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闻王朝京都内,今日有更多传言。说是很多皇族的皇子们被不明势力暗杀,死状极其恐怖,都是被人刀砍掉了头颅。另有一些人声称:他们还看到了十七王爷的鬼魂来朝这些皇子索命。因为在通往边关的路上,这些皇子联合了江湖势力,杀害了十万戍边的将士。
传言多多,真假难辨,唯一不变的是街头巷尾那些自由贸易的人们。
很多东西只是枉闻,听与不听,和自己并无多大关系,无非是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黑一白两条身影,穿梭在熙-来攘往的人群里,如同两只鬼魅。
“陈帝哥哥,就在前面了。”白衣的子墨拉着黑衣的陈帝,两人十指相扣,看上去甚是亲密。
陈帝一身黑衣,双眼无神地看向前方,随着子墨消失在人海里。
“古叶,尉迟锦程还没有出现,那些皇子却死得差不多了,目标范围越来越小,相信很快我们就能锁定目标了呢。”姬若水坐在若水阁的包间里,此时她已经摘了面具,只戴了一个纱帽,和古叶秋风一起喝茶。
“那么若水阁主,今晚不如我们一起行动,将尉迟锦程彻底干掉。”古叶秋风喝了一口茶,静静看着她。
“你就那么有把握能够一举干掉他?”姬若水抬眼看向他,那男人妖媚的脸上写着满满的淡定。
“若水阁主要是不相信,自然可以不参与,只是最后这块玉玦能不能到你手上,就不一定咯。”
叹了口气,姬若水将杯子里的茶喝了,作势要走:“罢了,反正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容不得本座再等下去了。”
“若水阁主,急什么,本座的人还没来呢。”古叶正说着,见茶楼下并排上来一对男女。
子墨拉着陈帝来到古叶秋风面前:“师父,子墨回来了。”
“子墨,这就是你找来的帮手?”看着陈帝,古叶秋风略略挑了下眉。
“师父,陈帝哥哥是朝廷的人,有他出手,定然万无一失的。”子墨笑眯眯地说。
看陈帝一袭黑衣,脸上的棱角分明,古叶秋风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们了。”
姬若水挑眉:“你不打算自己出手了?”
“尉迟锦程替身那么多,我们两个人怎么成,多几个帮手不是更好?”
“你怎么不让那个刺杀了十七王爷的女子出手?”
古叶冷笑:“还不是因为你手下的一个姑娘怨恨她伤了尉迟锦程,不依不饶的日日同她过不去?”
姬若水一笑,不置可否。
当夜,在最后一个皇子的府邸,一场厮杀正在进行着。
枉闻王朝,剩者为王。
在这个默认的规则之下,原本已经认为胜利在望的人,却成为了刀下的亡魂。尉迟锦程甩了甩刀上的血污,转身看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十七王爷,终于等到您了呢。”子墨拉着陈帝出现在暗夜里,那一袭白衣如同天上的明月般皎洁。
尉迟锦程并不理会子墨,而是看向她身旁的陈帝,见他目光呆滞,自然是明白了几分。
“秋风楼的古叶秋风是你的什么人?”
子墨微微一笑:“自然是家师呀!十七爷,我师父看上了你身上的一样东西,能不能借来给我看看?”
尉迟锦程嘿嘿冷笑,提刀横在身前:“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子墨微微努嘴,拉着陈帝的手,娇声央告:“陈帝哥哥,那人就是近日京城里传闻的连环杀人案凶手,快将他拿下!”
陈帝看向尉迟锦程,双眸一闪,迅速飞身来到他近前,抖手就抓住周围一把树叶,飞了出去。
尉迟锦程双眸一缩,手腕一翻,双刀唰唰唰翻飞,将那些落叶悉数弹开,又迅速朝他攻了过去。
陈帝不慌不忙闪避,瞥见花园里的山石,又大手一挥,将之招来,朝尉迟锦程投过去。
尉迟锦程双刀飞舞,将飞过来的山石齐齐削成了碎末,再一运功,悉数将之弹了回去。
陈帝也不含糊,五指箕张,将飞来的碎石随意一吸,又再度朝尉迟锦程打还回去。
“果然是能够以万物为武器的陈家人。”尉迟锦程双瞳缩了缩,运起内力,再度朝陈帝打杀过去。
“他们二人这样只怕是要打到天明了。”姬若水站在远处,看向交战中的二人,淡淡开口。
“不急,等他们两败俱伤了,我们再出手也不迟。”古叶秋风淡淡一笑,看着场中你来我往的两道身影,“而且如果此人不是尉迟锦程,我们岂不是亏了?”
