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对苗家女孩的爱情观有点无语,杨月琴曾经对严朗闻的那番话也让我一直耿耿于怀,但要我以后对她百依百顺,我觉得自己还是能做到的,毕竟严格地说起来,这个苗家圣女是我的初恋。
但如果要我不为难对我放黑五害的人,还带一丝少年心性的我却怎么也无法释怀。
杨苗子看了我的态度后,叹着气说了句:“如果对你放黑五害的人就是月琴,那你会怎么做?”
我心头咯噔了一下,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才对着杨苗子作揖道:“请杨掌门教我解除阴刀和五害的法子,我对道祖和祖师立誓,答应你的条件,永不反悔!”
杨苗子没有二话,教我念了几句苗家口诀,同时告诉我解除阴刀和五害需要的东西,以及解除时的步骤法门和禁忌……
那苗话说起来极是绕口,相对其它,倒是简单的几句口诀让我记了半天。待杨苗子检验了两遍无误后,我便直接从月儿湖飞奔回下寨。
杨苗子除了教会我那些法子后,还在我离开时专门交待了一件事,说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解了那些坟耗子身上中的阴刀和五害,否则必将有更厉害的黑五害加在他们身上,而且包括我师父戚先生在内,难说都会有危险。
他这番交待难不倒我,因为我有《道德法经》作为底气!回到下寨后,我并没有先回那幢木屋,而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坐,然后灵魂出窍飘回木屋。
我是在施展了一道幻象后,趁机给几个已经痛了昏死过去的坟耗子解除阴刀和五害的,此法虽然骗不了戚先生和胡幺儿,但至少守在我们木屋边的苗家汉子,还有屋内的杨铎甚至孙大帅和严朗闻是肯定被骗了,就算那些得了好处的坟耗子,也绝不会相信是我救的他们!
苗家阴刀和五害,确实名不虚传!看着从聂空他们身上取出来的各式各样的小虫,还有那种小动物的阴灵,差点就把我吓得露了馅……
聂空他们的问题虽然解决,但看他们的状态,身体还是受了很大的影响,至少也得休养个三五天才能恢复了!
不过这次灵魂出窍却让我有了意外收获:在回魂的时候,我发现白潼汐居然在我的身体旁边,看那样子是在帮我守护着我的身体。
原本我还以为这个师姐一心追寻成仙之道,已经踏上守坟村里的昆仑天梯了,而且之前还为她和阎莫爱担心不已呢!这下可好,见到她我就安心了!
但没有看到阎莫爱,我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若论感情,那个千年女鬼毕竟在我身上滋养了三年有余……
“我们离开后,你在红苗寨的所有经历,我都已经清楚了!”见面后白潼汐没给我好脸色,一开口语气就有些不好。
我没立即回魂,为了避嫌,之前我上中寨的时候就封了阴阳眼,所以回魂后便没法跟这师姐交流。
虽说我回魂也可以重新打开阴阳眼,但其实说起来开阴阳眼和出窍一样,每一次都会耗费我的大量心力体力和修为,这久为了不断发生的事,我已经快变得超负荷行法了,能省点力气最好!
所以我就那样漂浮着问她:“白师姐,你难道是先知,要不怎么会知道我的经历呢?”
我的本意是讨好一下她,表达一下自己对她的牵挂,谁知她却更冷地来了句:“刚才我上过你的身了,你的所有想法、经历都印在心里,要知道怎么回事不难!”
我没上过别人的身,但也知道她说的未必是真,如果上身就有了别人的记忆,那当初我在省城给人叫魂时,也不至于让冯子仙他们上错了身后还是自己本人了!
但她随后的话却又让我深信不疑,板着脸回了我一句后,白潼汐问了我一句:“你对那苗姑娘的感情是真的?听说你想起过阎莫爱和施肩吾的事,不会不明白你的道体转世为的是谁吧?难道阎莫爱千年的等待,还不及杨月琴与你几日的相处?”
听她说这个问题,我有些无法回答,只反问了一句:“白师姐,如果有一天东瀛子前辈真魂出现,你还会误把我当成是他吗?”
