受了辱,愤然离席而去。
不过,蒋宜兴的脸皮终究是厚过坦克,又易忘事。
没过几天,又来找刘迪了,跟反清战争期间一个模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