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十七王爷的寿礼赢得了龙颜大悦,众皇子的心里均是暗暗一沉。原本,老十七就凭借铁血的手腕在军中享有盛誉,如今回到朝堂之上,又以这种方式获得了荣宠。看来这太子的位置,皇帝八成是要留给十七王爷了!
“爱妃,你果然没有令本王失望。”尉迟锦程拉着闻笛的手,轻轻捏了捏,含笑夸赞道。
“为了王爷,臣妾自然是全力而为。”闻笛勾唇轻笑,垂眸一副乖巧的样子,看似眼观鼻,鼻观心,实际那目光一直盯在尉迟锦程腰间的那块丁玥璧上。
尉迟锦程朗声轻笑,亲自替她布菜,在其他皇子看来,那动作自是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老七,你看,咱们平日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十七弟,竟然也开始流连芳丛了,他那个侧妃的魅力还真是大得很啊!”尉迟凤轩边啃鸡腿,边对旁边的七皇子尉迟彰越说道。
尉迟彰越抬眼睨了他一眼,夹了一筷子海参,放在嘴里嚼了,才缓缓开口道:“三哥此言,是嫉妒十七弟美人在侧呢?还是羡慕他身边能人如云呢?”
尉迟凤轩冷笑道:“七弟,咱们谁也别和谁打哑谜了,老十七这个侧妃,有能耐!若是三哥我有这个福分……”说到这,他还斜着眼,用手指轻轻挠了挠自己的脸。
尉迟彰越嗤笑道:“三哥,说话可要加点小心。咱们十七弟的武功那么出神入化,小心他听了去,以为你要抢他的美人!”
尉迟凤轩混不在意地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三哥我若真是想要那个美人,便是拿其他的美人同老十七来换,你说他允不允?”
尉迟彰越还没答话,尉迟凤轩前面的酒樽便卡啦一声,裂成了两半,一颗葡萄珠嵌在樽上,又滚落在桌案。尉迟凤轩一惊,猛抬眼朝对面尉迟锦程那里看去。
只见他一手揽着闻笛肩膀,一手把玩着桌上的一颗葡萄,好看的凤眸不屑地看向他。
尉迟凤轩心底一凉,这个尉迟锦程,武功竟然精进到如此地步,看来这以后见了面,还是少在话语上挑衅他为妙。
酒过三巡,尉迟龙成便先行离席,留得一众王公大臣们自行开怀畅饮。尉迟锦程见闻笛确也无聊,便提议先行回府。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御花园里,月朗星稀,皎洁了一地华彩。
“王爷,似乎有心事?”闻笛看尉迟锦程在这里一直是眉头紧锁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尉迟锦程闻言一顿,极为不自然地露出一丝浅笑,否认道:“没有。”
闻笛想了想,又问:“王爷可是在想今日宫宴时,几位王爷的事情吗?”
尉迟锦程原本也是在意此事的,听她提起,便侧目问道:“爱妃有何高见?”
闻笛抿了抿唇道:“上次王爷在风推小筑遇险,三王爷自然是暴露了他对王爷那不纯的心思。只是臣妾想,三王爷为人并不十分工于心计,能够策划那样一场刺杀,可能并不是他一个人所为。”
尉迟锦程闻言,剑眉一挑:“爱妃之言甚是,本王也觉得,以三哥的能力,能够让此事安排得如此周密,实在是不合他的本性。在他身后一定有协作者!”
两人正说着,一阵夜风吹来,尉迟锦程的双眼瞬间将一道反光捕捉进去,他立刻扶着闻笛的肩膀,对她叮嘱道:“爱妃且在这里稍等,本王去去就来!”
说完,人便几个起落,消失在花园里。
闻笛有些莫名其妙地站在那里,尉迟锦程走得匆忙,显然是有什么突发事情,这里她人生地不熟,只能先等在这里了。
尉迟锦程追着那道反光的方向,如一只鹞鹰般来到御花园的一处空地,远远见一个人影伫立在那,极为熟悉。他愣了一下,待辨认出此人身份后,顿觉胸中波涛汹涌,立刻大跨步来到他身前。
“王爷。”那人一身戎装,见尉迟锦程过来,面露欣喜之色,对他极为恭敬地拱手下拜,“许久不见,王爷可安好?”
“黄将军!”尉迟锦程认出了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连忙上前伸双手将他搀扶起来,激动地问道:“黄将军,你不是一直在边关镇守,怎的回来了?”
黄将军被他搀扶起来,胸中也是百感交集,他一双眼睛接着月色深深打量着尉迟锦程:他比两年前又优秀了不知多少,他那惊为天人的样貌,一直是他的骄傲。还有那卓绝的领导能力,在众多皇子中也是一等一的好!如此天赋,也不枉他当年对他倾囊相授。
他看着尉迟锦程,眼睛里甚至还泛着淡淡的泪花,被他那双有力的臂膀托着,黄将军觉得十分安心!这才是他自小培养到大的十七王爷,果然是人中龙凤!