不等她回答我便回了魂,她的答案对我并不重要!在省城听说阎莫爱跟随施肩吾的残魂离去时,我就知道:无论是阎莫爱还是白潼汐,她们停留阳世,要等的不是我这个转世或者投胎的鹿悟仕,而永远都是真正的施肩吾和杜光庭。
回魂站起身来,我仿佛听见内心传来一阵熟悉的叹息,连忙在心头呼唤道:“是你吗,莫爱姐姐!是不是你回来了?”
没有回应,反而是白潼汐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还是阎莫爱聪明,选择去昆仑寻找真正的施肩吾……”
我没再理会她了,一切皆有因果!她既然没上昆仑天梯,应该自有她的缘法吧!再说,我见王兴良在严朗闻和孙大帅的陪同下,正走出村子朝我这边走来呢。
三人的出现打断了我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也顾不上理会白潼汐了,便赶去查看王兴良的情况。
胡幺儿的医术不得不让人佩服,之前王兴良的半个脖子都差不多被喇嘛铜钹给割断了,可这才半天时间,他不但把那伤口治疗得完全痊愈,连个疤印都不曾留下。最关键的是,他还把王兴良的魂给逮回来了!
不等我开口,王兴良大老远便黑着脸冲我吼道:“鹿悟仕、鹿十五,你个混蛋!为了救你,老子把最重要的一样东西给丢了,如果你不给我找回来,老子跟你没完!”
我心中有愧,走近的轻声道:“王……王道长,你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这就回去给你借来性命阳寿。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但谢过之后,我却把头一抬,鼓起勇气接着说:“欠你的我还,但如果你要心存邪念,对我们也好、将来对真正的王道长也好,只要有半点加害,我对你也不会客气!取命可没有借命那么难!”
“牛笔、九宫门的人还真牛笔,难怪聂空那个老油子都对你服服帖帖。”王兴良忽然笑了一笑,又来了一句:“可惜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命!为了救你弄丢的那样东西,凭你这模样估计得去街头给人算五十年的命才赔得起!”
见我愣住,孙大帅笑道:“十五,兴良哥说要你找回来的,是他的手表,叫什么卡熄火,说是洋货。他救你的时候找不到东西,所以就把那手表给甩出去了,偏生我们离开的时候没想起给他捡回来。”
“卡你老母的熄火!那叫卡西欧,是限量版的。”王兴良看起来真的很在意他的手表,一向温文尔雅的形象也不顾了,竟然满嘴脏话地说道:“他奶奶的哟,那表花了老子好几万,是替好多个坟耗子找工才苦来的血汗表呀!他娘的就这样给丢了……”
其实只要是发自内心,有时脏话并没什么不好,就像此时,因为他的几句脏话,反而让我感觉彼此又拉近了一些距离,而且也让我明白,他嘴里说的最重要的东西,对其来说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于是我不再跟他抬杠,真诚地说了声“谢谢”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王道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再闯双垭口,不但为你找到你的手表,还会帮你找到你想要的翡翠面具。”
“真的?”王兴良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你和这个赶尸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们想要的血藤已经到手,还想着要去帮穿山甲挖那可汗坟?”
见我点头,那家伙忽然上前拉着我的手说道:“要真决定了,那以后别叫我王道长,就叫我一声哥或者兄弟吧!像叫这个半尸人一样!”
……
孙大帅说我身上有种魄力,和我相处时间长了的人都会跟我成为铁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随后几日,王兴良和聂空他们竟真的跟我兄弟相称了!
那天之后,生活有些平静,我们谁都没提再去双垭口的事,聂空他们也没有回矿山去。之所以这样,除了我们都必须得休息修复体力和修为外,主要还因为有一件大事在等着我,那就是我答应过的溶祭为杨月琴解妖蛊。
王兴良的命早在当天我就为他借来了,细节不述!白潼汐自那天之后,也没再出现过。
反而是我没有想到,溶祭跟我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差点让我的命给提前终结在了这红苗寨。(未完待续)