姬若水闻言点了点头:“你说的是,这倒是我没想过的。”
这边尉迟锦程和陈帝你来我往,斗得不可开交。
陈帝号称以万物为武器,府内所有的东西都成为他的道具,纷纷在内力的操控下朝尉迟锦程攻过来。
尉迟锦程小心应对,并不与其硬碰硬,在他看来,此时陈帝定然是被子墨控制了,如此不要命的攻击方式,只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内力不支。
果然,陈帝将府内的东西扔了个七七八八之后,自己也开始内力不济,喘息不止,只是他被子墨暗示,不抓住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誓不罢休,仍旧不断透支着自己。
子墨没想到陈帝竟然这么久还没有将尉迟锦程拿下,心里自然开始着急。对陈帝她是真的担心,起初只是想要帮助师父,却不想师父迟迟不肯现身,倒叫陈帝在这里做了诱饵。
“师父!差不多了!您快来吧!陈帝哥哥、陈帝哥哥要不行了呀!”子墨急得大喊。
“你的小徒弟喊你了,真的不用下去吗?”姬若水挑眉看向他,嘴角轻轻勾起。
“若水阁主,急什么,尉迟锦程尚有余力,这个若是真的,难道我们就这么贸贸然下去?”
“可是,她已经暴露了我们,难道你不怕尉迟锦程干掉了陈帝,接下来就对付我们?”
古叶秋风闻言,微微蹙眉,他可不想现在出手,他一定要选择一个最为恰当的机会。
陈帝已经开始气喘吁吁,尉迟锦程见状,连忙抓紧时机,招招紧逼,一双刀片,舞起来呼呼风响,竟然将陈帝长袍的下摆都割碎了。
见他已是险象环生,子墨再也看不下去,也顾不得自己武功不好,猛然一个纵身,入了圈内。
“尉迟锦程,你住手!”子墨双眼放光,紧紧盯着尉迟锦程的眼睛,瞬间他便失了神,转而又马上恢复过来。
“嘭”子墨的胸口结结实实中了尉迟锦程一掌,她如一只翩然的蝴蝶,画着优美的弧线向远处飘落,口中的鲜血,染红了白衣。
“子墨!”陈帝猛然身形一动,在半空中将她接住,稳稳落在了地上。
“子墨,你怎么样?”陈帝的双眼已经恢复了清明,子墨在对尉迟锦程使用幻术的时候,已经解除了对陈帝的控制。
“陈帝……哥哥。你没事……太好了。”子墨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别说话,我这就带你去看郎中!”陈帝心里着急,抱着她欲走,尉迟锦程却提着刀冲过来。
“刚刚想要刺杀本王,现在又想走,哪里有这等便宜的事情!”
陈帝蹙眉瞥眼见地上有些小石子,便卯足了最后的内力,全部朝尉迟锦程掷了过去。
尉迟锦程一声断喝,刚才和陈帝相杀,并没有拼劲全力,因此他现在正是有力气的时候。手上双刀连挥,将小石子悉数挡开,提刀便朝二人当头砍落。
“墨墨!”陈帝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索性闭了眼,紧紧将子墨护在身下。
“陈帝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子墨一个惨笑,她现在才发现,原来师父不过是骗她的,将她和陈帝当成达到目的的一颗棋子。
她笑了,笑自己发现的太迟了。她还笑,笑直到最后一刻,陈帝对她的感情还是真的。
陈帝哥哥,对不起,我之前骗了你。其实,我就是那个你一直在寻找的白衣女子。那些凶杀案,全部是我做下的。我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单纯,我只是一个卑鄙无耻,利用了你对我纯洁感情的小人。
想到这,子墨猛然翻身,让自己的背面对着尉迟锦程砍落的刀刃。
“子墨!”陈帝大喊着,撕心裂肺,他不愿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一刀两断的样子,他还没有来及告诉她,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只是装作不清楚。他知道她杀的都是该死的人,可是事情既然是由他来负责,他就必须要将人犯捉拿归案。所以他选择了装傻,宁可被子墨控制也要成全她的想法。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当子墨和陈帝双双聚焦在身后时,古叶秋风和姬若水已经双双出手,拦住了尉迟锦程的双刀。
“这没你的事了,还不快走!”古叶秋风冷冷朝身后看了一眼。
“师父……谢谢你!”子墨知道,在最后一刻,她的师父古叶秋风,到底还是选择了保护她,就如同小时候,她被他捡回来时一样。
“子墨,我们走!”陈帝硬撑着站起来,抱着子墨离开。
“尉迟锦程,你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还不速速交出丁玥璧?”古叶秋风寒着一张脸,掌风带着凛冽。
尉迟锦程勾唇一笑,并不多话,双刀舞得密不透风,绝不让姬若水和古叶秋风有可乘之机。
然而,他终究还是耗费了许多内力,和此二人对战,自然不能和同陈帝作战那般轻松。他们具是江湖上一顶一的高手,少有差池,便会死得不能再死。
“尉迟锦程,去死吧!”姬若水双手布着白霜,猛地朝他抓下来。
笛音响起,跟着便有数片红色花瓣飞向姬若水,生生将她逼退,然后一股劲风席卷而来,带着香气,将古叶秋风逼退数步,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尉迟锦程跟前。
“听说,有人想要找本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