尉迟锦程也定定望着这位已经两鬓有些斑白的老将军。他的身板已经不如初见时那般挺拔,但是军人的那股英气一直在他的身上。他还记得,当年他第一次随他上战场的时候,他冷血无情的作风曾经让他为之胆寒。在黄将军杀了那要偷袭他的小兵时,对他说了一句话,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他冷冷地对自己说了那番话后,继续翻身上马,挥舞着手中的长矛浴血奋战。
尉迟锦程想着这位和自己亦师亦友的前辈,眼圈却是微微有些湿润了。
“王爷,老臣此番回朝,一则是为了将边关的消息带给陛下,二来……”黄将军顿了顿,看着尉迟锦程,轻轻抚摸着他的肩膀,“二来,便是来看看,臣自小培养到大的王爷,究竟成长到何种地步!”
尉迟锦程含泪问道:“那么,将军看了可还满意?”
黄将军点头道:“满意,满意!”
却说闻笛一个人在原地等着,不时有宫女太监自身边走过,很多人不认识她,但见她衣貌不凡,料想是哪宫的嫔妃或是哪位王爷的妃子。也只是偷眼看了看她,便继续匆匆赶路。
正无聊间,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前方的可是闻侧妃?”
闻笛一惊,扭过头去看,来人身边只跟了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太监,一身明黄色的衣袍,手里把着一对儿玉石球儿,正是当今皇上尉迟龙成。
“臣妾不知陛下在此,多有冒犯,还望陛下恕罪!”闻笛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下跪行礼,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哈哈哈哈。”尉迟龙成似乎比想象中的好打交道,并不怪罪于她,只是淡淡笑道,“闻侧妃怎么一个人在我这御花园里漫步啊?”
闻笛微微一怔,大脑飞速旋转起来。
她自然知道这后宫中,成年的皇子是不允许随意乱逛的,如今尉迟锦程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自己被皇上撞了个正着,这理由如果不找好了,恐怕会给他惹麻烦。
“回皇上,臣妾觉得宫宴上都是男人,不免有些无聊,于是便出来四处走走,结果……迷路了。”闻笛本就年轻,再加上声音又十分清脆,配上这一副娇羞的模样,倒是将个小女孩的样子演了个十足十。
尉迟龙成见状,想起她刚才在献礼时的表现,不禁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你可愿意陪陪朕这个老头子,说说话,解解闷?”
闻笛哪里敢说不愿,自然点头如捣蒜道:“臣妾自然愿意,能够代替十七王爷在驾前尽孝,是臣妾的福分。”
尉迟龙成闻言,心情甚好,朗声道:“来吧,小丫头不必拘谨,和朕随便走走。”
闻笛微微垂首,跟在他身侧,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
“丫头,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前内卫副统领闻无极的独生女吧?”尉迟龙成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地问道。
闻笛微微一愣,点头道:“是,皇上,闻无极正是家翁。”
“唉……”尉迟龙成重重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闻无极是个好人。只可惜,走得早了些。”
闻笛听他提及父亲,鼻子一酸,眼中也有一丝泪光闪动:“父亲虽然不能继续留在皇上身边侍奉,但若是在天有灵,听闻陛下对他这一句评价,想必是虽死也瞑目了。”
“你这丫头!”尉迟龙成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他闻无极生前,是个直肚肠,对朕向来有一说一,怎的生了你这么个会看人眼色行事的丫头!看来,你是随了你的娘亲了!”
闻笛闻言,也被他的一席话逗乐了,垂首抿唇,不再言语。
尉迟龙成缓了缓,又问道:“丫头,闻无极当年的棋艺可是数一数二的,便是朕他也敢赢!你可会下棋?”
闻笛想了想,抿唇回道:“皇上,闻笛自幼在家,蒙父母栽培,学习了些女孩家的本事,于这棋艺,只是略通一二,其实不精的。恐是比之父亲,远远不及。”
尉迟龙成闻言,撇了撇嘴,连连摇头道:“你这丫头,不诚实!朕看你的样子,分明就是个中高手,怎样,与朕下一盘棋如何?”
闻笛听了,有些惊慌道:“皇上恕罪,臣妾哪里敢欺瞒皇上!臣妾的棋艺确实不如父亲!若是皇上不弃,肯给臣妾一个机会,同陛下切磋,臣妾便是千恩万谢了。”
尉迟龙成听后,顿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道:“你这个丫头啊,还真是会顺杆爬!朕才只是夸了闻无极的棋艺,你便敢说同朕切磋了?好,好,好,你随朕来,咱们现在就杀一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