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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3)花袭旧人反被巾牵 黛疑玉丧却遭乱陷

不疯魔,不红楼 种树书 3107 2024-11-19 03:44

  邬家婆子见探春说着话便推着她臂膀往外头走去,顿时有些慌张。

  今日主家大喜,若叫新娘子闹了起来,吃挂落的一定是她。

  “老奴错了!是老奴今儿太高兴,一时吃多了黄汤,拿着鸡毛当令箭。太太哪里是要催促舅爷,不过是小的私心作耗,急等着再去吃喝松快,便想要快些领了舅爷出去好交差。”

  见那婆子跪下讨饶,探春便站住,回身冲宝玉道:“叫二哥哥见笑了。我们府上太太平素最是规矩,这婆子怕是真喝多了酒才冒犯了你。二哥哥便看着我,不与她计较吧。”

  宝玉见探春昂首而立,看也不看那地上的婆子,眼中一热,笑道:“下人不懂规矩,三妹妹只管像在贾家一般教导即可。他邬家得了三妹妹这个大奶奶,实乃家门之幸。”

  地上婆子垂着头不住撇嘴,心道你们贾家早便被抄了,还在我邬家抖什么威风。

  不过探春今日此举倒叫这婆子和外间的下人都心头一紧,看来这位大奶奶到是个厉害的。众人此前兴起的轻慢之心,不由就收了几分。

  “二哥哥放心。咱们虽不知来日,但有一日,便当尽力过好这一日。妹妹与二哥哥共勉。”

  探春说完蹲身行礼,与宝玉拜别。

  宝玉长揖还礼,再次泪湿眼底。

  ……

  麝月眼底映入一泓碧水般的寒光,被那把陡然袭来的剑吓得魂飞魄散,连喊叫都来不及,只觉一股大力揪住自己衣领,整个人瞬间便被揪进了屋子。

  “啪嗒!”

  屋门在麝月背后关上了。

  “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站在我屋前?”

  问话的声音虽刻意压低,但仍旧清清亮亮,麝月心下一沉,听出这并非晴雯。

  她自屋外乍一进来,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屋中的昏暗,也不敢抬头,只唯唯诺诺道:“好汉饶命。小的,小的认错了人,只当屋里住着的是那走散了的乞丐小兄弟。”

  见麝月这样说,那人倒“咦”了一声,正要仔细询问,却见屋门“咣啷”一声被撞得大开,却是袭人闷不发声,怀里抱着一只脚蹬子朝那人直冲过来。

  那人“哧哧”一笑,扔了剑,一手就将袭人怀里的脚蹬子牢牢抓住了。

  袭人见“武器”被人瞬间夺去,顿时傻了眼,麝月见机反身拉着她就往外跑。

  那人叫道:“你们不找那乞丐兄弟了?”

  二人停住脚,缩在门口,惊疑不定地回头朝里望去。

  只见那“歹人”站在影子地里,虽瞧不清面目,但看身型倒是个年轻的郎君。

  袭人鼓足勇气问道:“你见过我们那兄弟?”

  那人笑道:“倒不想小乞儿还有这般义气的同伴。只是,你们寻的到底是兄弟,还是姊妹?不说清楚了,怕是要错过的。”

  麝月见他这般问,益发肯定他是见过晴雯的。

  “是,是姊妹。还望大侠告之。”

  那人见自己转眼间就从好汉升任大侠,不由笑了起来,也不说话,三两步走到里头床前,伸手掀开青布帷帐,回头看着麝月二人。

  袭人眯起眼来,定睛细瞧,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虽盖着薄被,但露出的肩膀处仍是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好似正是晴雯。

  “晴雯?是晴雯!”

  麝月惊喜交加,顾不得害怕那人,带着袭人便奔到了床前。

  “果真是晴雯!”

  二人一时泪湿眼底。

  麝月略一思索,起身向那人道:“想必大侠便是那义军的统领。多谢大侠救治我们姊妹。”

  那人摆了摆手道:“本就是我惹的祸。兄台不怪罪,已是大肚,我那里还敢讨谢。”

  这时,只听小伙计在外头叫道:“唉?人呢?不是说要帮我煎药嚒?”

