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在叫谁?”暗蚀拍了拍柳之的脸,发现他正晕着,是在发烧说胡话。暗蚀挣开他手道:“你乖乖的,我这就去给你弄药。”暗蚀并不常见的保护欲在柳之身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再次穿过铁栏扦出去,柳之还在重复那句话:“哥哥,不要丟下我……”
柳之做了一个梦,那梦境太过真实,就像是一段本就属于他的记忆,却完全沒有什么印象。在梦里他还是个小孩,一蹦一跳的跟在一个大男孩的后面,那孩子的模样他看不清,但依稀听见自已叫他哥哥。他一声声唤的亲热,但对方就像完全没有听到一般,急匆匆的走在前面。“都说不要跟着我了!讨厌鬼!”男孩捂住耳朵,但他依旧不厌其烦的跟着他,呼唤他。
韩谨不从监狱回来,对着月亮喝闷酒,似有解不开的心结,白日里飞扬的眼神也极度的暗淡下来。他本以为可以消停消停,没想暗蚀又突然跳出来,谄媚的说:“这位先生,请问厨房怎么走?我赶着救人呢。”“喂,这是我的官府!不是你家!不要突然袭击好吗?”韩谨不心累啊。“而且就以你这救人速度,药还没好人就完蛋了。”韩谨不再次狠狠的嘲笑了他一番。“我有什么办法?你这里最近了,虽然我是不愿意来的。”暗蚀一下子翻进了他的房间。“你总是打我的主意。”韩谨不哀怨地说,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不是不想救,而是救了又如何?他还是不记得我。”
“罢了,东西给我,反正今天肯定会失眠,我就大发慈悲一次就救你们这些生活不能自理的可怜人吧。”韩谨不还不忘讽刺一把。“你要当好人就给我安安静静的当!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暗蚀真想把他打成一片!“凡夫俗子岂能懂得本官的心思?一边玩去。”韩谨不不屑地说,然后推开暗蚀自己去忙活了。
暗蚀真是佩服这个人,他能感受到他是在帮助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说谢谢,反而想一刀宰了他,这也算是一种独门绝技吧?算了,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样。暗蚀无聊的靠在窗户旁,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韩谨不的大床上,思虑一会儿,毫不犹豫的躺了上去,呼呼的睡起来。
当韩谨不煮完药回来,看见暗蚀呈大字型霸占了他整张床,睡得如此开心的时候,他真想把手中的热汤药都泼在他脸上。但幸好他还保留了几分理智,没有做出很过分的事,只是拽着他的腿把他扔到地上了而已,真的是这样而已。
“滚,拿着你的药给我滚。”韩谨不还出气般的在暗蚀身上踢了两脚。“你好粗鲁啊,怎么这样对人家呢。”暗蚀肉麻兮兮地说。韩谨不面部抽搐,直接把他踢出门外。暗蚀的头脑还没有清醒就被扫地出门了,知道自己不被欢迎,识趣的走了。
今夜注定是个漫长的夜晚,很多人都会彻夜无眠,苏怀倾就是其中一个。他就是那种一口气把想做的事做完的完美主义者,悬梁刺股,挑顶夜读。一边看说明书,一边认真的缝缝补补,单两在旁边不停的打哈欠。“好困啊,咱们明天再缝好不好?睡觉了。”单两拽着他的胳膊说。“要是困了就去睡吧,我自己就可以了,早点睡觉对身体好。”苏怀倾温柔的拍拍她的额头。
“那好吧,你也快点休息啊。”单两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摇摇晃晃的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苏怀倾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然后继续投入到他的工作中。这件衣服真的是凝聚了他的心血,衣服的料子都是上好的,颜色也是很舒适的素色,刚开始起步不能太追求华丽,款式也不能太复杂,要一针一线仔仔细细的缝。而且柘熙的画风他还要慢慢摸索,千万不能太夸张,过则不满。
“这里应该裁成短袖,这里应该是束腰,下面还要再分开点,而且要再长一点……”苏怀倾嘴里叼着线团比比划划,琢磨着怎样才能简单又不失美感。“柘熙是独断专行的人,所以一定要特别。这里袖子最好一只长一只短,衣角处也应该是斜裁的,胸前再贴几颗纽扣……呀,对了,他一看就是大款啊,再来一个装钱的挎包就完美了!不过这画风有点跑偏就是了……”