  麝月慌忙冲那人拱手道了句“见谅”,就匆忙出去了。

  那人见麝月已经出去,袭人又只顾着查看床上晴雯的伤势,倒也不好开口说男女有别,还是麝月这“男人”留下较好。

  他正踌躇着自己是否也躲出去一会儿,却见床上晴雯被袭人触碰了伤口,皱眉哼哼着醒了过来。

  袭人见她醒了,喜得连连唤她。晴雯缓缓睁开眼,开口叫了一声“袭人”。

  一旁“大侠”将“袭人”二字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就呆住了。

  晴雯喝了药迷迷糊糊的,还只当是往日里在怡红院,她偷睡懒觉,袭人来唤她起床,便嘟囔道:“花贤良,你且叫我再睡会子吧!宝玉今儿又没烧了什么雀金大氅,用不着我。”

  袭人听得晴雯说胡话,不由又哭又笑。她抽出帕子擦着眼泪,正要再唤醒晴雯,身后忽然有声音问道:“这位姐姐,可是都中荣国府里,宝二爷跟前儿的人?”

  袭人被问得一愣,这才惊觉,自己见了晴雯太过欢喜,倒忘了屋里还有个“歹人”。

  只是,这歹人如何识破自家是贾府人?莫非,他竟是邬家的爪牙?

  袭人顿时瑟瑟发抖,颤声道:“什么荣国府?我们是月港逃难的流民……”

  那人见袭人怕得浑身发抖,又想她们能流落至此,定是遭际大变,于是慌忙道:“姐姐莫怕。我不是强盗,且和宝二爷原是旧相识。”

  袭人将信将疑,又往门外望了望,想喊麝月进来。

  那人此时才觉察袭人梳了妇人头,不由道:“你既是袭人姐姐,怎地离了宝二爷?难道宝二爷有何不测?”

  袭人见他神色不似作伪,眨了眨眼,不再否认,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人想了想,背转身去,解下了贴身系着的一条松花汗巾,在手中捧好了,这才转身递到袭人面前道:“此物乃旧日宝二爷送与我的。姐姐若真是袭人,想必是见过的。”

  袭人一眼便认出了那条汗巾,此物原就是她的,宝玉系了出去,又在一个叫什么官的戏子处换了条有毒的大红汗巾,差些因此丢了性命。

  这等要事,袭人哪里会忘?

  “你,就是那唱戏的……你,你好狠毒啊……宝玉当初便险些被你毒死。罢了,罢了,如今咱们又落入你手,想来,这也是命数。”

  袭人只当这人当初便是处心积虑害宝玉的,如今被他有心识破自家身份,哪里还有活路?一时便灰心丧气,坐在床头默默垂泪不止。

  那人正是昔年的戏子,人称琪官的都中名伶蒋玉菡。

  “果然是袭人姐姐?哈,上苍待我蒋某人不薄。想我平生最悔之事,便是当年连累宝二爷,害其险些丧命。如今得逢姐姐,却也有了弥补过失的机会……”

  蒋玉菡说着话,便端端正正跪在了袭人跟前,叩了几个响头,把袭人吓得眼泪都咽了回去。

  这时麝月自屋外进来,见蒋玉菡跪着叩头,也吓得连问:“怎么了?可是晴雯不好了?”

  “麝月,你这蹄子,怎也学那花叭狗儿,整日盼着我不好……”

  床上晴雯悠悠醒来,再次迷迷糊糊接了句话。

  ……

  探春大婚礼毕,宝玉失魂落魄自邬府出来,回身望着门上那硕大的大红洒金喜字,泪如雨下。他正伤神间,忽听人叫:

  “二爷!二爷!海上有变!冷家的船,回来了!”

  宝玉回头去看,见是刘襄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着赶来,劈头盖脸给他送来了这个消息。

  “回来了?怎会……啊,可是林妹妹她们出事了?”

  宝玉顾不得再为探春伤心,只觉心中一痛,抓住刘襄失声问道。

  “详情还未知,冷家大掌柜如今在我帐中等着。”

  刘襄也一头冷汗,不知海上出了什么差池。

  宝玉闻言二话不说,翻身便上了马,一路飞奔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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