单两半梦半醒间听见他自言自语,心中一阵恶寒,这画风明明就是小学生……
不过苏怀倾对自己这个点子十分满意,而且他还灵机一动,想着在左胸处绣一只小鹰,只是自己的艺术细胞不是特别发达,在普通布娟上绣了绣,结果一只鹰就让他绣成了一只……蝇……很大一只的说。“呀,你干嘛绣只苍蝇啊,而且还是绿豆蝇?”单两不解地说。苏怀倾的心跌到谷底:“这明明是老鹰,难道不像吗?”单两僵住,干笑两声:“什么老鹰?是以苍蝇为原型的么?”“不是!是以老鹰为原型的……苍蝇!”苏怀倾好想哭。
“拿给我,不就是鹰吗?我来绣!”单两自告奋勇地说,然而,额,虽然不是那么的完美,但起码能看得出是一只鸟的轮廓。“嗯,比你那只苍蝇好多了。”单两沾沾自喜。“咱能不提那事不?”苏怀倾夺过布娟。“我还是把小柘叫来照着他的样子绣吧。”苏怀倾推门走了出去。
“小柘!小柘!”苏怀倾喊道。
“什么啊,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啊!”一个头发乱成鸟窝的人破门而出。苏怀倾被吓了一跳:“对不起,打扰到你休息了么?”“你说呢!”那人大吵大闹的。“可是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医馆吧?你怎么在这里?”苏怀倾说。“那你怎么在这里啊?医馆就不能住人了啊?”他的口水喷了苏怀倾一脸。
苏怀倾极力的控制自己情绪,友好的说:“那么真是对不起,吵到您了,请您继续休息吧。”“还休息什么啊,被你吵醒了!你述说你怎么赔偿我?”那人死咬不放。“我赔偿你个鬼啊!要不要我为你松松皮?你什么意思啊?我步步退让你步步紧逼,欺负老实人是吧?小心我一个天马流星拳把你揍成肉饼!别以为老子好欺负!”苏怀倾反吼了回去,那人顿时被吓破了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怎么,还有想说的吗?”苏怀倾问道。“没了,真的没了,大侠饶命。”
“算你识相!”苏怀倾道。“不过据我看来,你要呼唤的人今晚是不会来的。”他说。“为什么?”
他拿出自己的神算子招牌,道:“因为我是算命的啊!”“靠!原来是个算命的!给我死开!”苏怀倾嫌弃极了。“别啊,这位大侠,在下名叫神什,可不是普通的算命人。”他拐弯抹角地说。
“就算怎么特别不还是算命的?”苏怀倾一语道出真谛。“咦,也对啊……”神什完全被打败了。“好吧,既然你说小柘今天不回来了,那你就得负责。我问你啊,你会刺绣吗?”苏怀倾是慌不择人了。“会啊。”没想到会得到肯定答案。
“那真是太好了!你快跟我来!”苏怀倾急急忙忙的把神什拖走了。
如果暗蚀在这里一定要好好问问这个算命的,他已经有好好的呆着不乱跑了,可是这传说中的血光之灾还是如约而至了不是么?这个骗子!暗蚀极度郁闷,但还是得耐着性子照顾柳之。他把治外伤的药小心的涂在他的伤口上,再给他上药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一件事,柳之的背上竟然也有刺青,只是他的是名字里的之字。
“啧,好玄妙的巧合,你和那个韩谨不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暗蚀笃定地说。“你说什么么?”柳之没听清。“没,没事,你别乱动。”暗蚀让他坐好。
“对了阿之,你有哥哥吗?”暗蚀突然这样问。而柳之被阿之这个昵称给惊艳到了。“哥哥?没有啊。”不知为什么他想起了自己的梦,心中一阵抽痛。“可你刚才还可怜兮兮的拉着我的手说哥哥不要丢下我什么的。”暗蚀说。“我有说过这种话吗?”柳之转过身来。“当然有啊,不过那时候你还发着烧,应该是说胡话呢。”暗蚀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我还想问你,既然你这么厉害,干嘛非要陪我呆在这里?”柳之的心疼得厉害,想赶快转移话题,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苏醒了。
“我干嘛要出去?像越狱一样,我一定要韩谨不那个混蛋心悦诚服的放我出去,然后再赔礼道歉,当然,他也要跟你道歉!”暗蚀也是有目标的人。“别开玩笑了,他怎么可能道歉?他是个坏人,很坏很坏的人!自从遇到他以后就没遇到过好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